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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男終於使出了第一次功法,他捻著指頭,一股黑色殺氣從他體內運出,隨即飄向池塘上空。
頓時,整個池子像是被激動了一般,滿面都在冒著水泡,如同燒開了的油鍋。
片刻後,令人搖擺不定的震感從池底傳出。
油鍋中的水被攪得四處飛濺,而那立於池上的小橋也轟然坍塌。
柏千提著心嗓,已然不可能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他緊鎖眉關,惴惴不安的盯著中央的池塘。
能引發此等動靜的“東西”,絕不是地質災害,而是那隻巨鱷,同山石一般的巨鱷。
柏千此刻有些失措,他不清楚池子底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清楚,眼前這個白臉男是要讓巨鱷去“殺人”。
眼下他無計可施,只能相信那隻「甲殼」的能力。
黑衣男站在原地,就那樣看著柏千,臉上依舊是奸惡的笑容。
“沒事,很快的。”
他似乎注意到了柏千的變化,尤其是那隻動態的顫抖著的左手。
柏千別過頭去,繼續盯著池面。
察覺到震感變小後,黑衣男便勾腳將地上的屍首挑起,隨即一個橫踢,將其踢向湖面。
在屍體落向湖面的一刻間,巨鱷躍出水面,將屍體吞下,露出了整個頭嘴。
柏千定睛,那巨鱷比在水裡看上去還要大,暗沉裂紋狀的面板就像岩石一樣,毫無活物的性狀。
誰能想到在這平平常常的宅院之中,竟有一隻身比樓屋的鱷魚?
鱷魚吞下屍體之後,急速下衝而去,它彷彿不能離開水面太久。
而那一股本該當場溢位的鮮血,緩緩的從水下湧了上來。
柏千閉眼,原來不暈血的人,只是不夠血腥罷了!
鮮血彷彿能刺激鱷魚,自那怪物下水後,震感更加劇烈。
連本該躲在屋內的眾人,一個個探出頭來。
雖然不在池下,但柏千能明顯感覺到那隻鱷魚已經把整個池水搗了個遍,他無法確定那隻畜生是否尋到了姑蘇月,若是尋到了,「甲殼」能否保住姑蘇月的性命?
巨鱷在水下翻動了許久,終於停了下。
整個院內恢復了一開始的平靜,那些躲在樓上房內的人,都蹲著身子,從欄杆處偷看著池旁的黑衣男。
黑衣男失去了那分自信的奸笑,他轉身靠近池塘,眼睛來回掃視池面。
他那瞳孔發著金光,彷彿能看透汙濁的池水。
一陣探查過後,黑衣男認輸了。
“你贏了,快告訴我‘她’在哪?”
柏千遲疑了一下,隨即伸出手往池下指了指,“就在下邊。”
黑衣男聽後笑了笑,他的視線一直在柏千與池塘的方向來回擺動,“不可能,她不可能在水裡!”
“你就那麼自信?”
“呵...沒人能在水中躲過石鱷!”
“當然有,馬上讓你見一見。”
語音剛落,恢復平靜的池面又有一處翻動起來。
“原來那隻‘小傢伙’,叫石鱷!”,姑蘇月從翻動的池面上蹦出,身外圍了一圈真氣隔絕池水。
她身上依舊是溼的,但不是池水,而是兩個時辰前被水缸裡的水浸溼的,現在已經有了吹乾的趨勢。
黑衣男愣在原地,她仔細打量著姑蘇月,一臉的不可置信。
他比誰都清楚,沒有普通人能在這綠池中與石鱷周旋,即便是他自已。
除非...這人一直在隱藏實力...
但為何這個女人要躲在水中陪他玩上這個遊戲?
黑衣男不太敢貿然出手,更何況這場賭局,是他輸了。
這時,柏千所出之言,讓黑衣男更加不可置信。
“別看了,她沒你想的那麼複雜,只是能躲罷了。要不然你以為,能打得過你,我們還會用躲的?”
黑衣男當然不敢全然相信,因為他更相信以石鱷的恐怖,絕不能讓一個普通人在池中躲過。
“那你們就不怕我反悔,直接動手弄了你們?”,黑衣男指了指自已道。
“不怕,你沒有理由。”
“也是,我殺人是要理由的。所以...”
