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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道天雷的威勢已然減弱,徐渭體內的金丹碎片卻是成指數增漲,眨眼間竟遍佈於身體各處。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徐渭也不知道自已現在究竟是什麼境界,只不過他感覺到自已雖沒了金丹,但修為卻是大漲。
“自已能調動的元氣竟比受傷之前還要多,這究竟是什麼情況,《太玄經》裡也沒記載呀!早知道便不用元氣衝擊金丹,老老實實地恢復修為不好麼!”
徐渭此刻懊惱萬分,他卻不知道自已已經開闢了一條前人從未走過的路,只是認為自已已經再次走火入魔,進入了死關。
“也不知道小青怎麼樣了?怎麼沒了動靜?”
雖然此時徐渭還是無法醒來,但別院內的場景卻始終在他神識範圍之內。
“咦!是一一來了,她怎麼找到了這裡?這位難道是一一的師父?她是楊再興將軍什麼人?”徐渭不由得暗自疑惑。
“你……你說什麼?”黃楚瑤聞言一個踉蹌,差點站立不穩。
林一一見狀,立時上前扶住了師父。
“師父,這是激將法,千萬不要中了他的奸計。”
此時天狼宗的眾多高手已經將別院團團圍住,完顏顥的神情也變得更加陰冷,他的目光緊緊地鎖住黃楚瑤,旋即又挑釁地說:“楊將軍的骨頭自然是硬的,咱前後砍了三刀才砍下來!”
林一一此時猶自扶著黃楚瑤,她明顯能感覺到此時的師父呼吸急促,真氣紊亂,身體也在止不住地顫抖。
“別說了!我求求你別說了!”林一一口中卻不斷用懇求的語氣說道。
“真他孃的卑鄙,竟然用亡者作餌,我呸!”徐渭聞言登時大怒。
然而,沒有想象中的暴走。須臾,黃楚瑤長舒了口氣,如今她已經變得波瀾不驚。
“很好,你已經激起我的怒火,今日我與你不死不休!”
她將一一緩緩推開,旋即雙手挽了一個槍花,那神情冷漠而堅決,宛若一個即將出徵的將軍。
少年膽氣凌雲,共許驍雄出群。
匹馬城西挑戰,單刀薊北從軍。
這一刻,她彷彿回到十年前縱馬馳騁的那段時光。以堂堂正義之師,為天下黎民,奮戰至死。
“完顏顥,十年前那一戰勝負未分,來戰吧!”
霎時間,黃楚瑤戰意充沛,一道神聖的光輝籠罩在了她的身上,這是獨屬於武將的榮耀。
“這姐姐好酷啊!”徐渭一陣驚呼,但聲音卻是不為所聞。
“你突破了?竟進入了先天巔峰?”
望著眼前的對手,完顏顥也是一陣恍然。
他忘不了十年前那一戰,明明是羸弱許久的漢人,在岳飛、劉琦和林邂等人的率領下,卻偏偏能將他們打得滿地找牙,那可是他們“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的神話啊。
從郾城之戰後,完顏顥便離開了軍中。說是受傷,其實他是不敢再面對那些可怕的對手。在小商橋,他親手將楊再興的頭顱割下,但偏偏不敢用力,他明明是後天巔峰的修為,卻割了整整三刀才將頭顱割下。
“怎麼?不敢戰嗎?”黃楚瑤冷冷地說道。
完顏顥心中一驚,同樣的話林邂也曾對他說過。當時,他甚至沒有勇氣面對,以至於心境受損,永遠喪失了臻至合道境的機遇。
他雙手微微顫抖,隨後,一柄一尺多長的短刀赫然出現在他手中。
“今日,不死不休?”
黃楚瑤聞言冷哼一聲,“我以為你早就被嚇破膽了!沒想到還拿得起刀。”
說完挺槍直刺完顏顥。這一槍名為游龍逐月,相傳為東漢末年蜀國五虎上將趙子龍所創,威力無比。
此槍一出,完顏顥只覺有成千上百個槍影朝自已襲來,寒光熠熠,宛若萬點龍鱗,自已竟生出一種避無可避的感覺。
“又是這招!”
