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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一舟連忙跪了下來，磕頭如搗蒜，誠惶誠恐連說道“臣不知犯了何事，引的殿下如此大怒。”
“你身為一郡刺史，在你的治下，水匪成災，肆意妄為，你就沒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秦一舟說的無比委屈：“殿下聖明，只是這水上的事宜全部是由水運衙門統籌，臣即使想管，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李承乾皺皺眉，看樣子這是一個老油條，都這樣了，還敢推脫責任，冷哼一聲，說道：“雖說有水運衙門，但這畢竟是你的治下，你也別想脫離干係。”
“而且，當內府船隊在邗溝段沉船之後，為何欺上瞞下，上報觸礁而沉？邗溝很多礁石嗎？”
秦一舟愣了一下，顯然他要把裝傻充愣進行到底，大聲叫道：“臣實在是沒有看過，實屬不知啊。水運衙門直達天聽，這內情緣由，臣實殊不知啊。”
李承賢冷眼觀瞧，這秦一舟裝傻裝的厲害，總之一句話，全是水運的鍋，跟自己無關。
看來今天想從他身上去獲得一些說法是不太可能了。
李承乾沉默了一會，說道：“既然如此，看樣子是孤冤枉你了，愛卿，請起吧，賜座。”
秦一舟擦了擦汗，坐了下來，看來賈老九說的話是真的，太子對自己已經有些不滿了。
李承乾說道：“我這次來的匆忙，沒有給你們打招呼，還是要謝謝你的祖宅，費心了。”
秦一舟急忙站起回話道：“能為太子效力，是臣的榮幸。”
“不知秦刺史對那些水賊有何的看法？聽說這杭州城內還有專門為他們銷贓的店鋪？”
”太子說笑了，臣從未聽說有這等事，不會是有人別有用心，用這個來打擊競爭對手吧？”
李承乾意味深長的看了秦一舟一眼：“那應該就是下面的人胡傳亂言，倒是怪我，偏聽偏信了。”
秦一舟躬身道：“臣不敢，不過這水賊說起來著實可恨，他們常年出入於水澤之間，江南的水網密佈，都是他們的活動場所，剿滅起來實屬不易。”
“這些年邊境用兵頻繁，餘杭郡也抽掉了不少，現在的能力只顧自守，保證城市周邊不受騷擾已經是極限了。”
李承乾說道：“那這些年，還真是難為你了，不過這次陛下派我來，除去查詢那些船隻的沉沒真相之外，也是為了消滅這些水賊，前些天在邗溝上我與水賊打過一仗。”
“現在看下來，水賊的實力，其實不堪一擊，等到部隊休整完畢，肯定會以犁庭掃穴之威，將他們連根拔起，到時候餘杭郡也就太平了。”
“殿下的英姿啊，臣仰慕已久，等到剿匪之際，臣願當先驅。”
李承乾哈哈大笑，兩人的話題，離開了水賊，改聊一些杭州的風物。
特別提到當地的名寺：靈隱寺，李承乾表現的很有興趣。
秦一舟見李承賢感興趣，立即說道：“再過10天，寺裡會開一次場面宏大的水陸道場，太子如果感興趣的話，可以去參加一下。”
李承乾點點頭：“如此甚好，孤也聽說聽說靈隱寺靈驗，正好藉此機會，去給陛下和皇后娘娘祈福，總歸是一片孝心。”
又說了一會兒話，錢一寶走了進來。秦一舟很有眼色的起身告辭，李承乾也不挽留。
錢一寶等秦一舟走遠，低聲稟告：“都水監的都水使者到了。”
李承乾點點頭：“讓他進來吧。”
不一會兒，一個綠袍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進來，一見到李承乾，躬身下拜：“臣李文亮拜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李承乾笑道：“愛卿平身，賜座！”
“謝殿下！”李文亮恭恭敬敬的坐在椅子的前半邊兒啊，非常恭敬。
李承乾很滿意，都水監這個部門，職責說是監察天下的水系。
比如井裡不出水呀之類的問題，都歸他們管，看上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部門。
但前幾年李世民對都水監進行了一次改革，安插了很多人手進去，這個部門現在實際上是皇家的駐外眼線。
李承乾和李文亮寒暄了幾句，直接切入主題說道：“自從來到了杭州，我就發現自是瞎子聾子了，任何一點訊息都不知道。”
“行駛到邗溝的時候，船隊遇襲，差點葬身魚腹，而到了杭州，有關水賊的事情，卻一句都問不出，只說這江南的官場實在是團結啊。”
李文亮聽後勃然大怒：“竟然有水賊襲擊殿下，這也忒大膽了。”
“臣這就點齊家丁，把他們全部砍死，為殿下出氣。”
李承乾擺了擺手說道：“你有這份心就夠了，稍安勿躁，那些水賊也還奈何不了我，估計他們現在都已經人死了不能再死了”
“現在是這個問題是，為何江南官場對這些水賊都諱莫如深呢？你來了杭州也有一年了，對水賊有什麼看法？”
李文亮有些猶豫。
李承乾失望道：“”怎麼？剛才還要為我出氣，現在連句實話也不肯跟我嗎？”
李文亮立馬跪倒：“臣不敢，只是臣沒有真憑實據，怕說了影響不好。”
李承乾道：“你儘管說，有什麼事也是我來扛。”
“自從臣一年前來到這杭州，水賊的訊息就灌滿了臣的耳朵，他們只有幾百號人，勢力卻極大，杭州城不但有他們的銷贓的店鋪，甚至還有頭目的住宅。”
“哦？竟有此事？”
李文亮點頭道：“據說他們背後是越王。水賊的最大頭目是本地的一個豪商，姓陳，據說是越王府長史的表哥。”
“不過這些都是傳說，沒有實證，而水賊長年混跡河網之間，本就難以抓捕，再加上杭州本地官府也不出力，所以也沒有抓到人證。”
但是如果但是如果當然是如果，嗯，但是如果你去年說了，嗯，如果餘杭軍整全軍之力，基本實力也很容易啊。
李承乾點點頭，怪不得他猶豫，這牽扯道皇室，搞不好就是掉腦袋的大事。
吩咐道：“從今天起，都水監全力搜尋水賊的一切資訊，我在杭州待不了多久，不管牽扯到誰，一查到底。”
李文亮躬身道：“臣，遵太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