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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你,我就說華聽怎麼會被騙。”
“一小時幾百塊,你搶錢啊!”
“什麼破心理醫生,就是個算命的,社會就該取締你們這些非法組織。”
華多富夫婦兩人從進診所起,批評的話就沒停下來過。
孔伊語忽然發覺,就算是在自己熟悉的地盤,自己的能力也施展不出來。
華聽被夾在兩方中間,感覺自己怎麼也不是人。
他索性閉嘴,期待孔醫生能儘可能改變父母的想法。
“二位,我們先做個小測試吧。”
孔伊語深深呼吸一口氣,極大努力保持微笑。
她拿出提前準備的測試題,放在了桌對面的夫婦面前。
左芹芹拿起題目,瞧了眼便扔回桌面:“這麼多字?”
“看得頭疼,不做。”
華多富連看都沒看,直接指責道:“什麼測試題?”
“我看你就是想給我們洗腦,我們都是有社會閱歷的聰明人,不是你能洗成功的。”
孔伊語只能變換思路:“叔叔阿姨,不做就不做,沒關係。”
“我想問問兩人,能不能簡單說下家裡的情況?什麼都行。”
華多富雙手交叉在一起,往搖椅靠背一躺,老大爺一樣說:“你是什麼意思?”
“又不讓做題了?”
“該不會是被我們識破小伎倆,所以害怕了吧?”
左芹芹也跟著躺下去,同時用鼻孔看對方道:“就是就是。”
“我看你就是被識破後,開始打探我們家的隱私,然後趁機報復我們。”
孔伊語是急火攻心,拼命往肚子裡咽怒氣,盡力保持一個做醫生的樣子。
但是很難保持。
她看這兩位已經沒什麼診療的可能了,轉而面前華聽:“華先生,我看……”
華多富猛然從座位上站起來,大聲吼叫道:“啊哈!被我抓到了吧。”
“你叫華聽‘華先生’,說明你就不是他女朋友。”
“那你之前為什麼會去我們家?內心到底是怎麼的陰謀?”
左芹芹也從搖椅上站起來,兩個胳膊抱在胸前,目光掃視了孔伊語的全身:“我知道了。”
“你先是透過假裝別人女朋友的方式,接著把人家的父母騙到這個什麼心理診所裡,再洗腦騙錢!”
“不行,我要報警!”
孔伊語也跟著拍桌而起,怒吼著反駁道:“我從來沒說過自己是你兒子的女朋友!”
左芹芹左右眼珠子一轉,嘴唇開始變換各種形狀:“好啊,你還不承認。”
“不承認就是另一種承認,這就證明了你的違法犯罪。”
華多富轉身,就朝外面衝去:“別說了,我們現在就去報警。”
“我們可是正義的人,絕對不允許現實中有你這樣的敗類。”
看兩人快步走出去,孔伊語連忙離開座位,追向兩人。
同時,她邊追邊憤怒道:“你們太過分了,明明沒有證據,卻肆意造謠別人。”
“你們站住,我要給你們解釋清楚!”
孔伊語追到了走廊。
“好,報警就報警,我要警察給我主持公道。”
孔伊語追到樓梯。
“你們造謠就算了,為什麼要侮辱我的職業?”
孔伊語開始下樓。
“我們心理醫生救助了多少病人!”
“我個人在進入這個行業後,讓多少病人重新……啊!”
孔伊語踩空臺階,腦袋歪倒,徑直摔了下去。
一層,一層,又一層。
終於,她在最底層停止摔落,腦後流了不少血。
左芹芹看著腳邊不再說話的女人,彎下腰,摸了摸對方的鼻尖,突然震驚道:“老華,她好像沒呼吸了。”
華多富也很驚訝,蹲下身體,確認對方死了後,很激動地感嘆道:“她是死了。”
“太好了,太好了,我們懲治了壞人。”
兩人歡欣鼓舞。
站在樓下,目睹了全過程的華聽在此刻如墜冰窖。
葬禮在三天後舉行。
所有來看望孔伊語的人都是莊嚴肅穆。
華聽在距離靈堂百米外的地方,遠遠張望了許久。
靈堂內,朱絲黛敏銳地察覺出來人,接著出來,走到他身邊後,用力抓住他的胳膊,直接拉到了一里地外。
期間,她還向四周張望。
華聽知道她的意思,連忙說道:“放心吧,只有我。”
“我爸爸媽媽沒有來。”
朱絲黛在湖畔邊站定,強忍著不發火,但是沒忍住:“華聽,不是!”
“你父母也太厲害了,三言兩語就把一個名牌大學,心理專業的畢業生說得喪失理智。”
“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怎麼評價這件事。”
話語中有了哽咽聲。
她的眼眶溼潤了,將手放進口袋時,才想起自己今天剛換了黑色西裝,紙巾都在昨天那身休閒裝裡。
“給。”
華聽此時默默遞過去了紙巾。
朱絲黛知道自己不應該發火,她拿過來他遞的紙巾,開啟,開始擦拭淚水:“對不起,是我的問題。”
“這事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呢?”
“就算是跟你父母,關係也沒有多大。”
“畢竟是我閨蜜她自己摔下樓的,就算打官司估計也是走民事賠償,你父母他們不會被抓的。”
華聽就在旁邊安靜地充當起傾聽者。
也像個垃圾桶,任由對方倒苦水,自己也不反抗。
說實在的,他現在最大的情緒就是感同身受。
在邵準離開的那段時間,他也惶恐不安。
悲痛,難過……
很多負面情緒交織在自己的身體裡。
排不出去,還不停地繁殖。
朱絲黛好不容易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往前方走去:“陪陪我吧。”
華聽自然沒有拒絕,跟在她身後,一下下踩著她的影子。
路邊停著輛房車。
很豪華的那種。
誰路過都會看兩眼。
“公司最近投資的新專案,對方老總說借給我玩兩天。”
朱絲黛邊上房車,邊解釋道。
她上去後,扭頭髮現華聽還在車下,便投過去疑惑的目光。
“沒什麼,我就是第一次見這種車。”
華聽說完,也跟著上了車。
車內,簡直是個“一室一廳”。
裡面沒有其他人。
朱絲黛上去後,鑽進駕駛座的位置,關上車門:“繫好安全帶,我帶你去個地方。”
“對了,冰箱裡有酒,自己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