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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時末,晨曦穿透雲層,灑下淡金色的光芒。
慕容漓楓準備出門早朝,風逸早已備了馬車等在門口。
“你隨本王進宮。”慕容漓楓走到前院,瞥了眼閒來無事的紫鶯。
晨曦將面前的這個男人籠罩在光芒之下,顯得不大真實,紫鶯看得有些怔愣。
慕容漓楓皺了皺眉,“怎麼?不願意?”
“沒有沒有。”紫鶯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的笑容,“奴婢願跟隨王爺。”
“王爺!”姚知歡小跑幾步追過來,福了福身子,“王爺,奴婢想出趟門。”
“去哪兒?”
“灶房中的香料和乾花所剩無幾了,奴婢想出去買點。”
慕容漓楓挑挑眉:“這事自有負責採買的周嬤嬤和粉黛去辦,你去做什麼?”
“相同的香料乾花名字,不同的品相和製作手藝,做出的點心味道也不盡相同,奴婢是為了把點心做到最好嘛!王爺放心,奴婢不會多花銷的。”
姚知歡把清早的煩惱一掃而盡,臉上盡是歡快的笑容。
慕容漓楓凝視著她,隨即嘴角勾出不易察覺的笑容:“去賬房支十兩銀子。”
“王爺,要不了這麼多!”
“順道去趟燕子樓,找掌櫃的取一罈特製的百花釀回來。”
“啊?”姚知歡詫異地抬起頭,“王爺您不是不喝酒嗎?”
慕容漓楓眉頭微斂。
紫鶯來了勁頭,一本正經地說道:“王爺讓你去你便去,切莫多嘴。”
還未等姚知歡反應,二人便轉身出了王府。
姚知歡轉身去了賬房支銀子,管賬房的楚掌事正縮在櫃檯後翻著賬本撥動算盤,聽到有動靜,頭都懶得抬一下。
“楚掌事,奴婢姚知歡奉王爺之命,過來支取十兩銀子。”
“坐那等一下,等我忙完手裡的活再說。”
楚掌事年逾不惑,麵皮白淨,體型瘦削,一副戲曲腔調,眉眼朝上。
這是從宮來的公公嗎?
姚知歡依言坐到一邊耐心地等著,但一炷香的工夫過去了,楚掌事依舊在翻賬本,她坐不住了,上前客氣地詢問:“楚掌事,奴婢……”
楚掌事終於抬起了頭,看著她的眼神中盡顯不屑:“催什麼?沒看到我正忙著嘛?王爺垂憐幾分,還真拿自己當碟子菜呢?你這麼著急出門上墳啊?”
扯完戲調子,又繼續手中的事。
姚知歡捋著胸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耐著性子微笑道:“楚掌事說的不錯,奴婢確實著急出門上墳。”
“哦?給誰上墳啊?”
“給楚掌事您啊!”姚知歡笑道。
楚掌事急了:“你說什麼?”
“奴婢說了,奴婢是奉王爺之命支取銀子出門採買,若是王爺早朝回來看到奴婢還在這裡跟您打擂臺,震怒是免不了的,王爺的脾氣您也瞭解。”
“哎…你!”
姚知歡繼續說道:“若是趕上王爺心情不好,一氣之下動了殺心,哦,當然,奴婢來自鄉野,死了便死了,不會有人在意,但是楚掌事您不同啊!您來自宮中尚宮局,丟的是宮裡的面子,您若是有個閃失……”
楚掌事氣的臉通紅:“王爺不敢殺我,若是動了我,陛下也不會輕易放過!”
“對對對,您說的都對,只不過,王爺畢竟是皇子,在皇子與王府下人之間,不用猜您都知道陛下會怎麼選擇吧?”
楚掌事被頂的說不出話。
“再者,有這鬥嘴的工夫,十兩銀子早支取出來了。”
“你等著!”
楚掌事轉身進了裡間取了十兩銀子遞給她,並做了記錄。
“多謝了楚公公!”姚知歡也不記仇,道謝後連忙離開。
楚掌事扯著尖柔的調子:“哎喲,這丫頭,你喊誰公公呢!”
姚知歡早已跑遠。
“小丫頭伶牙俐齒的,是個厲害的角兒呢!”楚掌事繼續算賬,忽然又想起什麼,抬頭看著姚知歡離開的方向,“哎?這丫頭怎麼跟畫兒裡的一樣?”
姚知歡歡快地跑到了集市上,這是她自從進王府後,第一次自己出門。
陽光明媚,藍天白雲,集市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行人談笑風生,她似乎又呼吸到了濃烈的自由味兒。
她一路小跑,不一會兒便在一家名為‘香玉小築’的店肆前停下。
香玉小築是售賣金銀首飾和胭脂水粉香料的地方,店肆裝潢古樸大氣,匾額觸目,鋪子裡散發著淡淡的香氣,紅木雕花臺面上擺放著各種首飾及香粉的樣品。
姚知歡掏出從卿雲寺古井裡帶出來的金絲梅花琉璃釵看了許久。
時隔多日,她終於有機會打探這支釵子的來處,但就這麼貿然進去問,肯定會引人注目,惹來麻煩,可是不問又不甘心。
“姑娘是來挑首飾還是胭脂水粉?”迎面來的是一名漂亮的年輕女子。
“我來選乾花香粉和口脂。”
“姑娘這邊請。”
選好了自己想要的物品,姚知歡又在專門售賣髮簪和釵子的檯面前看了一番,就是沒看到和自己身上那支釵子差不多的樣式。
“姑娘可是還要選支釵子?”
“是,這裡可否有同這個差不多的金絲梅花琉璃釵?”
姚知歡將釵子遞給年輕女子,年輕女子又差人喊來店肆的手藝師傅看。
“這釵子樣式雖然老了些,但用料講究,打磨鍛造工藝繁瑣精緻,少說也得是十多年前出的精品了,且能有這精湛手藝的師傅,整個京城也僅剩兩位了。”手藝師父感嘆道,“姑娘是從哪裡得來的?”
“家中一位遠方親戚送的,後來走散了,我就想能不能透過這條線索找到她。”
手藝師傅將釵子還給姚知歡:“我認識那兩位老手藝師傅,姑娘去問問?”
姚知歡神喜上眉梢,連連道謝。手藝師傅便將看那兩位的地址留了她。
多番週轉,姚知歡終於來到其中一位老手藝師傅的家中,老人年近花甲,髮絲花白,穿著樸素,慈眉善目,人也十分熱情。
他拿著姚知歡遞上的金絲梅花琉璃釵端詳了許久,才嘆道:“我確實做過類似的釵子,但絕對不是這種款式。”
姚知歡連連道謝離開。
然而,她又失望了。
京城中僅剩的這位老手藝師傅的家有些陳舊,院牆有些斑駁,大門上鎖,鎖頭已經生鏽,看上去至少有十年未住過人了。
“姑娘找人嗎?”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側面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