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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咚!
最後一遍梆子響也敲完了外界而已經是五更天了,侯子夜微眯著雙眼,眼球略感乾澀,這是他一夜無眠的成果。人一旦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便會焦慮,想的越多越無心睡眠。
侯鋒從房內走出來,報早的門童已經被他叫人撤下去了,整個院子就只有他們師徒二人,看著散落一地的書卷以及與焦躁作鬥爭的侯子夜淺笑一聲,拿起梳洗臺上的骨梳,將一頭灰白的長髮抖散,耐心的梳理。
侯子夜聽到動靜將自已身上的書本取下,回到房間拿起桌上的冰水迎頭澆下,撥出幾口濁氣,將浮躁的心絮壓下,麝香柳枝蘸著少許灰鹽在牙齒上來回刷動,清香的茶水帶走口中的殘留雜質。
刷洗完畢,侯子夜回到庭院,師傅已經將書桌整理好了,叫門外的灰勝送來了兩把竹劍,其做工精美,劍身毫無毛刺凸起,這是專供嫡系與支脈高層練劍所用。
侯鋒拿起一把,在空中揮舞,“平衡和重量都不錯,好東西。”他將另一把丟給侯子夜。“接下我一招,我便給你多透露一段訊息。”
在侯子夜握住劍柄之時侯鋒踏步上前手腕翻轉向上撩撥,赤鳶騰舞,侯子夜橫劍格擋卻被其直接將手中之劍挑飛。劍尖停在脖頸兩寸之外。
“師傅我還沒準備好呢!”侯子夜一聲哀怨,在對方的示意下將劍撿了回來。
侯鋒背手負劍言道:“戰場之上沒人會給你準備時間,武器只是軀體之延伸,被繳了械還傻愣著這才是你的問題。”
“我教你練劍並不單純是為傳你一招半式,不能活用學的再多也是死的。”說罷在侯子夜思索之時再次出劍刺其內肘壓制了他準備反擊的動作。
“你本可放棄手中之劍選擇直接攻擊我,憑你的速度我躲不開。”侯鋒再次將劍收回。他平淡如水,並不為徒弟的行為感到一絲不悅。
侯子夜沒有說話只是聚精會神的盯著師傅手中的劍。時刻做好反擊的準備,心中暗道:“我盯著你出手的一切動作我就不信我撐不過一招。”
“臨場反應最為重要,揚長而避短縱使手中無兵刃也可斬殺敵人。”侯鋒擺出攻擊姿態卻並未出劍反而一塊石子自他的左手中飛擲而出,在侯子夜迅速躲避的情況下依舊劃破了他的額頭。
侯子夜有些惱了,可侯鋒接下來的話卻讓他閉上了嘴。
“愚蠢,專注一點而忽略其他千萬點,生死戰中僅是細微的動作就足以取人性。”侯鋒厲喝,他不會因為侯子夜沒有經驗不懂應對去斥責他,拿這種小聰明去迎戰即是愚蠢之舉,這是心態的問題。將戰鬥當做玩樂縱然只是訓練也要百分百認真應對。何處不戰場,走他們這條路最大的保障就是警惕。
“今日就到此,自已琢磨剛剛的問題。”侯鋒將竹劍丟出穩穩插進劍筒,負手離開。看樣子有些不悅。
“師傅還是老樣子其他時候吊兒郎當,一動武就像換了個人。”侯子夜心有餘悸,最後的一飛石若自已不能躲開絕對會頭破血流。
揮舞著手中劍,仔細回憶師傅的動作,迅捷,精煉,絲毫不拖泥帶水,眼中的兇厲彷彿真的動了殺心。
學著侯鋒的動作,品味著師父的教誨,侯子夜的動作漸漸變得順暢。卻始終不得要領。出招仍拖沓,且並無目標。
第二天五更時……
“執劍就要有殺心,無論對方是誰皆不可大意,出劍者就要有會他人滅殺的覺悟,有了死亡的恐懼手中劍才能握的更穩,劍招才能更快。”
“以身體為核心,手中劍為附庸,延長軀體,縱觀大局,不要拘泥於招式動作……”
侯鋒與侯子夜相對而立,在眼神對視的一刻雙方的劍刃已經和碰撞在了一起,侯鋒扭轉劍身空舞圓環提劍上撩在將對方的劍撥開之時直襲其頸喉。侯子夜同時翻轉手腕向下斜劈攔住劍鋒。
侯鋒不經對其側目,收回劍鋒蓄勢直刺,侯子夜劍貼面側身閃躲,轉身揮刃。侯鋒偏頭翻滾,繼而瞬間暴起刺其心肺。侯子夜提劍撩撥改變其軌跡。
……
二人酣戰一番,最終以侯子夜不敵被打落竹劍截止。
“呵,不錯,比昨日要好得多。”侯鋒不吝惜誇獎,恰當地誇獎可以培養強大的內心,一味的打壓只會適得其反。
侯子夜擦拭著臉上的汗水,和師傅的從容相比他顯得狼狽得多,即使如此,侯鋒也收著力,不然只會更快地結束。
時間飛速流逝,侯子夜也在不斷地對戰中成長,相信要不了多少時間,即使再次與砂言對上也不會只能被動防守,細水長流地積累要比洪流灌輸來的穩固。人的學習與吸收能力都有限,超過這個界限人會疲憊,會倦怠,周而復返持續施壓只會陷入惡性迴圈,最終演變為厭惡。
鼠族內部也沒有再產生什麼大矛盾,即使有也會被很快壓下,傳到侯子夜師徒二人的耳中的可能就更微乎其微了。
轉眼間明天一早就到了和薄情閣老闆娘約好的時限,這些日子侯子夜想出門也會被各種推脫。
“大人您要買東西,交給小人即可。”
“今日燦金東最近混入了其他部族的探子,過分危險為確保您的安全還是留在安仙居吧。”
“五爺今日繁忙應是沒時間招待大人了,我會給大人盯著信,一旦五爺有空立馬稟報。”
“大人看小人您苦悶吶,這是我族中一些能人異士,奇豔美人特意讓他們來給您解解悶。”
……
縱使他找盡理由也會被門口的暗衛搪塞。灰赤也被其控制起來除了端茶送水其餘一概不許進入。
“看來東西是送不進來了。”侯子夜站在一株垂柳下心中無奈,鼠族之人從洞外挖來了一株纖細的垂柳,栽到院中,說是為了讓侯子夜能感受外界的生命,可柳樹離了太陽又能活多久呢,不過是陷入了慢性死亡,唉,他們搞出來的荒唐事太多了。侯子夜撫摸著柳枝無語嗤笑。
然而下一刻他的耳畔傳來一聲巨響,扭頭一看,金鑲玉嵌大門竟被大力破開,門外的暗衛倒在地上呻吟著,一位身著翡色雲紗長袍的女子站在門外。對侯子夜輕聲詢問道:“我可以進來嗎?”她的聲音清冷,侯子夜聽的熟悉,這不正是薄情閣的老闆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