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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天地熔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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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瑀進到黑白子空間,一開始心裡很高興。因為她的神念強度已經足以讓她隨意進出空間。

她散開神念,首先發現了正在忙碌的星星,接著也發現了空曠的藥植空間,最後發現了似乎離得很遠的一隻大鼎,但越靠近越大。

巨鼎前立著一個人,一動不動地呆立著,看背影知道是洪毅。她不敢隨意驚擾。她慢慢靠近,轉到他的側面。

站著的人雙眼緊閉,臉色一片木然,鼻息深重且緩慢。她深怕打擾到他,又躡手躡腳地側向挪開一步。

兩人並排而立,一人正視,一人側視。

不知過了多久,念瑀心中開始著急,鼻頭開始冒汗。猶豫著要不要開口、要不要靠近、要不要集念探查。

念瑀終下決心,集念於洪毅的大腦。

她看到了小溪一樣流向洪毅大腦的靈魂能量子,又小溪一樣流向大鼎之中。她本能地想要幫一把,卻也不知道如何去幫,就將神念往洪毅的大腦深處探進。

稍一深入,她突然感到自已的神念開始快速消失,似乎被洪毅吸走了。

“蹦”的一聲,念瑀明顯感到神念被彈回,神念重新獲得資訊反饋。但眼前洪毅的身體開始歪倒!

念瑀大驚失色,轉身上前兩步,雙手分別扶向洪毅的腰與肩。洪毅全身癱軟如泥,念瑀調整身姿,用胸部抵住洪毅的後背,身體後仰,後退中雙膝彎曲直至跪到地面。

將洪毅放平到地面上,念瑀的淚水不請自來,瞬間成河;喉嚨好像被堵住一樣,發不出任何聲音;雙手在洪毅的身上碰一下又彈開,慢慢熨過。突然,整個空間一暗,洪毅嘴巴里噴出一口鮮血來。

念瑀終於哭出聲來,“毅哥哥,別嚇我,毅哥哥,別嚇我!”,反反覆覆就這一句。哭聲越來越顫抖,雙手摸到洪毅的臉上又滑向腦後,似要捧起他的腦袋,又不敢用力,淚水如雨滴一樣滴落到洪毅的臉上。

洪毅的頭開始微動,嘴巴開始微微扯動,眼皮開始微微閃動,接著手指輕輕彈動。

“呵……” 一口長氣從洪毅的口中嘆出。

喜極的念瑀將自已的臉貼向洪毅的臉,“毅哥哥,你嚇死瑀兒了,你嚇死瑀兒了!”

此時的洪毅,神念已從天地烘爐收回。就在他拼盡全力將念瑀的神念彈開的同時,他與天地熔爐之間的勾連也被掙脫。

之前,他在和熔爐神念相通的過程中,一直處於迷迷糊糊的狀態。他除了能感知道靈魂能量透過他的大腦傳向熔爐,沒有了其他任何神念感知。十六條神念小溪拉扯著支撐他的身體,而他就像一箇中轉的“水泵”。

後來,當念瑀的神念探進來,“抽水”的平衡瞬間被打破,熟悉的神念碰觸時,他的神念像被再次激發了一樣,不管不顧地從熔爐裡收回,同時彈開念瑀的神念。

十六個神念球同時收回產生的衝擊,讓他腦中生疼,張口吐血。接著念瑀的聲音和動作被他清晰地感知。

他將神念球再次放出,開始用自已的方式吸收靈魂能量子。他的大腦不再是進行中轉的抽水機,而是變成了一臺“吸塵器”。

藥植空間出現、蒲團空間出現、星星躺在液池中的景象出現。

神念轉向石柱,閃念再現:“低能量狀態,需要增補天隕石。”

洪毅渾身激靈,神念球回收,吸收過程終止。

洪毅苦笑一聲,“剛吃了兩餐飽飯,又成了窮光蛋!” 兩顆琉璃面石鐵天隕石提供的能量,居然被這天地熔爐給造得差不多了,收穫熔爐的喜悅也沒讓洪毅釋懷,因為今後可能會一直被天隕石所羈絆了。

“毅哥哥,你說什麼?”

“瑀兒,不要擔心,我沒什麼事了。我還是你的毅哥哥!”洪毅極力掩飾自已心中的萬般無奈。

又道:“我們要出去會會客人們了!”

“在下姜採薪,誠摯歡迎大公主、城主和各位賢達蒞臨宴會!” 靈魂能量沒有補充滿盈的洪毅,一臉疲倦地躬身拱手打招呼。

公輸葵來到宴會場所好一會了,也沒見到宴會的東主出來迎客。這位美貌與智慧都有令名的大公主,從沒遭遇過這樣的冷遇。苦於有求於人,而這位神醫近乎神蹟的醫術醫績也著實驚人,讓她沒敢把火發出來,但心中的不快還是很盛。

洪毅並非裝出來的倦怠,獲得了公輸葵的原諒。他的這個狀態讓她氣順不少,或者說,她為原諒洪毅找到了能夠說服自已的理由。

“姜神醫為班國臣民祛疾而不辭勞苦,以神奇醫術造福萬民,我等甚為感佩!能被邀請參加宴會,實我等之幸!” 公輸葵帶頭行禮,併為洪毅的形象和接下來的交流定了調。

洪毅的失禮被忽視之後,接下來的自然都是讚揚溢美之詞。

“神醫啊,姜神醫乃鄙人平生僅見之真神醫!”

“醫術之高超,祛疾之迅捷,雖真神恐怕也難望姜神醫之項背啊!”

“姜神醫定是天神所派,專為凡塵祛疾救命而來!”

見誇讚之詞越來越往高調跑,洪毅笑了笑,再次躬身拱手道:“遊方上工姜採薪,承蒙各位如此抬愛,無以為報,僅此陋術淺技,為表寸心,特將行程延後一日,在座各位如有家人親朋需要診治疑難雜症,明日可送至此客舍。” 全場立即叫好聲一片。

這些人要的就是不一樣的待遇。雖然不能把神醫攬至家中,獨享送上門的服務,但高階人士的診治專場,還是有別於底層賤民的排隊進場,多少能挽回一些面子。

“不過醜話說在前頭,鄙人急需天隕石,希望各位以天隕石支付診金。天隕石貴重的,在下以質論價,回找銀子!”

公輸葵本來對洪毅要延宕一天心存不滿,聽到這個診金條件,心中大喜,沒人願出或都出不起天隕石,不就可以提前離開了?她立即發話道:“姜神醫的願望應該尊重,沒有任何天隕石比人命還珍貴!”

全場立即安靜下來。

在場的,都是富貴之人,誰家沒點壓箱底的貨?天隕石是硬通貨,只漲不跌,什麼時候都好使。既然賤民都能用銀子支付診金,我們咋就不能呢。

見眾人不語,公輸葵笑道:“姜神醫,看來班刀城的大戶們都沒有病人,本宮願以一大顆光面天隕石為酬,請神醫出手診治一人。”

公輸葵的這一手,不僅將了眾人一軍,同時也將了洪毅一軍。有了這維護之功,你再神醫也得乖乖進王城去診治病人,還不能水漲船高臨時起價。

“本府願以天隕石一枚為酬,請姜神醫出手診治一人。” 一直沒怎麼出聲的城主附和公輸葵。

有人走在了前頭,接下來就接二連三地跟著上。宴會結束時,洪毅一共收到了二十幾塊天隕石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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