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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慕清發了資訊,就開始欣賞清晨新鮮的空氣。
他是大學生裡的一股清流,他不喜歡睡懶覺。
解慕清喜歡清晨,似乎那裡的空氣還沒有被汙染,他喜歡!
手裡提著一個小袋子,真的是一盒牛奶和一個雞蛋。
解慕清從未想過,一個女孩子怎麼會缺營養到暈倒。
他根本就無法想象,所以有些心疼那女孩兒。
晚上回宿舍還仔細打聽了,方程程的情況。
“刻苦、上進、學霸級的人物!”這是大家對他的評價。
解慕清的心,在這一刻似乎有點兒動了。
“這麼刻苦的女孩兒,真的不多見了,適合做老婆。”
所以他在自己吃完早飯以後,順手買了一盒牛奶和一個雞蛋。
然後給方程程的發了資訊。
方程程看到資訊愣了幾秒,趕緊拿上外套和書包,就往外跑。
解慕清就在雁鳴橋旁邊,方程程第一次由遠及近,從不同的角度看著他。
他那麼高,腿那麼長,笑起來嘴角彎彎的,真好看。
清晨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真的很像很像偶像劇裡的男主角。
解慕清在方程程的眼睛裡發著光。
照在了他的心上。
她很想拒絕,也很想保持理智,可是她做不到。
蒼白的小臉上,忍不住的笑意,眼睛裡噙滿了星星。
“程程,你的雞蛋和牛奶,都是熱的。”解慕清在方程程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把食物塞進了方程程的手裡。
方程程拒絕的話已經到了嘴邊。
可是解慕清,已經只剩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哎——”方程程有些急了。
解慕清背對著她,輕輕舉起右手揮了揮,大聲說了句:“再見,程程!”
方程程看著手上的食物,一時間百感交集。
“解慕清,解慕清——”
方程程看著他的背影,有些木然——
她不想這樣,可是這點點的溫暖,已經足夠讓她溫暖整個心房了。
“方程程,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解慕清伸出手掌,做了一個五指收心的動作。
解慕清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
他太懂了,像方程程這樣的女孩兒,唯唯諾諾,又這麼容易被感動,是最容易得手的女孩兒。
這種女孩兒太看重家庭了,所以結婚以後會一心撲在家庭上,孩子家務根本不用操心。
方程程根本不知道,她以為的救贖,不過是另一個深淵。
解慕清沒有想錯。他真的很聰明,特別聰明。
方程程在家排行老二,由於是第二個女孩兒,根本沒人重視她,不要說重視就是連最基本的正視都沒有。
她清楚的記得,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壓歲錢,家裡的雞蛋和牛奶只能留給弟弟。
而且父母為了生兒子,五歲以前把她寄養在姑姑家裡。
至於是否幸福,她並沒有記憶。
所以她認為姑姑既肯定沒有苛待她,可是她就是沒有記憶,也沒有印象,但是她對姑姑她有著像對母親一樣的依賴。
可是她自從回到親生父母家裡,每天都要洗碗,頓頓洗碗。
寒冬臘月也是,一雙小手凍得都伸不直了,也要洗。
還要給弟弟洗尿布,洗衣服。
家裡的豬草要割,鴨子要趕。
可是她明明有個姐姐,姐姐比她大三歲,可是姐姐卻不用幹這些。
她不明白,為什麼?
但是她小小年紀,就已經學會了察言觀色,討好父母。
因為那樣至少不會捱打,也不會捱罵。
可是母親的冷嘲熱諷從未間斷過。
“天生就是壞種,要不是你這個賠錢貨,老孃早就生了兒子了!”
母親華雲芳惡狠狠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她,這個表情她始終記得,就像是刻在了基因裡。
她試圖去忘記,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那副嘴臉卻越發的清晰。
直到七歲那年,要上小學了。
學校老師讓家長填孩子的名字。
爸爸方大海,瞥了他一眼,沒有一絲的猶豫說道。
“方撐撐,撐死的撐,我真是吃飽了撐的,生這麼個多餘的東西,有那個播種的時間,我歇會兒不行嗎?”
那時候,方程程聽不懂她父親的話,只知道不是什麼好話。
只見那老師“啪——”的一聲把筆摔桌子上。
態度異常的陰冷:“如果你不想讓孩子上學,就別來給孩子報名。我會跟村長說明情況的。”
老師甩了臉子,方程程以為老師不要她了。
當時眼淚就流下來了。
眼淚就那麼無聲的流著,沒有哭嚎,也沒有抽泣。
方大海看到老師的樣子,趕緊賠笑道:“上學,上學,哪能不上學呢。”
他很怕村長,因為因為生孩子的問題,村長早就看方大海不順眼了。
多次進行思想教育,壓根兒不聽。
如果讓村長知道了,不讓孩子上學,以後在村兒裡也別混了。
那老師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來一塊兒糖,笑眯眯的說道:“程程,下週一來上學。歡迎你!”
方程程聽了這話,眼淚更是止不住了。
她甚至想跪下來感謝老師。
可是老師溫暖的手,給她擦了擦眼淚。
這個動作,打消了她冒失的想法。
老師故意把方撐撐寫成了方程程。
開學的那天,老師細心的解釋了名字的含義。
“程程,前程。老師希望你前程似錦。”
這是方程程人生中第一縷光,照在她的心田上,暖融融的。
她沉默著流淚,她很想感謝老師,但是沒人教過她,這種感情該怎麼表達。
方程程只能哭,沒有聲音的哭。
這糟糕的童年,冷漠的父母,讓她從未體驗過這樣的溫暖。
所以當解慕清出現的時候,她毫無招架之力。
拒絕的話根本說不出口。
她太貪戀這點兒溫暖了,像寒冬盼篝火,像黑暗盼黎明。
解慕清是聰明的,這種聰明不但體現在人情世故上,也體現在學習上。
解慕清無法接受別人比他考的好,學的好,所以即便是上了大學,也從未懈怠。
所以一直穩坐第一。
這一點兒,他跟方程程不謀而合。
對於方程程而言,上大學的機會來之不易。必須把時間用到極致,才對得起自己,對得起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