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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歡騰地在山澗奔跑,揚起的水花不時打在羈旅之人疲倦雙腿上,那滋味,宛如枯木逢春,教人喜不自勝。
再沒什麼比這更舒服的了,可惜,他顧不上多享受會,後面的大樹下,還躺著性命垂危的墨凜呢。
維坦把圍巾放在一旁晾著,用手舀了一捧水,快步走到墨凜身邊,小心翼翼地把手湊了上去。
新鮮的溪水稍微打溼墨凜乾涸的嘴唇,但她的臉色依舊慘淡,由於在戰鬥中失血過多,墨凜的嘴唇白得嚇人,這點水分根本無濟於事。
維坦明白,墨凜現在需要的是醫生。
沒辦法,他只能快速拿來圍巾,把墨凜的臉擦乾淨,又幫她簡單清洗了一下傷口,隨後撕下一塊衣服上的布料,用水打溼,敷在墨凜額頭上。
暮色將至,維坦必須繼續趕路。
幸運的是,又往東邊走了一段距離後,不知哪戶人家生火的炊煙飄進了維坦的視線範圍內,今晚必須想辦法在那兒住宿一夜,維坦暗自在心裡說道。
為了安全起見,維坦沒有走大路進村,而是從側面摸進村裡的田壟間,找了一塊隱蔽的地方放下墨凜,隨後獨自潛入村中。
月色隱綽,村子中心的水井邊傳來人們爭吵的聲音,正當維坦猶豫要不要去一探究竟時,一句熟悉且令人生厭的呼喊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們這幫賤民知道老子是誰嗎?”
只聽得“啪!啪!”兩聲巨響,那個在呼喊的人瞬間老實了。
“好漢饒命,只要你們放過我,我馬上分你們金子!”
“金子?什麼金子?”
打人者來了興趣。
“黃金,整屋整屋的黃金,只要你們把我平安送到燕縣去,一切都好說!”
“哼,你的黃金有常清縣帕坦殿下多麼?”
“嗯?常清縣?”
“對啊,常清縣最近來了個帕坦殿下,給投奔他的人送糧送布,還送了無數黃金呢!”
“那個鄉巴佬哪來的黃金,該不會是...”
那人的聲音沉了下去,緊接著便開始嚎啕大哭。
“殺千刀的帕坦混蛋,老子勒緊褲腰帶攢了那麼多年的黃金啊,就被你這喪盡天良的玩意敗給這群窮光蛋了!嗚嗚嗚...”
這哭聲如喪考妣,簡直令聞者傷心聽者流淚,要不是維坦知道他是什麼貨色,還真要被他給打動了。
不過,打人者顯然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們對那人的哭聲不感興趣,只對他說的黃金感興趣。
“你說的黃金在哪呢?”
那人不住的哭泣,並沒有回答。
“他媽的,別哭了,聽不懂大爺我說話是嗎?”
又是一巴掌抽了上去,哭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哽咽的回答:
“在...在...常清縣,只...只要你們帶我...帶我去燕縣。”
“大爺我帶你去你老孃的墳頭!”
“啪!”
看來又是一巴掌。
“老大,這人說他有黃金,多半是個有錢的主,要不咱們把他送到帕坦殿下那去,看看能不能討個賞錢,反正咱們也要去常清縣。”
人群中又有一個人站出來說道。
“你這提議不錯,興許殿下高興了,封本大爺個一官半職,那不比當響馬快活多了!聽說隔壁山頭的卡拉和亞里斯兩個小鬼都被帕坦殿下封了營主,我沙巴特會比他們差?走!咱們今晚就去常清縣。”
聽到這群人要把自已送回常清縣獻給帕坦,那人明顯慌了神,他甩出一袋金子扔到地上,向其他人乞求道:
“我有眼無珠,冒犯了各位大王,這裡有一袋金子,還請你們行個方便,就算不送我去燕縣,也請行行好,放我走吧。”
“喲呵,這傢伙還真有金子,弟兄們,來大生意了!”