想起胸前猶自留下的槍傷,完顏顥一陣發怵。他不敢躲避,只能運轉全身真氣劈向了漫天的槍影,正所謂一力降十會,正是如此。
只聽“嘭”的一聲,漫天的槍影果真被他擋了下來。
不過轉瞬之間,黃楚瑤又是一槍斜刺。她招式飄逸靈動,腳下又踏著凌波微步的身法,當真是宛如一幅水墨畫卷,極富美感。
完顏顥不得已,只得又是全力揮出數刀。
“妙啊!這姐姐的槍法可比楊翎更加精妙。”徐渭看的出神,竟忘記了抵擋天雷,直到覺得麻木才堪堪回過神來。
在場的天狼宗高手無不驚駭,在他們眼中,自已的副宗主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沒想到此刻竟被人牽著鼻子走。
黑衣老者見狀立時喊道:“師兄當心,她在耗費你的真氣。”
“蠢貨!我難道不知道她在耗費我的真氣,可是怎麼辦,老子又抓不到她!”完顏顥心中不由得暗罵。
不過他旋即好像是想到了什麼,“師弟,快動手,將其餘的人全殺了,我不信她還有餘力救其他人!”
“無恥,混蛋!”徐渭聞言頓時破口大罵。
“慢著!”
在眾人疑惑的眼神中,天狼宗一側竟走出一人,只見他緩緩褪去身上的黑色斗篷,而後倏地朝前方跪倒。
“叔叔,你快過來,別再跟著他們一意孤行了!天狼宗的使者答應了我,只要抓到刺客,便賜予我們高官厚祿。”
張乾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跪倒的少年,這可是他唯一的侄子。自已孩子早年在靖康之變中失了蹤跡,這張尋可是他們張家唯一的後人。
“孩子,你…你為什麼從了賊?你可是漢人。”張乾雙目含淚,在他眼中,此刻這少年已經變得無比陌生。
“從賊?叔父,大宋朝廷給了你什麼好處,你奮戰數十年,殺敵無數,如今卻只得一個提轄的身份。生活落魄不說,過得還低聲下氣。”
“放肆,民族大義,豈能用富貴衡量!”
張乾此刻目眥盡裂,他的身體開始止不住地顫抖,多年的隱忍雖讓他消磨了鬥志,但他的內心卻從未忘記當初從軍報國的大義。
精忠報國,那是讓整個時代的男兒都奮發圖強的信念。年輕人不懂,他們不會懂!
這一刻,他彷彿蒼老了許多。
十年過去了,中原還能恢復麼?自已的妻兒又在哪裡?思及此處,張乾不由得萬念俱灰。
“噗!”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湧而出。
“叔父!”
張尋雖然罔顧民族大義,但畢竟又多年的養育之恩在,他早就將張乾當做乃父一般。
此刻他將張乾扶住,喃喃地說道:“叔父,你怎的這麼傻,我們可以求金人去尋找叔母和弟弟啊。”
張乾聞言微微一愣,他冷笑了一聲,“若不是金人,我又怎會妻離子散!”
他頓了頓又說道:“孩子,現在還不晚,你若迷途知返,拿起兵刃去抵擋金人,便仍是我的好侄兒!”
張尋聞言臉上閃過一絲異色,然而隨即又變成了決絕,
“不…不,我受夠了這種低聲下氣的日子。”
彷彿是抽乾了身上所有的力氣,張乾神色一陣頹然,旋即又面若寒霜,“孩子,對不起了!”
“嗑嗬!”張尋的口中登時湧出了一大口鮮血。不知何時,一柄匕首竟插在了他的心口。
這一下猝不及防,眾人都被皆駭然失色。
只見張乾稍稍頓了頓,旋即朝徐渭的方向跪倒,“都帥,俺張乾對不住你,只能以死謝罪了!”
未及言罷,他拔出侄子身上的匕首便朝自已心窩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