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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西裝褲和皮鞋。
小孩哥眼睛一下也不眨地盯著那半截身體。
他沉默,神情也很平靜。
江非酒不知道這個時候他在想著什麼?
但她能夠清晰感覺到小孩哥似乎沒有恐懼的情緒。
這個小孩……是特殊的,她一直都知道,不是嗎?
最後,江非酒還是將小孩哥的小臉給轉了回來,讓他的目光回到她的臉上。
幾人都沒有說話,也沒有進去。
燃燒的小火堆只照亮了那一小塊地方,其它的黑暗角落還不知道是否還藏著什麼。
她放下小孩哥,開啟他的書包,拿出了裡面剩下的小半瓶煤油。
本想都倒在自已的桃木棍上,當個臨時的火把,所有桃木她其實都有處理過。
這些桃木並不會被火焚燒成碳灰,包括其他人之前用過的桃木枝,能夠被點燃,也只是燃燒掉上面的煤油,並不會對桃木有實質性的影響。
江非酒稍微猶豫兩秒, 就把自已的佩劍喚出, 順手把小孩哥的小桃木劍一起拿了過來。
她把這小半瓶煤油分成了三份,澆灌在這三把武器上。
這三把武器澆灌完成,她順便都點燃了。
她把桃木劍還給小孩哥,將自已的佩劍暫時借給了謹言他們,而則自已留下了桃木棍。
但小孩哥卻把他的桃木劍遞給了兩位姐姐。
火光將他的小臉燻得微紅,溫柔的前臺姐姐卻是怔住了,似乎也是沒想到小孩哥能有這個舉動。
但還是伸出雙手將其接了過去。
小孩哥又開啟了他的書包,拿出了江非酒給他做的小彈弓和那大把被煤油浸泡過的桃木枝。
跟前臺姐姐借了一個火,點燃了其中一根樹枝。
又乖巧的走到江飛酒的身邊靜靜待著。
即便所有人都不說,但大家心裡都清楚。
小孩哥他人雖然小,但心智比起大多數普通人都要成熟得多,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人,所有的物……他都靜靜的看在眼裡。
他能感覺到,自從來到這裡,所有人都會有意無意的照顧著他。
他看見江非酒將自已的佩劍給分了出去,他也有樣學樣,把自已的桃木劍,也分給其他人。
他其實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明白。
他覺得自已的雖然身體還小,但也能夠獨當一面。
他也想站出來保護江非酒,保護其他人。而不是在每次遇到危險的時候,等著被姐姐藏著保護起來。
小孩哥覺得這次或許是個機會……
男子漢大屁股,應該學會獨立,學會成長!
他清楚的知道,裡面藏著最後的一樣東西。
它是一切罪惡的開端,但也將變成終結這個世界所有禍患的句號。
…………
眾生皆苦……但人能不吃苦就不吃苦,能別受苦就別受苦……
…………
小孩哥拿出另外一根樹枝,接著自已手裡的一小簇火苗,用小彈弓往大門內,射了進去。
小火苗一落地,又點燃一小垛枯草樹葉,樹枝被燃燒,發出點點炸裂聲。
指甲蓋大小的火星子零零散散向周圍飛濺著。
火星子掉落的地方快速消融掉散落在地的枯草葉,像是引火線,一點點被引燃蔓延。
江非酒從小孩哥拿起彈弓的那刻開始,就沒想過要去阻攔他……
她預設了小孩哥探路的舉動,並遷就著他。
其實之前她擲出去的另外兩根桃木枝,實際上還在燃燒著。
只是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擋住了,愣是沒有讓他們窺見一點光亮。
被引燃的枯枝草木,在黑暗裡宛若流淌的紅色岩漿……
又一處微弱的光亮起,驅散了一點點黑暗……
讓眾人看見了那一小塊地方隱藏起來的東西!
……那是一節斷手,是被一股暴力硬生生從肩膀撕扯下來的。
撕裂處的斷口扭曲又可怖,骨頭穿破皮肉猙獰地面向眾人。
斷手已被血液侵染,殘留在上面的布料,能讓接觸過布料主人的人,依稀辨認出這是誰的手……
如果布料不足以證明那人是誰,那……那隻手修長的骨節上,靜靜依靠在一起的那對戒指,讓他們不得不面對這個事實。
即便在這之前,所有人已經預設了斷手主人的結局,可當真的看見了,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小孩哥點燃了又一根桃木枝,這是第二根,他用力拉著皮筋……
這次的目標,是正中央最深處的牆面。
手一鬆,燃燒著的桃木枝如同利箭!勢如破竹,一往無前穿越層層黑暗……
“咚!……咚~~~~~”
巨大的鳴鐘聲刺激得人耳骨生疼……
門內嘈雜聲陣陣……似乎有很多“東西”都甦醒了過來……
詭譎的歌頌吟唱若有似無得攀附在眾人耳邊低聲喃喃……
伴隨著無數蛇蟲蟻類爬行遊走的聲音,它們無處不在,整個廟內都有它們的“身影”。
江非酒的眼尾猩紅,目光呆滯,像是被蠱惑一般……
她手持著火把,步伐虛浮邁出了腳步,跨過了門檻。
她的另一隻手突然被一雙小小的手抓住……
小孩哥眼裡全是擔憂,他又不敢輕易開口叫醒住江非酒……
只能死死拉著她的手不放,江非酒停住腳步,眼睛還是那副空洞無神的模樣,她還想繼續往前走……
黑暗裡的東西見她停下,似乎很不滿,周遭窸窸窣窣的動靜越來越大,似乎是在向她靠近。
但其實他們的目標是她旁邊的小孩……
小孩哥焦急的往身後的其他人看去,卻發現他們也是神情恍惚,好像陷入了什麼夢魘,面上漸漸有了痛苦之色。
他心裡慌的不行。
想要拽著江非酒直接離開,但這時候 ,江非酒忽然緩緩低下頭,和他對視上了。
可她的目光還是空洞無神的模樣……看著看著,小孩哥覺得自已好像被這雙眼睛給吸入進去了……
他的眼睛也逐漸變得麻木,空洞……
也不再緊緊扯住江非酒的手不放,周圍的動靜似乎小了一點。
小小的人好似也徹底失了魂,眼神呆滯空洞……
他鬆開了緊抓著江非酒的手,只剩一隻虛虛搭在她手心裡。
江非酒緩慢又機械地抬起頭,還是那副空洞失神的模樣,她重新跨過門檻,這次不同的是她手上還牽了個小孩一起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