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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生死不論,共入翼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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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長棄雙手顫抖,看著懷中人,動作無比輕柔地環抱住了她,喚道:“風無疾?醒一醒。”

可惜的是,回應他的只有滂沱的雨聲。

空曠的幽林中,半程泥濘,霧蒙幽山,逼仄的似乎只能容的下他們二人。

他垂下眼,長長的睫羽微顫著,目光落在風無疾肩膀處的傷口上,還在淌血。他一時有些無措,不知該碰哪裡,只能一味的擦去她臉上雨水。

懷中人閉著眼,似是睡著了般,宛若一幅畫卷。她眉眼中透著幾分疲倦,李長棄攥住她的手,她的指尖是那般涼。

是他的錯,他不該留她在馬車裡,他應該在她身旁保護她的。

“沒事了…沒事了……”他聲音帶著顫抖,手指貼著她的耳側,一點點磨蹭著,將她冰涼的臉頰摩挲著發熱。

李長棄眼眸有些渙散,他低下頭,輕輕蹭了蹭她的臉頰,顯得異常乖順。像一隻被主人拋棄的小獸。

“再也不會這樣了,我發誓。”他喃喃道。只要他還在她身邊一天,他就不會再讓她輕易受傷了。

“我帶你,入翼州。”李長棄解下自已的外衣,披在了風無疾的身上,抱緊了她。

百里嬰和蒼飛鴻趕到時,見到的就是李長棄抱起風無疾,準備過河道。

而在場除二人以外,血屍遍地,只有一個人還在地上苟延殘喘。

聽到身後有聲音,他黑眸微動,沒有回頭看他們,只是道:“百里嬰,活著的那個別讓他死,帶他一塊入翼州,帶過去,審問。”

說罷,他頭也不回的轉身踏入雨幕。且因要護著懷中人,釋放內力隔開了雨水。

聽到李長棄喊自已的名字,百里嬰動作微微一頓,雖已經做好了被認出的準備,但聽到他叫自已本名時還會有些驚訝。

他還以為,他們兩人還以為自已叫百里名耳。

蒼飛鴻罕見的沒有大大咧咧地去問百里嬰是誰。

他見此場景,也沒再莽撞,而是默默拉上許遷塗,準備回去收拾下殘餘的東西,繼續啟程。

許遷塗沒看到風無疾,本還在納悶,但見到二人的沉默,便也懂了些許。她沒有吵鬧,安靜地跟在蒼飛鴻身後走回馬車的方向。

百里嬰踏過屍海,餘光偶然間瞥到一個死狀怪異的人。

那人雙手掐在自已的脖間,掌邊的面板呈現奇異的青色,看起來甚為古怪。

百里嬰皺了皺眉,用劍挑開他的手。然後,他看到了極為驚悚的一幕。

——那人脖頸青筋暴起,上面的肌膚甚至已經開始潰爛,樣子極其駭人。

百里嬰盯著屍體上的這片傷痕,突然想起了什麼,他蹲下身,探出手按在那人的腕上。

下一刻,他的面色變得極為凝重。

百里嬰站起身,大步走到尚有一口氣的人身旁,提起他的衣領,將他拽到那具屍體旁:“這人身上的傷,是誰做的?”

“啊啊啊!!”黑衣人看到那具屍體後突然大叫一聲。他面露驚恐,慌忙地向後爬去,嘴裡唸叨著:“不要用這種方法殺我!不要用百新火殺我!!”

聞言,百里嬰也沒管他,原地喃喃道:“屍體沒有中毒痕跡,沒有傷痕,面板卻開始潰爛,成青色,最後變成如此恐怖的慘狀…”

“真的是百新火…”百里嬰眯起眼眸,直勾勾地盯向李長棄離開的方向。

“主上一直要找的兩個人,一男一女,都會百新火功法,”他沉思片刻,“風無疾沒有內功,絕對不會是那個女子,那便只有…”

他的眼神逐漸變得銳利起來,緩慢的、一字一頓的道:“李、長、棄?”

百里嬰收回目光,自言自語道:“他就是那個殺害風長憂,然後消失於世的百不朽?”

馬車攔腰盡毀,沒了馬車,他們剩下的路皆只能靠步行而走。

風無疾的傷等不了太久,李長棄一路抱著她,中途甚至沒有片刻停歇,直奔翼州城。

那晚的暴雨罕見的下了兩日,雨幕遮蓋著整個翼州城,帶來前所未有的陰沉。

空氣中浮動著潮溼,夾雜著淡淡的寒味和雨後的清芳,碧空如洗。

翼州城中,思故客棧。

許遷塗端著大小不一的藥瓶走進房間,坐到床邊。

她掀起幔簾,望向床上躺著至今昏迷不醒的人。女子微閉著眼,唇瓣沒多少血色,一頭烏黑的長髮散開在榻,身上那紅衣襯得她膚色更加白皙。

許遷塗拿起帕子,準備給風無疾擦拭下手臂再上藥。

“風姐姐,你已經昏迷一天一夜了。再過一天,那個走悲衙的夏日宴就要開始了啊。”

她將帕子浸溼,隨後輕輕抬起風無疾的手臂,一面絮絮叨叨著,“對了,風姐姐你知道嗎,蒼飛鴻那個傻子,他竟然把這客棧的二樓都包下來了!你說他多蠢啊!”

