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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念汐走在大道上,恰巧迎面開來一輛計程車,她立即攔下,報了地點。
司機踩了腳油門,笑著說道,“丫頭,是不是去領證?怎麼不和你老公一起?”
如果是尋常情侶,肯定一起去民政局,而不是讓女的單獨去。
“師傅,你誤會了,他比較忙,和我相約在民政局前見。”
“真是一個體諒人的好丫頭,現在的女人,大部分都嬌氣。如果男的提出在民政局前見,這婚八成結不了。”司機哈哈一笑,油門又一踩,車速直線上升。
唐念汐沒有回話,在談慕凡面前,她怎麼敢嬌氣?他是一個不懂憐香惜玉,狠心冷情的男人。
車開地很快,又是一路綠燈,不到九點,她已經到達民政局大門口。
付了車錢後,她下了車,走到玻璃大門前。她到了,他還沒來。
她靜靜等待,看著一對對情侶笑著走進去,又甜蜜地走出來。婚姻本該是幸福的,而她和幸福搭不上邊。
開啟手機看了下時間,還有兩分鐘就到九點。他時間觀念很強,如果過了九點還沒來,大概不會來了。
突然後悔了,中途爽約?
就在這時,遠處一陣極有節奏的馬達聲傳來,循聲看去,她看到一輛白色賓士S600往這邊駛來。
現在正好早上九點,而這輛車不是談慕凡的。
所以,他極有可能不來了。
然而,當看著白色賓士穩穩地停在她面前時,她眼裡露出疑惑,再看駕駛座上的男人,長相清秀,一臉書生氣。
男人熄火停車,手裡拿了一個檔案袋下車,看到唐念汐的時候,他鞠了一躬。
唐念汐試探地問道,“你是談先生的特助嗎?”
“是的,我姓齊。談先生已經全權委託我辦證,這份檔案袋裡有談先生的戶口本。唐大小姐,請跟我來。”男人畢恭畢敬地說道,隨即往民政局走。
看著男人寬闊的背影,唐念汐面色逐漸沉重,辦結婚證,也能委託別人?
還真是應了他那句,除了頭銜,什麼都沒。一張結婚證都敷衍了事,往後的婚紗照,婚禮喜宴更不會有。
每個女孩一生最幸福的時光,在她身上,落得可笑兩字。
眼看齊特助就要消失在視線中,她立即收回思緒,忙不迭小跑上前,她這番陣仗驚動了一些排隊的情侶。
“這人怎麼了?領證的地方不在樓上啊!”
“也許辦離婚的?”
“離婚的在西邊那棟樓呢!這女人,真奇怪。”
唐念汐在一片驚疑聲中上了二樓,再到三樓東邊。
剛轉過走廊,她就看到一箇中年男人正點頭哈腰,“談先生交代的事,我一定好好辦。談夫人到了麼?”
剛問完,中年男人就看到了唐念汐,他面上帶著恭敬,“談夫人,跟我來,辦個手續很快。”說完,他走進身後的房間。
唐念汐走到房門口,看了眼被委託辦理結婚證的男人,“我想問,到時候拍結婚證上的照片,也是你代替談先生?”
“自然不是,有解決的辦法。唐大小姐,請。”
唐念汐輕笑一聲,“拭目以待。”尾音落下,她進了房間,身後男人跟著進來。
中年男人已經拿出兩份檔案,“在檔案底部簽字就可以。”
唐念汐接了過去,這份檔案講的都是夫妻雙方的義務和權利,必須自願不受強迫。
她一目十行地看去,最底下是婚姻誓詞,不管生老病死,貧窮勞苦,不離不棄。
嘩嘩譁——,筆尖觸碰紙張的聲音響起,唐念汐看到齊特助極快地簽了。
中年男人看了眼唐念汐,“簽字後才能辦證。”
“嗯,我知道。”她應了一聲,隨即拿筆簽名。
“談夫人,你跟我來,再拍一個結婚證上的照片就行。”中年男人一邊說一邊伸手朝前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唐念汐沒有走,直接問道,“他不是談先生,請問,我一個人怎麼拍照?”
中年男人笑了笑,“不用擔心,齊特助已經把談先生的免冠電子照發到郵箱。你拍個照,利用技術合成一下,並不需要本人親自到。”
一瞬間,唐念汐明白了。簽字委託別人,就連拍照都要合成。談慕凡,你真狠!
這一巴掌,打地無聲無息,她卻硬生生地疼!