黑衣男揮手,像是觸動了什麼機關,霎時間,兩棟樓之間緩緩分出一條通往外界的縫隙。
樓上的眾人見到“出路”,紛紛朝其衝去。
“你看他們,像老鼠一樣,溜得倒挺快!”,黑衣男指向縫隙處,笑容聲尖銳刺耳。
“等哪一天你也落入到能輕易掌握你性命的人手中...”,柏千瞟了黑衣男一眼,徐徐吐字道,“你還能笑出聲嗎?”
黑衣男聽後一愣,表情著實難看。
待眾人都逃脫後,柏千並沒有想要即刻離開之意。
姑蘇月本想跟著人群離去,但回頭看見柏千還站在黑衣男的身旁,就停下了腳步。
她也沒靠近聽他們所說的話,只是懂事的坐在原地,依舊是那處石階上。
“我殺人只為取樂,難受這一夜又何妨。”,黑衣男轉面又露出了一副詭詐的笑臉,他淡言道,“等你走後,我又會招來更多的「玩伴」,你又能救多少呢?”
“所以我要和你再設一個賭局!”
“不玩了,很無趣,我與我的石鱷又得餓一夜咯。”,黑衣男轉過身,欲往樓閣上走去。
“就賭一月之後,我能掌你性命,從實力上勝過你!”
黑衣男停步,柏千能說出這種話,他彷彿並不意外。
但柏千的這句話,著實讓他有一絲好奇。
他倒真想看看,一個狗屁境界都沒有的人,如何在短短一月之內能取他滄海乘風境界的性命。
“可賭。”
黑衣男沒轉頭,依舊是朝樓上走去。
“一月之內,你不得取人性命,包括那隻‘石鱷’!”
“可行。”
......
柏千走到姑蘇月面前,他今夜還真沒有要離開這座四方大宅院的想法。
他走向姑蘇月,奇怪的向姑蘇月問道。,“你餓了嗎?”
“啊?還好...”
“那就行,能撐住今晚就好。”
“所以你不打算走了?”
“這裡,好像是個非常不錯的住處。”,柏千環顧了下四周,將目光停在了二樓的一所房屋處。
姑蘇月跟著柏千來到了其中一方的二樓臥房中。
這裡看上去,竟比皇宮的環境還好,雍容華貴,算的上是個上品雅居。
柏千總算是放下心來,他長舒一口氣,奔著床鋪躺去。
他仰著頭看著床板,側眼看向姑蘇月,問道,“所以...你打算和我睡一間屋子嗎?”
姑蘇月避開了柏千的眼神,坐在不遠處的茶桌上,她莫名其妙的回應著,“可行!”
“啊?”,柏千一臉疑惑,道,“我上一句,是在求你留下嗎?”
姑蘇月遲疑了片刻,她端起茶壺倒了兩杯水,其中一杯推向了靠著床的一側。
“我可以睡桌上!”
柏千沒回應,只是靜靜地在床上躺著。
姑蘇月用手背託著下巴撐在桌上,另一隻手給自已連著倒了三杯茶。
這三杯茶她喝的很慢,像是在打趣,又或許是在尋找睏意。
這時,柏千從床上站起身,他緩緩走到茶桌坐了下。
姑蘇月依舊是那番姿態,她轉動著眼珠子注視著柏千。
“算了,你們女子將就不得。”,柏千一口喝下了那杯涼水後,抬頭看向姑蘇月,“床讓給你。”
此刻兩人四目相對了半秒,皆避開了眼神。
寧靜的夜間,屋外竟突然多出了一些嘈雜聲。
那聲響,像是有誰在敲打木頭。
誰會半夜不睡覺,在外邊擾民?
儘管這地不安分,柏千也忍不了,他走出屋門,朝聲源看去。
“喲。”
竟是黑衣男在修門。
“你說這又何必呢,自已掀壞了門還要自已修。”
柏千忍不住笑了笑,毫無在意的回過身去,卻沒想到跟姑蘇月碰了個響頭。
姑蘇月快速後退兩步,用指側揉了揉腦袋。
“外邊什麼狀況?”
“沒事,那個黑衣男在修門。”
“大半夜的修門,難怪會殺人!”
