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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董卓退走之後,鉅鹿已經完全落在黃巾手上。
隨處可見一支支頭裹黃巾的軍士在街上巡邏。
從外地趕來的黃巾軍,來到天師的地盤,也多多少少收起了平日的囂張作派。
“陳大哥,黃巾好像有什麼重大活動。”趙雲湊近陳玄,小聲說道。
這麼多天的相處,他已經完全把陳玄當成了大哥。
一方面,在他心灰意冷,十分迷茫的時候,是陳玄苦口婆心地指點他,讓他重新找到方向。
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陳玄手中神乎其神的療傷藥。
他偷偷瞄了一眼若無其事的典韋,眼皮直跳。
用出全力的典韋簡直太恐怖了!而且他是真的不留手!
肋骨折斷,手腳斷絕,腦震盪,,,,,,
趙雲幾乎每天都要受一次重傷。
如果不是陳玄的療傷藥,他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不過,在經歷這些鍛鍊之後,趙雲的實戰能力有了長足的進步。
現在,他已經能和典韋有來有回的交手十幾個回合了。
“嗯。”陳玄正在思考其他事情,沒有過多理會趙雲。
典韋咧著大嘴笑了兩聲:“你以為我們三個為什麼要來鉅鹿。”
趙雲討了個沒趣,轉而看向張素。
在踏入鉅鹿境內之前,張素聽從陳玄的建議,買來一副紗巾,將面容遮得嚴嚴實實。
“張姐姐,有我保護你,不用害怕這些黃巾。”趙雲拍著胸脯說道。
面紗下,張素翻了個白眼。
自從那天陳玄開導他之後,趙雲的信心回來了,同時,也變成了個小話癆。
“陳大哥,我們什麼時候去見父親?”她的心思已經飄到其他地方去了。
“再等等曼成。”陳玄答道。
路上幾個黃巾兵小聲說著話。
“聽說沒有,天師的身體快不行了。”
“好像是,所以人公將軍張梁把軍隊都帶來了,看樣子,他已經準備好接替天師之位了。”
“鉅鹿又要迎來腥風血雨了。”一個黃巾軍士嘆了口氣。
“你站在哪邊?”
“什麼站在哪邊?除了人公將軍,還有別的人選嗎?”
“聖帥陳玄呢?聽說聖女一直跟在他身旁。”
“你是說,天師準備把位子傳給他?”那人的眼睛亮了起來。
“如果陳玄能夠繼位,那當然是好,聽說他在南陽和潁川混得風生水起。就看他有沒有做好準備了。你看,親近張梁的渠帥可全都帶兵來了。”
“陳大哥。。。”張素的語氣滿是急切。
“天師要死了?”趙雲有些意外。
“住嘴!”陳玄嚴厲地瞪了趙雲一眼。
趙雲吐吐舌頭,不理解陳玄為什麼忽然發作。
“典韋,趙雲,你們兩個先找個地方歇腳。素兒,我們先去看看。”
天師住所。
張角,張寶,張梁,還有各地趕來的渠帥,全都端坐在屋內。
張角不時地輕咳一聲,雖然極力掩飾,但還是瞞不過別有用心的目光。
張梁和他手下的渠帥不時對視一眼,臉上是難掩的喜意。
“天師,您是我們的主心骨,可要好好保重身體啊。”張梁假惺惺地說道。
張角冷哼一聲:“我看,有些人恐怕巴不得我早點死吧。”
“天師說的這是什麼話,全體教眾,包括我張梁在內,無一不希望天師能夠長命百歲。”
張寶站起身來,指著張梁說道:“梁弟,你帶著大軍前來,是想幹什麼?”
“還有你們,天師只是讓你們來集會,有說讓你們帶軍前來嗎?”
那些渠帥尷尬地咳嗽幾聲,不知道該說什麼。
張梁微微一笑:“我相信,這些渠帥和張梁的想法是一樣的,都是為了保衛天師的安全。”
“天師的安全?天師的安全需要你們保護嗎?”張寶憤聲說道。
張角開口了:“鉅鹿城池狹小,容不下這麼多軍隊。”
“外來的軍隊,全都退到城外,不要驚擾了百姓。”
“百姓才是我們黃巾的根基。”
近半的渠帥沒有回應,齊齊望向張梁。
“沒聽到天師說的嗎?全都給我退到城外去!”張梁說道。
“是。”
天師張角的臉色冷了下來。
張梁的野心出乎他的意料。
主要是他的身體狀況已經很難瞞過別人的眼睛了。
“父親,我們來了。”門外,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
眾人將目光投向門口。
聖女來了?
只見陳玄和張素並肩走了進來。
張角激動地站起身來,大步走到門前迎接。
“素兒,有沒有想我啊。”張角臉上滿是慈愛。
無論在信眾眼中,張角的地位何等尊崇, 但在此刻,他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老父親。
“陳玄拜見天師。”
“你就是陳玄?好,好,好,果然一表人才。”張角連說三個好字,十分滿意,“素兒果然沒有看錯人。”
一時間,滿屋的目光,或是陰冷,或是好奇,全都集中在陳玄身上。
這就是傳說中的陳玄?
那個起事以來戰無不勝的陳玄?
太平道內部唯一的聖帥陳玄?
天師對陳玄這麼看重?
一些親近張角的渠帥,心中有了其他想法。
一道不懷好意的聲音突然響起:“陳玄,你的南陽老家怎麼樣了?波才怎麼還不來?”
陳玄的目光陡然鎖定說話的那人:“你是誰?”
“大膽,怎麼跟人公將軍說話呢?”
“哦,你就是張梁?”陳玄沒有絲毫的客氣。
“多謝您老人家關心,南陽好得很。”
“至於波才,他已經死了。”
滿室皆驚!
張梁怒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殺掉黃巾渠帥!”
一時間,屋內眾人望向陳玄的目光變了。
即使他是聖帥,也不能隨便殺掉其他渠帥!
窩裡斗的行徑,在任何組織都是不允許的,至少不能做在明面上。
他今天殺波才,那明天,會不會殺到自已頭了?
陳玄輕笑兩聲:“誰跟你說是我殺的?”
“誰不知道南陽是你陳玄的地盤?”
“南陽沒有官兵,波才不是你殺的,難道還能是自殺的不成?”
“天師,陳玄濫用職權,妄殺渠帥,請您給他治罪!”
陳玄將眾人掃了一圈,已經大致明白了他們的陣營。
很簡單,只要是不分青紅皂白就跳出來幫張梁說話的,都是敵對派。
按人數來看,這些人居然佔了一半!
而那些面露思索,沉默不語的渠帥,應該是站在天師這邊的,或者,是一些中立陣營。
天師與張梁之間的矛盾已經白熱化了!
陳玄緩步走到屋子正中,輕輕說道:“波才倒行逆施,是他的手下自已動手,將他殺死的。”
說罷,他轉向張梁:“人公將軍,陳玄一直想要一個解釋。”
“你明知南陽在我手上,為什麼要派波才去南陽搗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