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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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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天雪地的日子,焦家的大門卻敞開著,任由風雪肆無忌憚地在這裡飛揚。

“來了。”

焦夫人冷靜,甚至冷漠地看著岑歿和柳白進門。

“這麼冷的天,又這麼晚了,還是把門關上比較好。”

柳白帶著笑,看著她充血的雙眼。

“您說得對。”

她走上前,憔悴的臉上扯出笑容:

“請進。”

二人前腳進門,焦夫人就將門關了起來。

在她回頭前,岑歿將一顆小藥丸塞給了柳白。

柳白不動聲色地接過,秒懂岑歿的意思,放傘的時候擋著臉,將藥吞了下去。岑歿也在放燈籠時背過身,將藥丸嚥下。

從進門的一刻,她就聞到了一股氣味,是毒。

“二位請坐。”

“謝夫人賜座。”

“謝夫人……哦,您客氣了。”

這麼多年了,聽到謝夫人這三個字還是會不由得想起當年歲月。

“不知焦掌櫃可在?”

柳白試探地開口問道。

“都這個時間了,他怕是屍骨都臭了。”

“夫人慎言。”

“我所說是真是假,你比我清楚,天色已晚,又何必賣這關子呢?”

此時,早已成為廢墟的狗子屋子旁。

狗子拿著的傘和燈籠都被放在一旁,他孤身一人,在廢墟里摸索著,手凍得通紅,每次張口,都有哈氣撥出。天色很暗,他瞪大眼睛,可還是沒找著。

“狗子?”

周七七又驚又喜地喊出聲來。

狗子回頭看到了他們,連滾帶爬地往前跑。周七七趕忙去追:

“你跑什麼呀?別跑啊!”

狗子在雪裡走了那麼久,腳凍得跟石頭似的,根本跑不過周七七,沒跑幾步,就被她逮到了。

“放開我!”

“我不放!你都幹什麼了?象哥哥看到刀臉色就變了,然後就讓我們過來找你,你最好把這事交代清楚。”

“刀,你剛說,他看到刀了。他是仵作吧?焦掌櫃的屍體是不是他驗的?”

狗子反過來抓住周七七,猛搖著她。

“這我哪知道啊?不過,他好像確實是仵作。誒呀,你別搖了。”

狗子停了手上的動作,坐在了雪地裡。

“完了,這可怎麼辦?焦掌櫃家呢?有人嗎?”

“我聽我哥哥說柳哥哥他們倆去了。”

岑紓北提著燈籠走了過來:

“那把刀是哪兒來的?”

狗子苦著一張臉,最終,還是妥協了:

“那天,有一個大哥哥讓我今天去焦家掌櫃那一趟,他給了我銀兩,火匣子,和炭。我覺得奇怪,宵禁之後,想著那裡也不會有人,我沒忍住,就跑去那裡想看一下那裡有什麼。結果,就看到了……”

……

“兇器!我找到了!”

象子尾急衝衝跑了進去,猛地推開門,卻被岑歿一腳踹飛出去。

柳白對著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能進去。

周妖此時趕到,優雅地撿起刀,又扶起象子尾,遞給了他一顆藥:

“吃了這個,就能進去了。”

他吃下藥,接過刀,一步步走進屋內。

“這把刀就是兇器,是在狗子的草屋那找到的,我猜,是被他藏在了屋頂的草或者積雪下,在屋子被雪壓塌的時候,它掉下來,砸中了我。”

“這麼一來,就說通了,狗子的……謊言。”

焦夫人的眼中泛起淚花:

“那你們,就說說看吧。”

柳白看了看象子尾,又看了看岑歿,她微微點頭,柳白開始了陳述:

“宵禁之後,留在當鋪的,不僅有焦掌櫃,還有您吧。你們收到了岑佳意的恐嚇信,於是宵禁後沒有回家,而是留在了當鋪。晚上,你們發生了衝突,你把他推倒,他的頭碰到了桌角,暈了過去。然後你就捅了他足足九刀。”

柳白將兇器舉起,

“用的就是這把刀。可是你的行徑被有一個人看到了。”

……

“結果,就看到了焦掌櫃躺在地上,在他身邊的是謝夫人謝雨,也就是,焦掌櫃的妻子。他們倆都滿身是血。”

“謝夫人?是那個坊間傳聞醫人無數,懸壺濟世的名醫?”

“嗯。我小時候,她救過我的命,所以,那時候,我進去確認了這血是焦掌櫃的,我知道是她捅了焦掌櫃,可我選擇了幫她,我們一起,把兇器藏了起來。”

……

“沒錯,是那孩子幫了我,他把刀藏在了草屋屋頂,然後呢?”

