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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圖拉斯,王宮。
宮殿裡,穿著金色異裝戴著上等錦緞編織成的金帽的男人坐在愁眉苦臉地坐在金椅上。
今日是烏圖拉斯使臣到達大燕都城的日子,烏圖拉斯的國王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就在幾日前。
烏圖拉斯國王聽聞大燕崇拜鳳凰,便找來了一位能工巧匠,為大燕王朝的帝王雕刻了一座鳳凰金像。
正當工匠趕製工期快要完成時,一隻隼鷹展翅而來,經過金碧輝煌的宮殿時壓低了身軀嘴裡叼著一個箋筒停在了塔布斯汗的肩上。
嘴裡的箋筒從隼鷹口中落到了塔布斯汗手中。
他開啟箋筒抽出了裡面的信條:
既是求和,那便展現出烏圖拉斯的誠意,我大燕從不缺珍世稀寶。
看到信條的內容塔布斯汗心頭一緊。
不缺珍世稀寶,這簡直是在故意刁難烏圖拉斯!
塔布斯汗憤怒地將信箋摔下。
“狗日的大燕王朝!”他緊攥著手,眼裡溢滿了怒氣。
突然一道沉靜地聲音傳了進來。
“父王。”
女子走到殿前,她容貌傾城,五官精緻,頭上戴著紫色頭紗,金色的長髮披至身後。
身上掛著做工精細的服飾,露出的芊芊腰身如凝脂般細滑,肚臍那還帶著一隻金色花紋的臍環。
走動時,身上的銀飾發出悅耳的聲音。
“兒臣願意為了烏圖拉斯的和平,去大燕和親。”
塔布斯汗怒道:“絕對不行!阿爾吾娜大燕皇帝不務正業,你去大燕就是誤了自已的前程!”
說完對自已的態度有些愧疚地說:“抱歉阿爾吾娜,父王剛才有些生氣。”
阿爾吾娜那雙紫色異瞳異常堅定:“父王,兒臣是烏圖拉斯的公主,身上擔負著屬於公主的責任,為了愛戴我的子民不再飽受戰火,犧牲我的前程這不算什麼。”
塔布斯汗沉默了。
緊接著阿爾吾娜將一隻手放在胸前,行了個尊貴的王室禮:“請父王為了烏圖拉斯,允許兒臣去大燕和親。”
藏在殿外偷聽的阿圖斯眼中劃過一抹悲傷,他緩緩走進殿內,痛心地說:“讓阿爾吾娜去和親吧。”
良久他那雙和阿爾吾娜一樣的紫色眸子垂下,不忍地道:“這是她作為烏圖拉斯公主的責任。”
塔布斯汗心中猶如刀割,看著決然的阿爾吾娜,心裡多麼想眼前這只是個普通百姓的孩子,而不是肩負重任的公主。
他嘆了口氣,掩去了眼中的憂傷,欣慰地牽起阿爾吾娜的手:“父王的小公主,終於長大了。”
能夠為國犧牲,肩負自已所承擔的責任了。
“好。”他看向阿圖斯,“阿圖斯你作為使臣要好好護著阿爾吾娜。”
“是,父王!兒臣定當竭盡全力誓死保護王妹!”
—
今日聽聞烏圖拉斯的使臣已經到了燕都,眼下大街小巷的人都站在街道兩旁等待著這些異國而來的使者。
燕洛寒今日一大早就進了宮,樓昭雪在府裡逗鳥玩魚,閒來無事便同莫言來到了集市。
看著集市兩道擠了那麼多人,他不禁湊到一個挽著菜籃的大娘身邊問:“這是怎麼回事?”
那大娘本來被擠得煩躁,剛想開口罵,轉眼看到那張俊俏無雙的臉怔了怔,隨即把嘴裡欲要冒出的髒話嚥了回去。
她語氣放緩:“你不知道?”
樓昭雪點頭。
“聽說烏圖拉斯送了位國色天香的公主來和親,使臣還是烏圖拉斯的王子呢,這不是街坊鄰里的都想來一睹這兩位異域貴族的盛世容顏嗎。”
和親?
