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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還沒有回答，看熱鬧的錢氏慢悠悠地開了口，“沒有呢？鍋裡稀飯還在煮著呢？也不知道糊了沒有？”
倚在廚房門口的錢氏，那身軀寬大，胖胖的手臂就插在腰上，給她一把瓜子，她能在那兒站一天。
楊氏一聽，這還了得，直接就用掃帚指著小七，“死七丫頭，還不去把你的廚房守好，要是飯糊了，你們一家就都不要吃了，再說你爺回來，飯還沒有做好，仔細你的皮。”
說完又轉過去看著錢氏，“老三家的，還不去看好你的柴。”
錢氏不甘的回了句，“諾。”
熱鬧看不成了。
小七也應了一聲，佝僂著背往廚房走了進去。
小九看著小七一步一步慢慢地走進了廚房裡。
“咔！”
一個大掃帚打下來，小九一時不察沒有躲。
只感覺到左半邊的肩被一股大力拉了下來，小九被拉倒在了地上。
左邊接近耳朵旁邊的臉蛋包括左耳朵也感覺火辣辣的疼。
“死丫頭，還敢嘴硬，還敢躲，看我不打死你。”楊氏先前本就氣沒有打到人，心中窩著一股火，現在打到人，心中的氣出了，人也疲憊也顯現了出來，將掃帚當柺杖拄著喘著粗氣。
小九抬頭，左耳朵處的臉竟有一根近十厘米長的血痕，本就薄的衣衫，肩膀處也被掃帚抽爛了，可以看見裡面微微有些帶血。
這種掃帚還有個名稱叫“鐵掃把”。又叫黃蒿，是一種隨處生長的植物，整株可高達米，將地上部分植物全部用來直接可以做掃把，做成的掃把異常堅固，經久耐用，村裡大多數都喜歡在房前屋後隨意種一些，來做掃把。
小拾見小九被打趕緊將小九扶起來，小九一抬頭，小拾一下看到左邊臉蛋的血痕，嚇得捂住嘴巴，“二姐，二姐，咋辦？你臉被打壞了！”
雖然小拾小，但不代表她不懂，她知道這個時候，臉蛋就是一個女人最重要的東西，她怕，她好怕……
小九心中有感覺，聽到小拾說出來，已經確定真的打到臉了，用手拍拍小拾。
小拾低低地哭著。
小九沉著一張臉站起來，楊氏剛剛心中咯噔一下，還怕臉會不會太嚴重，他到不怕老二找麻煩，她怕蘇老爺子，萬一毀了容，嫁不出去蘇老爺子還不收拾她，這下小九站起來，楊氏看到臉上的情況，心中稍安，還好還好，就打到左邊接近耳朵的地方，那地方留點頭髮也就遮住了。
“奶，打人也要個理由吧，我不知道我們割豬草怎麼了亂跑，讓你這樣往死裡打我們？”
小九的語氣冷冰冰的，楊氏心裡有些急，說出來的聲音也有些發抖，一發抖就讓人覺得不可信，“還沒有亂跑，我叫你們出去割豬草，你們居然跑去山上摘野果子吃了，死丫頭，活不好好幹，就知道往外跑，也不知道那個娼婦叫的，一天不知道教好的。”
就在這時，在田裡做活的大人們回來了，蘇老爺子第一個，後面的人陸續進來了，這裡的聲音這麼大，想來他們也聽了個大概，而小九她們的娘也聽到了，本就牽扯到自家孩子，她衝在前面進來。
尤其聽到楊氏的最後一句，張氏重重的喊了一句，“娘！”
楊氏沒想到背後說人壞話被逮個正著，一時語塞。
張氏在前面過來就找到自家孩子，上前準備擁在自己身後，一看到小九臉上的血痕，一下就哭出了聲音來。
老三家的管氏聽到聲音，過來一看到小九的臉，也嚇了一跳，倒吸一口氣，“誰下的狠手喲！”
轉念一想，這不明擺著是蘇老太麼，意識到這點，管氏低著頭降低存在感，畢竟自己到現在沒有為蘇家生下半個香火，自己也是蘇老太不喜的角色，也不敢出頭。
院裡的眾人聽到這邊的聲音，都望了過來，看到後也都沒有下一步動作，蘇大山見妻子哭著，女兒小拾也哭著，小九臉上有血痕，雖沒有哭，但也看得出有淚痕，心下心疼的緊，趕緊過去將妻女護在身後。
蘇老爺子本就為田裡的事情上火，累了一天回到家裡，也不能安生。
黑著臉，拿出旱菸慢慢地點燃，坐在門檻邊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吸著。
楊氏見蘇老爺子沒開腔，剛好眾人都在，可以好好的說道了，剛好老二家埋怨的看著自己，老二家的怎麼敢這麼看，“老二家，你那是什麼眼神，你知道你家丫頭怎麼割的豬草嗎？豬草不好好割，跑出去鬼混，在那山上不知道幹啥去了？”
小九一聽立馬不服，不就摘了幾顆刺泡兒吃嗎，居然說成鬼混，今天不說清楚，名聲豈不壞了，雖然小九不在意別人說什麼，但沒有做過事別亂給我蓋。
“不就去摘了幾顆刺泡兒吃嗎？別亂說成鬼混！”
楊氏一聽，這死丫頭居然承認了，“你們看看，她親口承認了，豬草不好好割，跑去摘刺泡兒吃，不是鬼混是啥，簡直就是餓死鬼投胎，就跟家裡沒給你吃一樣。”
“奶，你看看我跟小九割的豬草，我們跟往天一樣割了那麼多，還有野菜我們也挖了。我們是割好豬草，挖好野菜再去山上摘的刺泡兒，一點兒沒有耽誤家裡的夥計。”
眾人往兩姐妹的揹簍裡一看，豬草冒著尖，野菜也挖了一籃子，眾人還挺吃驚的，眼下天氣幹了很多天，好多家的人都在說自己家的娃豬草都割不了多少，野菜隨天干挖一顆少一顆，沒想到兩姐妹豬草跟野菜都沒有少。
楊氏天天待在家裡不知道這茬。
幹完了活，去摘點刺泡兒吃也沒有啥，本來就是小孩子，誰小時候不是這麼過來的。
“還有，奶說家裡沒有給吃的，那您還真說對了，就是家裡吃不飽，我得在外面找吃的，不然可就得餓死了。難道家裡面吃不飽，您還不允許別人出去找吃的……”
小九還要說，卻被蘇大山一把捂住了嘴，小九恨恨的盯著蘇大山，這個所謂的爹，張氏在一旁擁著小九，眼淚如泉湧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