謝雨低下頭,淚水,從眼眶滴落。

“然後就是第二天,他去報案,之後的事,就是我們一起查案,今晚,來見到了你。”

象子尾此時站到了柳白身前:

“我還有些話說。我們之所以發現狗子藏著事,是因為他犯了一個錯誤。他說焦掌櫃當時是趴在地上的。”

“原來如此。”

謝雨笑了,淚水滑落,她卻笑得燦爛。

“我到那裡的時候,確實是趴在地上的。但屍體的刀傷都在正面,撞到桌角的地方也是後腦,而且裡面的空間狹小,而焦掌櫃很高大。所以如果他撞上桌角後倒地,是不可能像我看到的那樣完全地趴在地上的。但他對這點深信不疑,是因為他堅持晌午去報案,將自已所見一五一十地說出。那時,已經有人對屍體做出了調整,因為不願意看到他的臉。所以將他翻了過去,這個人,就是怕被查宵禁的人抓到,不得不與這具屍體共處一夜的您吧?”

謝雨大聲笑了起來,一邊還拍著掌:

“對!是我殺了他。可是,你怎麼證明那晚是我在呢?”

“九刀,全部避開了要害,還都不是刺在四肢上,這種事只有兩類人能做到:一是仵作,二是醫者。”

周妖推開門進來,當著岑歿的面吃下了藥丸,

“名動坊間的謝雨謝思蒽,醫術精湛,世間難尋。”

“思蒽,我的字,已經好多年,沒有人提起了,我還以為,就只有我還記得了。”

她抬起頭,追憶起自已的往事。半晌,她開了口:

“昨天,岑相的兒子給了焦巖一封信。”

“焦巖?”

柳白疑惑出聲。

“就是焦掌櫃,姓焦名巖字近財。”

周妖解釋道。

小插曲結束,謝雨繼續道:

“那是一封恐嚇信,他怕是得罪了岑家,當晚他便怕得不敢回家,我們一合計,就決定在當鋪待幾天,風頭過了,再收拾東西逃走。可是那天,我們都太緊張了,繃著一根弦,很快就爆發了矛盾。我們本來只是拌嘴,直到後面,他說我救了那麼多人,卻救不了自已的孩子。那是我們唯一的孩子,因為想給我們摘果子吃爬上了樹,不小心摔了下來,沒多久就沒命了。”

她失聲痛哭,好久才緩了過來,在場的人也都被這股悲傷感染,一陣沉默過後,謝雨重新開始講述,

“那是我們心裡的一根刺,他平時不會提,也不許別人提,我一聽他這麼說,當時就沒了理智,跟他動了手,正好巡夜的路過,他動作一僵,我就把他推到了桌角上,好在外面的人沒注意。我等他們走了,腦中一直響著他剛才說的話。他否定了我最熱愛的行醫,拿我們孩子說事,還被那個岑家盯上了,我拿起了刀,那是師父留給我的,我緊張無助的時候,都會帶著它。我用它捅了他很多刀,我下不了死手,就這麼讓他血流不止,最終死去。”

她的眼底流露出戾氣,夾雜著不忍,就好似回到了提起刀的那一刻。

“我本打算也這麼去了的,可是那個孩子這個時候過來了,我看著他,我想到我的孩子,如果好好活著長大的話,也就有他這麼大了。我就放棄了。跟他藏好東西后,我回到當鋪,將焦巖翻了過去,到了今早,我回了家。我知道你們會來的,一直等到了現在。”

柳白幾人看著她帶著淚水的笑容,低下了頭。

“我還需要一樣東西,可否拿給我看?”

岑歿此時徑直站到了謝雨跟前。

“什麼?”

“岑佳意的信。”

“你要是把它交上去,這案子就得不了了之了。”

“我知道,我會在合適的時候拿出來的。”

謝雨見她這麼說,只好去拿信。

“給。”

“還有一件事。可以幫我個忙嗎?麻煩您把嘴張開,有件事我需要確認一下。”

“這是要幹嗎?”

象子尾迷茫地問柳白。

“我也不知道,可能,言姑娘有自已的想法吧。”

謝雨張開嘴,一顆小小的藥丸被放在裡面,她有些懵,閉上嘴,下意識地嚥了下去。

“你,沒打算活過今晚吧?”

“你給我吃了什麼?”

“解毒藥。如果有機會再見,我希望你是以醫師謝夫人的身份好好活著。屋裡的毒是慢性累積的香,少量吸入不會有問題,但像你這樣吸了一天的,隨時都有毒發身亡的可能。一開始沒聞出來,還踢了象仵作一腳,實在抱歉。”

“沒事,這種東西能聞出來就已經很厲害了。”

謝雨從蒙圈狀態中恢復過來:

“謝謝你。”

“好了好了,都跟我回七方館,他們幾個說不好已經在等了。”

“都有誰?”

“順利的話,有七七,狗子,還有岑紓北。”

岑歿想了想,但是他在,還是不去了的好:

“我先走了,明日,我會和你一起收尾,今天,多謝關照。”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入了風雪中。

“雪下得這麼大,她住得離這很近嗎?”

象子尾看著她的背影,不免發出了疑問。

“這誰知道呢。”

周妖很清楚岑歿不跟他們一起回去的原因,也就沒有多管閒事,放任她離去。

他們很快回了七方館。岑紓北率先離去,他本來就不是來查案的,如今象子尾生龍活虎,自已早該走了。周妖跟周七七一行解釋了來龍去脈後,感慨了一句‘早知道就讓她過來了’,別的沒說什麼。象子尾和柳白相繼離開,剩下狗子和謝雨在這裡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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