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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短篇小說《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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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如同昨天一樣,讓人汗流浹背、焦躁不安,整個世界好似被一個巨大的烤爐籠罩了似的,沒有誰能夠得以倖免,而陪伴這些的只有“清脆悅耳”的蒼蠅的呼喊聲。

阿拉登,一個學校的教職員工,今年方及而立之年,但他那地中海一樣的秀髮卻讓人誤以為他早已知曉天命,在看他那滿腹經綸的肚子,滿眼望去,全是文字,而這些文字密密麻麻的交織在一起,讓人琢磨不透,但大約能看出只有兩個字,脂肪。

週末,學校自然不開門,阿拉登因此也必須自給自足,當然是為了那些脂肪。阿拉登滿懷期待地開啟冰箱,靜靜地觀望著,而整個冰箱空空如也,只有那一根早已爛掉的白菜,就這樣,他深深地凝望著它,它也深深地地凝望著他。阿拉望心想,我命由我不由天。於是他鼓起勇氣,決定前往菜市場買菜。突然他的腦海中崩出了一個天使與惡魔,天使說道:“好極了,自已買菜,擁抱健康的生活。”惡魔說到:“小子,勇氣可嘉,但這熾熱的陽光會讓你想變成一個吸血鬼的,在這涼快的屋子裡才是王道。”一時間,阿拉登左右為難,就在這焦頭爛額之後,那滿腹經綸的肚子發出了訊號。這下他知道該怎麼做了。但他又想到:“這像辣椒一樣火熱的太陽該如何應付呢?更可怕的是那些無影無形的蒼蠅又該如何面對呢?”他腦中又一個靈光乍現,心想,只要太陽曬不到我,蒼蠅碰不到我,我也聽不見不就好了。不一會兒,他從衣櫃和儲物間拿出了一件如鵝毛般茂密的棉大衣、一個滑雪護目鏡,一隻口罩、一個針織帽和一個耳罩,等到全副武裝後,他還幻想著自已就像當年的某支手持十字形盾牌的軍隊那樣,向著太陽昇起的方向英勇前行。

到了菜市場以後,除了轟鳴大笑的聲音以外,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聲音了,甚至連蒼蠅的聲音聽起來都是在放聲大笑。由於阿拉登戴上了耳罩,聽不清眾人的聲音,他看到大家的表情後,以為這是眾人在謳歌凱旋歸來的騎士一樣,隨即他也拍手叫好,以示謝意。他四處觀望後,發現胡蘿蔔的價格最為便宜,於是他立馬上前排隊。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他雖然只等了兩分鐘,但卻感覺已經從白堊紀等到了中世紀,而他的褲角早已滴汗如雨,路過的螞蟻甚至誤以為見到了海洋。

終於 ,他決定做點什麼,他從棉大衣的口袋中掏出了他的教職工規章手冊,大聲地朗讀了起來:“第一條,必須提前半小時上班 推後半小時下班,第二條,見到校長、領導必須鞠躬、握手,第三條,學校必須嚴格遵守金字塔制度......\"這時,後面的人摘掉了他的耳罩,說道:“嘿,你這來自馬戲團的紅鼻子,現在應該回去找你的團長了。”這一言論再加上他的行為,引的旁人捧腹大笑,他只是大聲說到:“世人笑我太瘋狂,我笑他人看不穿。”他心想,我利用閒暇之餘牢記這些紀律,簡直是聰明人做的美事一件,其他人才是紅鼻子。老闆給了他幾個快要壞掉的胡蘿,他拿到後連忙啃了幾口,以解口渴。說實話,那胡蘿若是插在他的鼻子上,簡直和雪人沒什麼兩樣。等到他把手伸入口袋時,發現裡面一無所有,看到他慌張的樣子,老闆知道他沒有帶錢,便說到:“諸位,今天我不收他的錢了,但是我要拿走紅鼻子的耳罩,以作抵押。\"雪人見狀,氣烘烘的離開了。他將那幾根胡蘿蔔塞進了兜裡,他在一片歡聲笑語中退場了。

由於他太過生氣,走路並不專心,導致他撞上了一個酷似校長的路人,但仔細觀察,便能發現這個人並非是校長。他抬頭一望 還以為是校長,便連忙磕頭道歉,說道:“請您原諒,請您原諒.......”而那個人說道:“沒事,你不要在意。”阿拉登感激涕零,等那個人離去後,他仍然屹立在那裡,就像一座山一樣,久久不肯離去 嘴裡一直默唸著:“蒼天有眼,上帝顯靈。”

回到家後,他又開始胡思亂想,坐立不安。為了安全起見,他決定再找校長道歉一次。

開校後,他親自跑到校長室,在再三鞠躬之後,說道:“請您原諒,我真不是故意的......”校長一臉詫異地說道:“你幹什麼,別在我面前裝瘋啊!”他聽到這句後,嚇壞了,趕緊又說道:“請您原諒我.......”校長不耐煩地說了一句:“滾出去,別來打擾我。”他見狀竟然真的像一個西瓜蟲一樣滾了出去,滾出去有個二十米以後,他停了下來。他起身之後,看到一個學生路過卻沒有向他問好,他頓時大發雷霆,朝那個學生吼了起來,這一刻像極了元首的憤怒。他發洩完之後,並沒有覺得舒坦,就像只是完成了一件任務一樣。

到了這天夜裡,他被噩夢驚醒,而夢的內容是他因撞到了校長被開除了。他汗流浹背,驚恐不已。而接下來的幾天他都做了這個噩夢,直到放假的前一天,他終於因為太過疲勞而睡了一個好覺。但那天他卻因為沒有提前到校,只是準時到校而被開除了。極度抑鬱的他在家中再次穿上了那個雪人套裝,他的腦海中不停地迴盪著菜市場的嘲笑聲,於是他乾脆將棉被套在身上,使自已置於其下,突然他感覺世界清靜了,即便外面是阿波羅與普羅米修斯的連番轟炸,他也毫不在意,因為沒過多久,他就真正化身成一個雪人了!

三天後,他的鄰居聞到了雪融化的惡臭味,便找來警察開門,結果發現在那一層層厚厚的積雪下,有一個已經冰冷的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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