姑蘇月轉身走向屋內,留下柏千在門外傻站了許久。
【所以,半夜修門和殺人有什麼聯絡?】
兩人重新坐回了茶桌。
這時,姑蘇月像是想到了什麼,連忙從懷中掏出了「甲殼」,遞給了柏千。
“不早給我,差點都忘了。我此番下界,可有一半為的是它。”
柏千接過「甲殼」,瞬間將其收入了鐲中。
“你不想問,我在這「甲殼」裡的時,都發生了什麼?”
“我不問。”柏千捏了捏那隻紅鐲,“你想說就說。”
“我想說!”
姑蘇月抿了一口茶,將不久前的水下故事娓娓道來。
“這個寶物可真是厲害!藏身於其內,能察覺外界的任何風吹草動。當時我就彎曲的蜷縮在「甲殼」內,外邊突然震動起來。我定睛一看,原來真有你說的那座山一樣的鱷魚。它不知為何,像是收到了什麼指令,突然的挺立起來,直衝上天,隨後又沉入池底,在水中胡翻亂攪。它幾乎遊遍了整個水池,池子底部的圓石皆被它那隻巨尾抽打的四處滾動,無一例外,就連我也被抽打的上下顛動。慶幸我在它靠近我時,將全身真氣運出體外,做了個氣障。但好像是多此一舉,「甲殼」好像能隔絕一切外力,緩震效果也是極佳。”
姑蘇月將茶杯中的水一飲而盡,像是在喝酒,此時她的腳已然踩在椅子上,樣態有些囂張,她接著說道,“那感覺,別提多刺激!”
“厲害!”
“那是你的寶貝厲害。”
姑蘇月舉起茶壺,又倒滿了杯子剛欲引而下,卻被柏千叫住。
“別喝了,喝多了晚上睡不著。”
“喝茶怎麼會睡不著?”
“茶多酚入腦的。”
“什麼茶多分?”
“沒事。”
外邊的敲打聲持續的不算太久,二人熄了燈便睡了過去。
第二日清早,兩人被那煩躁而又有規律的敲打聲吵醒。
這次聲音是從四層樓傳來的,黑衣男正站在廊道修窗。
不止是鐵錘敲打木板的聲音,樓下貌似還傳來了許多牛羊豬等家畜的“哄赤”聲。
柏千,姑蘇月俯眼看去,院中竟多出了好幾十頭家畜,正雜亂的擁擠在院子的一邊。
柏千轉頭一想,這些家畜或許就是黑衣男和石鱷在一個月內的口糧。
“一個月能吃得下這麼多肉?”,柏千高聲道,又看向四樓對角處的黑衣男,“破費了!”
“不破費,城內三家畜牧園搶來的。”黑衣男也稍許提高了嗓音,淡淡說道。
“......,也...行,好過殺人。”
兩人看向昨夜兩樓之間的縫隙處,現在已然閉合了上。
柏千疑惑問向黑衣男,“所以,我們該如何出去?”
黑衣男指了指合院上空。
果然,外邊的結界已然解除。
二人向上躍出合院,輕而易舉的逃離了這是非之地。
原來這四合大院是這片荒地的唯一建築,若不是親身從裡邊走出,還以為此刻身處城中心呢。
柏千走著走著,突然感覺到觸碰到了什麼。
他停下來一撫,原來是一柄短劍正插在他的後腰縷帶處。
他取出短劍,只見上邊刻寫著“嚴素”二字,其尾孔處還掛著一張紙條,上邊寫著,
約不歸此處,月下還殺人。
柏千丟下紙條,將短劍攜好,便接著往前走去。
嚴素或許是黑衣男之名。
。。。
羅原城下。
那小人怪依舊站在城門處,但這次好像沒有了跪在城牆邊上的“囚犯”。
柏千靠近,他試探著往城內伸步。
果不其然,還是被小人怪攔下。
不過這次,他好像沒什麼理由不讓柏千進城。
小人怪拔了刀,橫放在路中央。
“我要與你賭!”
“賭什麼?”,柏千四處看了看,沒發現有像那天一樣彙集一團的人群,“莫非今日,不殺人,也不讓進城?”
小人怪語塞,心中所想全擺在那張他畸形臉上。
“今...日,我不讓你進城!”他伸遠著刀,指向柏千,“除非你與我賭!”
“賭個蛋。”,柏千一把拍下了小人怪手中的細小短刀,拉著姑蘇月進了城去。
“今日不攔人,哪來的賭注。”
兩人頭也沒回的走進了城,留下了小人怪一人站在城頭怒無可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