樓昭雪眸色興味地看著從一條小巷裡駛過來的馬車,馬車後拖著一些大大小小的盒子,看樣子應該是來入貢的物品。
馬車旁坐著一位身穿做工精細的異國奇裝,有著紫色異瞳,一頭金髮的異國王子,他一出現,兩邊情竇初開的少女們都尖叫起來。
莫言也有些稀奇,他語氣激動:“公子,烏圖拉斯的王子長得真俊。”
樓昭雪被刺得耳朵疼,悄然地退到了人群后面,搓了搓受害的耳朵。
這有什麼稀奇的。
他指了指自已:“我呢?”
莫言看了看,讚歎:“公子世無雙。”
“這還差不多。”
面對眾人激動的情緒,阿圖斯只是略微勾唇,不想這一笑讓人群更為激動。
他有些困擾地看著兩邊湧上來的人群,用著蹩腳的燕語安撫道:“請各位不要圍著我們的馬車,請平靜下來。”
從學堂溜出來的燕洛寧縱馬揚鞭而來,看到激湧的人群,馬兒受驚般地橫衝直撞,有些人被馬蹄甩到了一旁的小攤上,混亂不堪。
在馬車裡的阿爾吾娜聽到動靜,問道:“王兄,發生了什麼事?”
“出了點意外,你不要出來我來解決。”
燕洛寧緊拉韁繩,馬兒卻還是直往前衝,眼看快要撞到前面的馬車,他高喊道:“讓開!前面那個,快讓開!”
阿圖斯眸色一驚,起身一躍坐到了白色烈馬上,骨節分明的雙手緊握住燕洛寧,隨即往後狠狠一拉。
白馬揚蹄。
阿圖斯伸手攬住了燕洛寧,低聲道:“小心。”
燕洛寧心臟還在不聽使喚地猛跳,身後那人的肩膀厚實溫暖,長滿薄繭的手隨著動作細細摩擦著他的手背,有點癢。
他抬眸,紫色異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與之閃爍的還有那一頭耀眼的被陽光打得溫和的金髮,那人身上淡淡的花草香縈繞在他周圍將他包裹住。
溫柔和煦的風拂過,竟顯得燥熱起來。
白馬安靜了下來。
“你沒事吧?”
阿圖斯比燕洛寧要高上許多,寬厚的肩膀將他困在懷裡,格外安心。
燕洛寧回神:“沒事,謝謝你。”
心臟不受控制的跳動,他眼神閃躲,不敢直視阿圖斯。
阿圖斯笑了笑,語氣溫柔如一煦清風:“我叫阿圖斯,你呢?”
溫柔醇厚的聲音聽的燕洛寧心臟跳動的更快,他強裝淡定地說:“燕洛寧。”
“燕洛寧?”他下馬落到了馬車上,笑得耀眼,“我記住了。”
燕洛寧心臟一顫,隨之阿圖斯又道:
“六皇子殿下,我們稍後再見。”
說完馬車便從燕洛寧身旁擦肩而過。
心臟直跳,滿臉通紅的燕洛寧久久沒有回神。
怎麼會有人比陽光還要溫柔耀眼。
“竟然還看了場好戲。”樓昭雪手裡玩弄著不知道在哪扯的野草,有點意味深長地看著馬上的燕洛寧和離去的阿圖斯。
“公子,你這話什麼意思?”莫言湊過去。
樓昭雪眯了眯眼,打了個呵欠:“你要是能懂,還至於還孤家寡人一個嗎。”
莫言噎住,這他就不樂意了:“公子難道你懂了?”
“廢話。”樓昭雪在他額頭上彈了一下,“我要是沒懂還會說嗎。”
莫言捂住額頭,好像是那麼一回事,於是悻悻地縮了回去。
好在被馬甩開的人沒什麼大礙,燕洛寧給了他們一人一袋銀子,這才把事擺平。
看著遠去的燕洛寧,樓昭雪搭住莫言的肩:“走吧,回府。”
璃王府外靠著一個人,秦睿嘴裡叼了根草,一手放在腦後悠哉悠哉地等著,看到遠處的兩人才緩緩睜眼。
“王妃,你收拾收拾進宮。”
樓昭雪頓住腳步:“進宮?好端端的進什麼宮?”