一直不說話的齊特助看到唐念汐一直站著不走,催促道,“談先生只給我一個小時的時間,十點鐘,我要去公司,希望你配合。”
唐念汐嗤笑出聲,“領證委託人,照片是合成,就連時間都掐的精準,一分鐘都不拖。回去告訴談先生,他這份大禮,我領了。”
說完,她腳步一轉,直往前走。
因為照片需要合成,所以真實拍照的人動作必須契合,微笑身體微側,假裝旁邊有人給她依靠。
但她不是演員,做不到完全契合,前前後後拍了好幾次,花了將近二十分鐘才拍好。
“談夫人,拍好了。您稍等,五分鐘時間,結婚證就出來了。”中年男人笑眯眯地說著,然後走到另外一個小房間。
唐念汐知道,他去合成照片了。
這時候,齊特助手裡拿著一份檔案走了過來,“從現在開始,您就是談先生的妻子,談夫人。一份婚內協議,您過目,在下面簽字。”
看著遞過來的檔案,唐念汐眉頭微皺,很快又恢復常色,“不愧是商業巨頭,連婚姻都白紙黑字規定。”
聲音溢滿諷刺,她一邊說一邊接過,仔細地看了起來。
一份檔案只有一頁,每一條都寫地很清楚。
除了每月生活費,她不能享受談慕凡名下的任何財產,車也不能用。
不插手他的事,公事私事家事,她全都不能管。
前面的一條條,她都能接受,但看到最後一條時,她不能忍,手中檔案一把甩在齊特助的手上。
“告訴你家談先生,我不籤。”
憑什麼她不能有異性朋友,她不插手他的事,他能做主她的事?可笑!
“談夫人,跟我去公司。這件事,你必須當面和談先生說。”齊特助一邊說一邊收起檔案,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
“好,我就跟你去。就算和談慕凡當面說,我也不怕,他這檔案,簡直不合理!”
就在這個時候,吱嘎——,小房間的門開啟,中年男人拿著兩本結婚證走了出來。
他恭敬地遞到唐念汐手上,“談夫人,從今天起。在法律上,您和談先生為合法夫妻。”
唐念汐沒說話,翻開結婚證,看到結婚照的時候,她有一瞬間的恍惚。
照片上的兩人,緊緊依偎,彷彿剛才拍照,他真的在她身邊一樣。
誰會想到,甜蜜的背後是假象,是毒藥。
唐念汐合上結婚證,勾起唇角,“合成技術真不錯。”
說完,她看向齊特助,“走,我和你去公司。”
五分鐘後,唐念汐坐上賓士車,一路疾行。
談慕凡的公司,在南德市是龍頭企業,總部位於市中心繁華地帶,寸土寸金的地方,圈地無數。
八年前,她被迫出國。在國外的第三年,她在國際論壇上看到談慕凡的新聞,全是讚美,年紀輕輕,前途無量。
到第四年,第五年,談慕凡徹底展露鋒芒。到她回國,他早已成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男人,權勢滔天。
高聳大樓,彷彿直入雲霄。車一路開進底下車庫,她跟著齊特助走入電梯。
總裁室位於十八樓,不像其他企業,位於頂層。
談氏最大辦公樓,一共二十五層,從十九到二十五層,都是各部門開會場所,頂層是娛樂場地。
電梯內,唐念汐看著緩緩上升的紅色數字,一點點,一下下地跳動。
“談夫人,檔案給你。”剛說完,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唐念汐的手裡多出一份檔案。
十八樓就在眼前,整個樓層都是總裁室。
“談先生剛開完會,現在就在總裁室,你進去之前,記得敲門。”齊特助一邊說一邊將她領到總裁室前,隨即他恭敬地站在一旁,不再說話。
唐念汐左手捏著檔案,抬起右手敲門。
咚咚——,兩聲下去,卻毫無回應。
她再次抬手,連敲三下。
這一次,低沉的聲音傳來,“進。”
齊特助立刻朝她使了一個眼色,“快進去,看先生臉色說話。惹他不高興,後果不堪設想。”
在齊特助的再一次提醒下,唐念汐開啟門,走了進去。
偌大的總裁室,一溜排寬敞落地窗,陽光極好,地上鋪著深棕色地毯,踩在上面,腳步聲很輕很輕。
她環顧四周,在國外的時候,她就想象他的獨立辦公室會怎樣。今天一看,比她想的更加大,更加氣派。
手指輕敲桌面的清脆聲突然響起,拉回她打量的視線。
唐念汐抬頭往前看去,恰巧看到如鷹雙眸,裡面透著絲絲寒意,正直視著她。
談慕凡的視線落在她手中檔案上,“哪裡不懂?”
“我全部懂,只是……”她一邊說一邊朝他走去,最後,她停在寬大的辦公桌前。
啪——,手中檔案被她拍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