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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著眾人的面，一個輕描淡寫的答案，碎了多少不良人的信仰。
那些跪倒的不良人，又有多少人暗自流出了淚水。
焦蘭殿登基，多好的機會啊。
為了這個機會，蟄伏了整整三十年，一代又一代人的鮮血葬送在玄冥教，但就這樣，還是被他們選中的皇子，給否定了。
我不做。
你是任性了。
那我們呢？
我們的先輩呢？
師父傳徒弟，在不良人裡，天速星師徒這樣的群體並不是一個少數。
而溫韜這樣的叛徒，更不是一個少數。
到現在還留下來的人，他們都是有信仰的。
但現在，他們的信仰也沒了。
你不繼位，大唐都沒了，大唐不良人又該何去何從？
沒人在意他們。
李星雲還在那大放厥詞，說袁天罡想得到龍泉的秘密，心有叵測，如何如何巴拉巴拉。
說完袁天罡之後，李星雲又說自己的志向是閒雲野鶴，寄情山水，如何如何巴拉巴拉。
最後李星雲做出總結，自己對袁天罡已經無用，大唐滅亡已是天數，乾脆相忘於江湖。
他要向著自己閒雲野鶴的生活，跑步前進。
李星雲說的很開心。
但也沒人在意他。
拋棄與被拋棄，永遠都是相互的。
人心盡失，只在一瞬間。
袁天罡只能任由李星雲離去。
看著李星雲的背影，他對著周圍的下屬說：“只要李星雲的體內還流著李唐皇室的血脈，他就永遠逃脫不了自己的宿命。”
話是這麼說，但心裡的苦，唯有自知。
機會一旦錯過，就不可再得。
本帥從不曾停下腳步，卻因為你，躊躇了數十年。
這句話裡面的心酸，也唯有自知。
虎頭蛇尾，便是一場戲落幕。
……
沈風在蹲人。
他對劇情裡既定發生的事實不感興趣。
提前知道大結局的戲，就是失去了期待感。
他只對罡子的破防感興趣，一會等忙完了就去挑釁他。
沈風在心裡美滋滋的想著。
由於沈風直接出場，李星雲沒有率眾歡呼，溫韜就留在了最後，直到沈風把朱友珪爆打的時候，溫韜才發現情況不妙，偷偷離去。
誰都沒發現，除了沈風。
對袁天罡來說，在大局裡，溫韜就是一個小卒子。
他懶得關注。
但沈風卻覺得，過河小卒，可當車。
有些人，需要把他放在對的地方。
所以，沈風一直都在留意溫韜的蹤跡。
吐血都要蹲他。
沈風扶牆，張嘴嘔了一口血，洶湧的內勁不再憋經脈，他便舒服很多。
溫韜的功法，適合隱秘藏身，但他畢竟是個人，有心防備之下，他就只是個大星位。以他大星位的速度，足夠沈風幾個瞬移跑到他前面去蹲他。
袁天罡看不上，沈風看得上。
沒了龍泉劍的溫韜，就只是個賊，重要程度極速下降。
至於大唐血脈……
對袁天罡來說，李星雲不可以。但假李，他還不可以嗎？
沈風心中一動，在靈覺大放的警戒中，他聽到了一個微不可查的腳步聲在漸漸接近。
沈風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站直身體，向牆邊的拐角處走去。
腳步在他的刻意收斂之下，小罡位的實力足以做到毫無聲息。
視野盲區的拐角處，兩人分別相行，下一刻，沈風便和一個人迎面相撞，頓在原地，兩張臉的距離僅有一公分。
他們面對面，一雙漠然冰冷的眸，盯上了對面的驚恐。
驚恐到毫無防備。
轉角遇到鬼，不外如是。
溫韜下墓多年，他卻覺得，這是他有生以來，最驚恐的一次。
果然，活人永遠比鬼可怕。
“小……小帥……”
“你要去哪？”
“我……我沒去哪……”
“那我換個問法。”
沈風緊盯眼前帶著面罩的溫韜，聲音冷了下來：“你是想死，還是想活？”
沈風把話挑明，嚇得溫韜連忙退後兩步。
想跑，他又不敢。
其實溫韜已經注意到了沈風指尖的鮮血，但他還是不敢。
那驚世一劍，印在了所有不良人的心中。
一個大星位，有種來突我臉。
沈風臉上就這一個意思。
“小帥……我……我……”
溫韜我了半天，不知道該說啥。他知道，沈風能在這堵住他，其實他就已經暴露了狼人身份。
“從今天起，你的命，就是我的了。”
沈風抬起雙手，左手是一枚天罡內勁丹，右手是一柄天罡劍。
“選吧，別讓本帥失望。”
溫韜選錯過一次，他選了玄冥教，自然落的如此下場，怪不得誰。
而現在，是第二次。
溫韜臉色蒼白，掙扎片刻，他還是拿起沈風左手的天罡內勁丹，一口服下。
不吃藥，命就沒了。
吃了丹藥，他的臉色更白了，感覺此生已沒了希望。
沈風看他樣子，便給了他一個希望。
“本帥給你龍泉劍，你給本帥找到乾陵。找到後，本帥會給你解藥，屆時，你若還願為本帥效力，自無不可。”
“謝過大帥。”
溫韜急忙跪倒在地，口稱大帥。
他算看明白了，這輩子，他是被不良人給徹底捆死了。
一天是不良人，一輩子都是。
……
局中初落子。
沈風悠哉悠哉的回到了焦蘭殿，在廢墟旁，看到了一人默立的袁天罡。
“呦！這不是罡子嘛？”
他親切的打著招呼。
背對沈風的身影，傳來了袁天罡的話語。
“你知道他不會稱帝，所以，你現在對這個結果，一點都不詫異。”
“罡子。把你的三百年閱歷拿出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看開點，這也是我之前就給你說過的話。”
一句看開點，讓袁天罡看不開。
“本性？什麼是本性？”
袁天罡轉身，聲音森然：“在本帥面前，就沒有不能改的本性！閒雲野鶴？休想。”
沈風頭鐵，與他對視：“即使這代價是你的命？”
“即使這代價，是本帥的命。”
“即使改不了，你也願意付出這代價？”
“即使改不了，本帥也要逆天而行。”
“你看，這就是你的本性。為達目的，不惜一切代價的本性。換做是你，你改得掉嗎？”
沈風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袁天罡瞅著他，不想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