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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是月在前,日在後,白日裡藍月懸天,暗夜裡紅日高掛。不過雲層裡鋪一層薄紗,所以它和人間區別不大,很容易適應。
“黑土要運去哪?”
“花海。”,岸汀居然不是白龍,而是黑龍。我很驚訝,但卻沒怎麼放在心上。
一個四五歲的男孩拉著位戴面具的女子:“聽說,蝴蝶王的女兒來魔界了,姐,你快點~”
“他們是誰?”
“鹿紫和鹿無邪。”
鹿紫看到我,有點愣,難道我們認識?
鹿無邪很主動,不拍生:“你是來救花海的嗎?”
可是,他碰到我,我的手會變青。
“無邪,斕姐姐是仙子,不可以隨便碰。”,岸汀拍了拍他的手。
從未聽說魔界的人天生與神仙相剋,但我的手就是中毒的樣子。
“它可以幫你解毒。”,鹿紫用她的手帕蓋住我被摸的手,青色逐漸消失。
我趁機發問:“你的聲音,似乎在哪裡聽見過?”
“千家。”,她的答案像一個棒槌,敲響我心底的警鈴,千家,和那個叫千陌殤的人有關嗎?
鹿紫告訴了我,為何她會去千家。若是因為心中有愛,那自然不值得一提,但鹿紫根本不喜歡千陵殞。
“你改名換姓嫁入千家,是想報答誰的恩情嗎?”
“不,我是受命去監視一位月老族的男子,他叫千陌殤。”
鹿紫帶著鹿無邪走了,我好像眼前蒙上了重重迷霧,三界之大,我到底算什麼。
“花海重新開花,你就能離開。”
鹿紫走到古樹旁邊,鹿丙已來了,他以自己的妹妹和幼弟做抵押換得了魔界的支援。
“你不甘心。”
“無邪才四歲零七個月,有損陰德的事,吩咐我就好。”,鹿紫捂住弟弟的耳朵。
鹿丙已拿出半瓶弱水:“月老一族畢竟是天界元老,所以千家留不得。”
“凡人真愚蠢,他們居然相信鐵石心腸捂得熱。”,面具下,誰也不清楚她是何種表情。
弱水不詳,神魔退避,凡人飲之,則屍骨無存,魂飛魄散。
“原來,大哥不是來接我們的。”,鹿無邪再次失望。
千陵殞收到鄰居來信時,千家已經空無一人,鹿紫在院裡等他。
“是你殺了他們!”
劍在刺入心臟,鹿紫揭下面具,殺人誅心。
“怎麼會,怎麼是你,,,?”
“千家不是因我覆滅的,而是你弟弟,月老繼承人千陌殤。雖然你的所作所為是蜉蝣撼樹,但凡人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因此,我會留你一命。”,鹿紫把劍丟下。
千陵殞吐出一口血:“府裡每個人都真心待你,你卻下此毒手,天理人倫何在!”
“天理人倫約束的是神仙和凡人,我來自魔界,不需要懂,更不用遵從。”,鹿紫是紫魔境,她絲毫不畏懼那金光閃閃的符紙。
空衍山的人趕到時,千家老小已經全部死了,走得非常安詳。而我在花海旁邊的小屋睡覺,吹來一陣涼風,窗戶嘎吱嘎吱的響。
“我會替你種出這片花海的。”,紅塵把春天的第一枝花放在斕吟雪的枕頭邊。
接下來的一個月,我在花海生活,黑土會變幹,花種根本無法發芽。子不語和子規啼總想激怒我,我對她們的行為視若無睹,寄人籬下發火無非是在引火燒身。
“岸汀,你最近都不帶我出去玩了。”,子規啼推開我。
岸汀蹲下來:“我給你帶來一個訊息。”
我揉著手腕沒回應,山海訣的修煉遇到了瓶頸,最近總會時不時的心悸。
“空衍山的人在劍陣鬧了十幾天。”
“為何?”