“今日烏圖拉斯來進貢求和,來了位容貌傾城的公主,你就不怕王爺被那人勾了魂嗎?”
“哦。”樓昭雪懶洋洋地掀了掀眼皮,想了想繼續道,“行,莫言你到這等著。”
等樓昭雪進去後,秦睿又百無聊賴起來。
“你們去幹嘛了?”
莫言不想理他:“關你屁事。”
聞言,秦睿吐掉了嘴裡的草,試探地問:“還在為上次不小心打碎你玉佩那件事生氣?”
—
說到這就莫言就氣。
上次他去後院抬水,月黑風高的他有些怕。
無意間走進了一處院子,院子內一位身材挺拔的男子手中拿著鐵劍,肆意揮舞,一道劍光之下,竹葉沙沙作響。
須臾之間竹葉飛舞,男子眉眼凌厲,寒光反照那雙殺氣騰騰的眼。
莫言看得怔愣片刻,那人像是察覺到來人,一道劍光掃過去,莫言身上的玉佩被鋒利的劍刃劈下,隨著一聲清脆的“啪嗒”,刻著名字的玉佩碎了一地。
“是你?”秦睿看清後收起了殺意。
莫言緩緩看向那塊碎的不成樣子的玉佩,睫毛一顫,聲音有些發抖:“這是我娘給我的玉佩。”
他蹲下顫巍巍地撿起那塊刻著“言”字的半塊碎玉,眼底翻湧著怒意。
“我不是故意…”
“秦睿!”
秦睿怔住。
溫熱的淚水打溼了臉龐,他緊咬著唇:“我不想看到你!”
說完他起身憤怒地離去。
那塊刻著“言”字的碎玉從他掌心滑落,掉在了秦睿身前。
他撿起那塊碎玉,眼神一暗,動作輕柔地撿起其餘的碎玉,碎掉的玉有些尖利,刺到了手,卻跟感覺不到一樣,繼續撿著。
此後莫言再沒跟他說過話。
秦睿去找了好幾個修玉的店鋪學藝,好在他悟性高一教就會,不到幾日就學會了,於是自已買了工具,仔細地修了幾個通宵。
手上被劃了口子也不惱,只是一片片地拼湊。
直到昨晚,他被布裹著的手拿起那塊完整的玉佩,放在燈火下看著“莫言”兩個字被修復,心情很好地笑了笑。
他拿起旁邊特意買的紅色流蘇穿進玉佩打了個漂亮的結。
大功告成後,才終於睡了個好覺。
—
見莫言沒有想回答的意思,他拿出那塊完好無瑕的紅色流蘇玉佩,藏到了身後,碰了碰旁邊的人。
莫言不耐煩地甩開。
秦睿卻依然還在碰他。
見秦睿還在繼續,莫言不耐煩地轉頭,結果轉眼間一條完好無瑕的紅色流蘇玉佩出現在了他眼前。
不是新的而是他那條刻著名字的玉佩。
莫言愣住,他不可思議地拿過玉佩,左看右看確認真的是自已那條後,他抬眼,遲疑道:“你…修的?”
秦睿不好意思地擦了擦鼻子:“怎麼,不好看嗎?”
想到什麼又繼續道:“你原來那條流蘇因為壞了所以我就……”換了條新的。
“謝謝。”莫言輕聲打斷。
不知道你喜不喜歡…秦睿頓住。
“謝謝你秦睿。”莫言抬眼對他笑著說,“我很喜歡。”
秦睿心臟一顫。
莫言長得清秀,笑起來更是如沐春風。
他耳稍發紅,別過頭不好意思地說:“喜歡就好。”
莫言注意到他左手有很多細小的傷痕,還很新鮮剛結一層薄薄痂,他握過秦睿的手,有些愧疚地說:“是修玉時弄傷的嗎?”
沒等秦睿回覆,莫言輕輕吹著氣,眼神心疼:“疼不疼?”
這點傷對於一個久經沙場的人連雞毛蒜皮的小傷都比不上,但看到那人心疼的神情,他還是回道:
“疼。”
他想讓那人的目光多看向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