這群人興奮地叫嚷起來,為首那個自稱沙巴特的開啟袋子瞅了瞅,發現裡面果然有滿滿一袋黃金,他將袋子系在腰上,拎起了那人。
“弟兄們,給本大爺好好伺候伺候他,看看還能不能再撬出幾塊金子來!”
那人被重重地摔倒在地,其他人一擁而上,對他拳打腳踢,可憐的倒黴鬼,這時候只有抱著頭捱打的份了。
維坦看他被打得差不多了,伸了個懶腰,提劍走了出來。
眾人見來了個陌生漢子,手中還提了把寶劍,都停下了手頭的動作,警惕地盯著維坦。
“啊?維坦,你快救救我,快救救我!你知道我是真有金子的!”
那人匍匐到維坦身後,抱著他的大腿懇請他救自已一命。
維坦冷嘲熱諷道:“涅西斯,你也有今天啊。”
“喂!紅圍巾小鬼,你認得這個混蛋麼?”
沙巴特走上來問道。
“不止認得,還認識挺久了呢。”
“好嘛,剛想打瞌睡就碰著枕頭了,小鬼,你知道他的金子在哪嗎?帶本大爺去拿,大爺我高興了,也分給你幾塊。”
“恐怕不行,我來是想問問你,這附近有什麼給人治病的醫館麼?我有個朋友害了重病,再不去救恐怕不行了。”
“嗯?醫館?你當本大爺是什麼導遊嗎?他媽的,本大爺耐心有限,你最好乖乖聽話帶我們去找這混蛋的黃金,不然的話,哼哼...”
沙巴特目露兇光,操起手中的砍刀在臉上比劃了幾下,其他強盜們順勢包圍住了維坦。
這些人看來都是亡命之徒,弄不好今天得見見血的。
“我看你手上那把劍就不錯,應該值兩個錢吧?弟兄們,還不動手?”
“哼,看來你是個識貨的,就不知道這劍你要不要得起了!”
維坦毫無懼色,他抬劍朝天一揮,霎時間劍氣縱橫,讓人眼花繚亂。
斑斕光彩中,一團猛烈的綠色火焰直上青霄,照得夜晚如同白晝。
強盜們哪裡見識過這陣仗,都嚇得抱頭鼠竄,不知躲到什麼地方去了。
只有沙巴特和四五個膽大的小弟還愣在原地,心虛地瞪著維坦。
沙巴特壯著膽子衝上來,嘴裡不斷罵人給自已打氣:“他媽的!你這他媽的就是花裡胡哨的鬼把戲,唬得住那幫小蝦米,可唬不住本大爺!”
見沙巴特非但不懼,還膽敢朝自已衝過來,維坦只好給他點顏色看看。
他又將劍刃往地上一刺,沙巴特頓時感到天塌地陷,四周揚起無邊飛沙,完全遮住了視線,地面好像也在震動,沙巴特站立不穩,一個踉蹌栽進前面的大坑裡。
待震動停止,沙土落地後,沙巴特驚悚地發現就在自已身前不到半米處,大地被維坦用劍戳出了個大窟窿,剛才的沙土都是被劍氣崩飛的,再看自已,已經全身塵土,半個身子埋在土中,與垃圾堆裡翻出來的乞丐別無二致。
“這這這不能...”
沙巴特被嚇得說不出話,雙手雙腳都在打著顫,整個人就好似抽了脊的惡犬,連站立的力氣都沒了。
見大哥都被嚇得魂飛魄散,其他小弟也不敢硬撐著,全跪在地上求維坦饒命。
涅西斯從維坦褲襠後面爬起來,耀武揚威地看著這群跪地求饒的強盜,心裡別提多高興了。
他興高采烈地衝上去,隨手捏住一個強盜的耳朵,一邊打他耳光一邊罵道:
“賤種!你剛才不是很神氣嗎?再動動老子試試啊!再動動老子試試啊!”
“夠了,涅西斯,把你的金子拿上,然後有多遠滾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