許遷塗垂下眼,耷拉著腦袋,道:“不過,他這也是因為愧疚吧,覺得是自已的一意孤行而害了你。這幾天,他都不敢進你這房間。”

“但是呢,風姐姐你放心,我已經替你收拾過他了!”

她雖這般說著,情緒卻漸漸低落下來。

許遷塗抿了抿唇,緩緩掀開了風無疾的袖子,摘下了她腕間的十七籽,旋即目光移落在她的手臂上。

下一刻,她的面色猛地一變,掌心微松,手中的帕子掉落在地。

一陣清風徐來,帷幔吹落,蓋在少女的身上。

再次抬眼時,許遷塗的那雙杏眸已經盈滿了淚花,她死死捂住嘴,不敢發出丁點嗚咽聲。

因為,她看到了——風無疾的手臂上,有著一道深深的刀疤!

不同於她肩上那道血肉模糊的新傷,許遷塗能看出來,那手臂上的疤是舊傷,它自我癒合好了後,卻被人一次又一次的挑開。

直到,那疤痕再也不能癒合。

她只看一眼,便覺得觸目驚心。

風無疾的身邊向來有李長棄保護,這疤不會是他人做出來的,那便只能是……

這想法一出,許遷塗倒吸了口涼氣,緩了緩,忍著心中五味雜陳的情緒,雙手顫抖著重新拿起帕子,替她擦拭起手背。

許遷塗雖有意避開那道刺眼的傷疤,但每當不小心碰到時,她依舊會忍不住的心尖一顫。

她強撐著為風無疾上完藥後,便再也忍不住崩潰的情緒,咬著牙逃也似的跑出了房間。

許遷塗渾身顫抖著關上門,靠著門一點點癱坐在地。

她將頭埋在膝蓋裡,再也憋不住的低聲抽泣了起來。

起初,她想不明白,風姐姐為什麼要在手臂上劃出這麼一道傷疤,但再聯合起風無疾所中的毒,許遷塗不傻,她有些猜到了。

風姐姐是為了抑制毒發,才這麼傷害自已。

許遷塗想起密道的那次刺殺,是李長棄他們在迎敵,是風無疾引開了大量的刺客。

而自已呢?只縮在馬車底下瑟瑟發抖,什麼忙都幫不上。

許遷塗握緊了拳頭,這一刻,有什麼東西在她心頭萌生出一條小芽。她想讓自已變得強大起來,以至於能保護她所想保護的人。

她好想,自已也能有點用處,至少,能幫上自已的朋友。

……

不知過了多久,床上的人手指動了動,她眼睫微顫,緩緩睜開雙眼。

陽光從東窗進來,耀得人眼前發花。風無疾抬起手,搭在額頭上,重新閉上眼。

剛醒來,她有些不適應強光。

風無疾轉了轉眼珠,微微動了一下胳膊。下一刻,肩部就傳來劇烈的撕裂痛感。

她暗自嘶了一聲,忍著疼痛坐起身。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郁的藥品味,直衝她鼻腔。風無疾挑起眉頭,掩住口鼻,打量起周圍的佈景。

一間精巧的小室,佈置不算華麗。

“這是個客棧啊…還挺眼熟。”

她瞟向桌上的一堆玉碗,不禁咂舌道:“但這藥味也太濃了吧,比起殷商的俗藥閣,只能說是有過之而不及啊。”

“這是給我煎了多少副藥…”風無疾剛吐槽了一句,緊接著似是想起來什麼,探出手按在自已腕間。

隨後,她面色一鬆,舒了口氣:“還好,及時收了內力,沒讓毒過度蔓延。”

瞥到枕邊放置整齊的十七籽珠,風無疾動作一頓。

有人在她昏迷時,動過自已的東西。李長棄不會那麼出格,那便只有許遷塗了。

摘下手串,意味著她看見了自已手臂上的傷。

風無疾沉默片刻,驀地嘆息一聲,自語著,“小丫頭心思敏感,看到這傷不知道要躲哪暗自神傷去了。”

她像是想到了誰,突然笑出了聲:“這一點,跟某個人還挺像的。”

她拿起十七籽珠,狀似無事發生般重新戴回手腕上,但腦中其實已經構成了一個完整的謊言。

風無疾剛戴上手串,就聽到門口傳來“吱呀”一聲,房間的門被人突然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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