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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下馬緩緩步行，跨過一些低矮的灌木，這裡沒有鳥鳴，也沒有走獸，但整個山坡瀰漫著濃重的血腥氣。
撥開亂草，一具失去了生命的年輕的軀體，躺在亂草叢中，一隻狼牙箭穿透了他的喉嚨，把他的生命定格在最美麗的年華。
再往前走，地上的茅草被踐踏的七零八落，屍體也變多了起來，全是赤身裸體的唐軍，那些該死的突厥人不但殺死了他們，還扒走了他們的衣服。
錢一寶說道：”殿下，沒有生還者，一共12個人，這是一夥人的人數，對上了！”
這是李承乾來到朔方的第一次帶兵執行命令，就是找這一夥失蹤的人，從早上開始一直到下午，好不容易找到他們，只可惜他們都已經死了。
這些都是大唐的步卒，是勇敢計程車兵，也是大火的手足兄弟，他們可能前一天還在一起嘻嘻哈哈的開玩笑，今天卻陰陽兩隔，這就是戰爭。
戰爭能讓一個人快速的成長起來，李承乾沒有暴躁，也沒有特別的悲哀，他非常的平靜，帶人挖了一個大坑，把這些士兵摞在一起埋了起來。
沒有樹碑，因為沒有必要，不會有人來祭奠他們。
遠處的遠處有鳥兒飛起，隱隱有馬蹄聲傳來，翁大進提醒道：“殿下，突厥人來了，這是他們的習俗，會帶著自己的孩子來瞻仰他們光輝的戰績。他們就是這樣一代一代的教，一代一代的學。”
李承乾嘴角上挑。報仇的機會來了。正好可以發洩一下這些天的苦悶。
一個突厥人高聲大喊著招呼著後面的孩子們快點跟上，他穿著制式的皮夾，揮舞著雪亮的橫刀。他在炫耀他們是多麼的勇敢，也在嘲笑唐軍是多麼的不堪一擊。
他們走到了跟前，並沒有發現屍體，卻發現了一個嶄新的墳。為首的突厥人察覺到了危險，他高聲大叫著，催促所有人趕快離開這裡。
但是已經晚了，李承乾帶著。李承乾帶著一百一十騎殺了出來，宛如地獄裡的惡魔，先是一輪弩箭騎射，就放倒了一半的突厥人，然後再一輪衝鋒。站著的突厥人就沒有幾個了。
一個年老的突厥人跪了下來，祈求他們饒過那些沒成年的孩子，翁大進二話不說，一刀就砍下了老突厥人的頭顱。
剩下的突厥人，包括那些小孩，都拿起了彎刀朝著太子六率的騎兵衝了過來，很可惜他們的身軀抵擋不住鋒利的弩箭，這些帶著三稜箭鏃的弩箭很容易就刺穿了他們的皮甲，扎入到他們的身體裡，帶走了他們的性命。
滿地的屍體，老的少的粗的壯的，李承乾命人把他們擺成一個祭壇的樣子，來告慰那些死去的唐軍將士。
回去的時候，隊伍的氣氛終於好了一些，戰爭就是這樣，人命賤如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今天替戰友報了仇，還有軍功可拿，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接近天黑，李成前才帶著隊伍回到了碩放。
本來按照柴紹的意思，李承乾只需要待在朔方，驅趕突厥遊騎兵的任務交給翁大進前去處理就可以了，李承乾胸膛中去有一股強烈的衝動，彷彿只有親自帶隊上戰場才能疏解。
“你應該告訴我的，畢竟帶兵出去打仗也是有危險的，你如果出了差錯，我對崑崙沒法交代。”
李承乾洗臉的功夫，梓童就來了。
“我能照顧好自己，不會有事的。”
梓童很認真的盯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衷心的希望，如果還有下一次，請你能告訴我，不管是保護你還是殺人，我都可以幫你。”
李承乾看著眼前這雙清澈的眼睛，重重的點頭，表示同意。人的一生能夠接受別人的好意不多，特別是那些真心實意幫助你的好意，李承乾不會輕易拒絕別人的好意。
戰爭還在繼續，突厥人的遊騎兵並沒有退卻，反而整個朔方附近的部落有些蠢蠢欲動，不停的有巡邏的唐軍失蹤，以至於到最後，巡邏的唐兵要加到50人以上，才敢出去巡邏。
被惹急了的柴紹滅了幾個小的部落，把抓住那些殺害唐軍的劊子手，一個個的都用牛烏龜壓死草原上，想以此來震懾那些蠢蠢欲動的突厥人和部落。
所謂的牛烏龜就是把人的四肢用木楔釘在地上，然後身上壓一塊大石頭，開始的時候他還能夠呼吸。還有力氣把石頭頂起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力氣也會越來越弱，肚子裡的氣會被石頭擠出來。
到最後他每吸一口氣，就需要使盡全身的力量，直到他沒有了力氣，活活的累死。
這種的死狀極慘，五臟六腑都會被石頭擠壓出來，這是極其殘暴的刑法。
但軍隊就是暴力機關，不可能手軟。
這是一個殺人的世道，頡利在關中殺漢人，柴紹就在草原殺胡人。
沒有道理好講的，你殺你的，我殺我的，愈演愈烈。
開始只在戰場上殺人，後來開始殺平民，再後來，就開始有計劃的大量的殺人，屠城、滅部落，殺到最後，就沒有理由，只要你是漢人（胡人），你就活該被殺死。
“難道只有把對方徹底全部殺死，戰爭才會結束嗎？”李承乾非常鬱悶，大聲喊道。
柴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和突厥之間沒有和解的可能，只有不停的殺人，殺到他們無力為患，大唐才能獲得相對的安全，百姓才能過上平靜的日子。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同胞的殘忍。”
李承乾鞠躬：“謹受教。”
牛進達帶著程處默來了，一同來的還有2000騎兵，這是今年來朔方的最後一批援兵，柴紹要靠著這些兵力，抵禦突厥的侵襲，直到來年。
望著南飛的大雁，李承乾知道，李世民已經失去了耐心，他和頡利的仇等不到明年，今年冬天，李靖就會奇襲頡利，一雪前恥，而頡利這個一代梟雄，就會就此隕落，被掃進歷史的垃圾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