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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生拆開了信封,那行雲流水的字跡令他讚歎不已,他一字一句的讀著:
李振生,你好:
在你收到這封來信的時候,你應該已經收到了錄取通知書。
恭喜你考上理想的大學!
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還記得我當初給你的承諾嗎?
兩天之後我將回到學校,我在宿舍等你。
落款是張老師。
振生看了一眼寫信的日期,是四天之前,也就是說,張老師已經回到了學校。
第二天一早,振生就坐上了開往縣城的長途車,一路之上,他始終在猜測,張老師到底會給他一個什麼樣的驚喜。
上午9:30,振生來到了學校,因為還是暑假,校園裡冷冷清清的,看不到一個人,樹上的知了連綿不斷地叫著,顯得格外刺耳。
振生來到張老師的宿舍門前,窗簾還沒有拉開,他在玻璃上輕輕地敲擊了兩下:
“張老師,我是李振生。”
門被開啟了,張老師顯得格外興奮。
“振生你來了,我還擔心你收不到我的信呢。”
“我昨天收到的信,今天一早就趕了過來,張老師,學校還沒有開學,你怎麼提前回來了?”
“我想在你開學之前見到你,兌現我當初給你的承諾。”
“張老師,就因為你的承諾,我才加倍努力學習,考了這樣一個好成績,我怕考的不好,讓你失望。”
“你的確沒讓我失望,當初你估分以後,我就知道你發揮的不錯,你英語考了多少分兒?”
“95分兒。”
“真不錯,我已經問過幾個同學,他們很少有過90分兒的。”
“張老師,我一直特別感激你這幾年對我的幫助,現在我已經高中畢業了,今天中午我想請你吃飯,希望你能答應我。”
“你雖然高中畢業了,但你還是個學生,我不用你請我,你的心意我領了。”
振生不再堅持。
“現在才9:30,我才剛剛吃過早點,你吃了嗎?”
張老師問道。
“我吃過了,張老師。”
張老師指著她的床鋪。
“你坐,我給你沏杯茶。”
振生坐在了張老師的床邊,張老師起身開啟放在窗臺上的茶葉罐,倒了一些茶葉在玻璃杯裡。
她又端起暖瓶,拿起瓶塞兒,把冒著熱氣的開水倒進玻璃杯中,發出清脆,悅耳的咕嚕咕嚕聲。
茶葉在杯子裡上下翻滾,爭先恐後地吸收著水分,隨著越來越多的茶葉沉底,湯色變得碧綠而明亮。
那些逐漸伸展開的葉片,猶如池底的青草,悠然自得的在杯中盪漾。
振生看著張老師沏茶的樣子,感覺有些恍惚,他看著張老師的側臉,心底生出一絲溫暖的情愫。
張老師轉身,把茶杯遞給振生。
“這是綠茶,你品嚐一下。”
振生接過茶杯,捧在手裡,他聞了一下,一股濃郁的茶香湧入了鼻腔。
“張老師,這茶葉真香, 我以前從來沒有喝過。”
張老師挨著振生坐了下來,她側著臉,託著腮,打量著振生,眼神中飽含著柔和的光芒。
振生喝了一口茶,扭頭看了一眼張老師,四目相對,振生立刻把眼神移開,臉上感覺火辣辣的熱。
張老師微笑著問道:
“你是不敢看我嗎?上課的時候你不是一直盯著我看嗎?”
振生支支吾吾地說道:
“那不一樣,上課的時候每個同學都盯著你看,我那時候看你也是在聽你講課。”
“那跟現在有什麼不同嗎?”
“當然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剛才我看你的時候,你的眼神更明亮,更溫暖,跟你上課的時候不一樣。”
“你說的沒錯,女生只有喜歡一個男生的時候,她才會有這樣的眼神,我喜歡你,已經喜歡了很久,你喜歡我嗎?”
振生低著頭,他不敢再看張老師。
“張老師,我也喜歡你。”
張老師雙手握住振生的手,溫柔地看著他。
“你還記得在車站幫我追回錢包的情形嗎?你離開之後,我就後悔沒有問你是哪個學校的學生。”
“第二天,當我在課堂上看到你的時候,我非常的欣喜,當時你在課堂上的表現又讓我十分的好奇。”
“張老師,第一次上英語課的時候,別說句子,一個單詞我都聽不懂,我當時很慌亂,非常的焦慮。”
“我看出來了,所以下課以後我才會去問你,當你告訴我初中沒有學過英語時,我很吃驚,當時就決定我要盡全力去幫助你。”
“是因為我幫你追回錢包嗎?”
“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如果是其他同學,我同樣會幫,但不一定會投入這麼多的精力。”
“張老師,我很幸運遇到你,如果換一個老師,我真的不知道能不能順利的考上大學。”
“你聽說過一句佛語嗎?”
“哪一句?”
“愛出者愛返,福往者福來,跟我們常說的,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有異曲同工之妙。說的都是因果,所以你也不用感激我,這一切都是你自已爭取來的。”
振生點了點頭。
“張老師,你懂得真多,我不但喜歡你,而且崇拜你。”
“這不算什麼,我知道的,你以後都會知道,我不知道的,你以後同樣會知道,你以後一定會超過我,我相信你。”
“你總是鼓勵我,謝謝你張老師。”
“當第一次期中考試成績出來的時候,我都驚到了,我真的沒有想到你能在那麼短的時間,不但把初中三年的知識掌握,而且還趕上了高中的進度。”
“我也是被逼上絕境了,我如果不努力,就不可能考上大學。”
“所以我很佩服你的毅力,也很欣賞你的聰明。”
“我聰明嗎?”
“你不僅是聰明,而且鬼點子很多,我一直很好奇,你只給王小紅講了一次,就能讓她的英語成績提高那麼多,我作為一個英語老師,都做不到。”
振生嘿嘿的一笑,就把當初給王小紅寫紙條的事兒說了出來。
張老師聽了哈哈大笑。
“你這招太狠了!”
“你還說我,你不是對我用了同樣的方法嗎?我就為了你的承諾,為了那一份好奇,才加倍努力學習。”
“呵呵,在這方面你是我老師。”
“張老師,你給我的驚喜是什麼?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張老師面帶羞澀,輕緩地說道:
“你站起來,轉過身去,我讓你回頭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