岸汀不緊不慢的說:“千家被滅門了。”
我出不了魔界,只能去到魔界的高樓,站在上面望著外面。
“千陵殞呢?”
鹿紫在繡花:“他本就活不成了。”
“你沒動手!”,鹿丙已急忙趕到千府,結果千陵殞已經被救走。
彼時,天緣宮的天機盤已經被連夜澤得手,文曲暈倒在地,其實是他自己用書簡砸了頭。
“文曲,我會記著你的情。”
剛到姻緣樹下,紅旭突然出現,把一塊三生石的邊角料塞給他。
“記住,是老爺子去弱水,費了雙腿撈回來的。山海訣可保斕吟雪和紅塵二人平安,實在躲不過天命,那就去北海。”
連夜澤返回人間,天界把月老族從功德榜上除名,天緣宮也從九重天挪到二十九重。為保三界秩序不亂,新設立了一個神職-安神真君。看似是亡羊補牢,然而全在算計之內。
顏禍站在神殿的寶頂,望著四周的日月繁星:“此後,天界再也沒有能同你我平起平坐的神族。”
“魔族野心不小,子不語可不像她妹妹。”,昊麟對身邊的結髮妻子,多了一絲戒心,畢竟她的謀算勝過自己。
連夜澤沒有回東離,他直奔魔界,第二階段的計劃可以開始了。
魔界把鹿丙已當成替死鬼交出去,到底沒有實質的證據,所以空衍山也就息事寧人。畢竟,整個仙門不可能為了一個千家而公然挑戰魔界。
“爹,這鹿丙已連我都打不過,他不可能破開護宅法陣,殺了千家全族的人。”,沐寒追著她爹爹要說法。
岱琅只恨自己生了個榆木疙瘩:“掌門都預設了,我知道不是他,又能怎麼樣;難道要我帶著你,然後拉上嶺璇一起去送死?”
沐寒才知曉那些跟著空衍山去劍陣鬧的人,原來竟是想博個好名聲,往身上貼貼金:“您不是總教導我要一生守衛仙道,不容妖魔作亂,幫扶弱小孤寡嗎?千家出事,蓉漾城的人都跑光了,民間更是流言四起。”
“明日就會當眾誅殺魔族,人間不會亂的,凡事大局為重。”,大師姐聽見爭吵,過來安撫沐寒。
縈惑女坐在屋頂:“如今的仙門,看似前途光明,欣欣向榮;實則畏首畏尾,見風使舵。”
“花沐寒,我妹妹被你們送去哪了?”,聶雲裴拿著劍立在縈惑女旁邊。
沐寒抱著親爹的胳膊:“是靈廣真人帶走了淳妃,人應該在東離山。”
“看吧,你偏不信。”,縈惑女站起來,吃著手裡的糖人。
“你不去鸞音仙樓問白川君,卻跑來嚇唬我,莫非是小瞧我們空衍不成。”
東南的漁船上,葉須臾在彈琴,翩躚錄在樓裡的事,師傅居然不告訴自己。他在此局裡似乎是個邊緣人物,一知半解,斷斷續續。
沐寒追來了:“葉大哥~,等等我!”
山川無稜,江海無瀾,北海的一切都是溫潤圓滑的。可是綿裡藏針方能傷人無形,若是有人敢越過中間的瀕河,必將死於長毛鋸鰩的圍攻。
我用鐵鍬翻著花海的土:“公主殿下三天兩頭的來找我麻煩,不僅救不了你的蘭花,只怕會耽誤了花海重生。”
百花園裡的花是最嬌貴的,土壤取自西天,澆灌用的是天河水,羲和神君會固定播撒光澤助其生長。魔界本無花,執意讓花開了千年,枯萎的宿命已經是無法更改。
“瞞得住別人,瞞不住我。你在偷偷修煉某種法術,難道是山海訣?”,子不語把提起木桶,想潑我一身水。
我閃到五丈外,掏出葉須臾給布袋:“藍色彼岸花,洛神花,鳳仙草,五色菊,,,”
“把它們全種出來,不然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