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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如何形容這一刻的感受?
沈雋覺得他匱乏的詞彙量不能完成這個任務,得償所願的滿足,知曉真相後的心疼,和戀人心意相通的欣喜……
一切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
彷彿身處夏夜的叢林間,名為喜悅的螢火蟲在周圍四散浮動,熒光星星點點亮起,數不清也抓不到,卻讓人幸福不已。
他做過許多假設,最壞的一種就是兩人體面的告白和拒絕,然後此生再無交集。但自知道路之珩的感情之後,沈雋就沒想過退縮。
他篤定他們會在一起。
路之珩的感受則更直觀,“沈哥,我的心臟快要跳出來了。”
不論他是如何想的,身體反應永遠最誠實。
問出那句話的時候,他心跳快的像是要痙攣,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等待著沈雋的宣判。
心懷期待又不敢抱太大希望,當真是折磨人,尤其是他已經做好了被拋棄的準備。
幸運的是沈雋堅定地選擇了他。
路之珩牢牢摟住他的腰,溫熱真實的觸感,不是在做夢。
他確信,這世上不會有人比現在的他更幸福了。
沈雋說:“我也是。”
嚴格意義上,這是他們之間第一個屬於戀人的擁抱,好像和以前也沒什麼不同。
但某人明顯不再那麼收斂剋制了。
沈雋一手攬住他的腰,一手放在他的後頸處,將他整個人都攏在懷裡。
隱隱帶著點掌控欲的姿勢。
直到靜謐的氛圍被“咕嚕”一聲打破。
路之珩的胃在抗議,它餓了。
沈雋肯定也聽到了,因為他也笑了。
他撒嬌似的在沈雋頸窩間蹭了兩下,“沈哥,我餓了。”
沈雋鬆開手,揉了揉他的頭髮,“想出去吃還是待在家?”
“在家吃,”路之珩熟練的點菜,“我想吃牛肉。”
“好,還有別的嗎?”
“嗯,還想吃糖醋排骨和酸菜魚,還有佛跳牆。”
兩人來到廚房,空蕩蕩的冰箱發出無聲的嘲笑:“吃”心妄想。
沈雋輕笑一聲,順手牽住他,然後拿上車鑰匙,“走吧,去超市逛一圈。”
*
男人開車不急不躁,遇見紅綠燈停車和啟動都很平穩,一雙漂亮的手就連轉方向盤時的動作都賞心悅目。
路之珩坐在副駕上看著他,一種名為滿足的情緒從心底漫出。
這麼好的人,是他的了。
“沈哥,”路之珩忽然喊他,“我是不是沒有跟你講過,我真的很喜歡你。”
猝不及防聽見這聲表白,沈雋的心跳亂了一拍。
都說撩人於無形,路小少爺這已經算是明撩了,偏偏他一無所覺,仍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阿珩,別在這種時候說這種話,”他側頭看了路之珩一眼,唇角勾起,“我會分心。”
言下之意:換個時候再說。
某人得了便宜還賣乖,眼角的笑紋都藏不住了。
他很高興,路之珩聽得出來。
兩人推著購物車進了超市,沈雋負責採買食材,路之珩跟在他身後亂晃,時不時發表一下意見。
比如這塊土豆長得好圓,看起來就很適合下鍋燉了,比如那串青提晶瑩剔透,飽滿盈潤,看起來就很好吃,再比如某塊牛肉的紋理很清晰,看起來就很好切……
沈雋句句有回應。
*
拎著大包小包回了家,路之珩穿上圍裙挽起衣袖,就往廚房走,“沈哥這次可沒有理由攔著我了。”
他有理有據,“我又不會走演奏家這條路,手沒那麼金貴。”
“好,”沈雋退了一步,遞給他一部分食材,“你先去洗水果和蔬菜。”
是他評價過的那串青提。
路之珩先嚐了一顆,酸酸甜甜的,對得起他的誇獎。
他邊洗邊吃,還沒洗完,一串青提已經被他消滅了小半。直到一旁規律的切菜聲響起,他這才想起自已是來幫忙的。
莫名有點心虛,他捏著一顆青提遞到沈雋唇邊,“沈哥,你嚐嚐。”
沈雋低下頭,張口捲走那顆青提,溫軟的舌尖掠過指腹,一觸即離,輕柔得像是蝴蝶的親吻。
清爽的酸甜在味蕾上跳躍,他神色愉悅,“味道不錯,多謝款待。”
“不過馬上就要開飯了,”他順手把那一盤青提端到了一旁,“等會兒再吃,可以嗎?”
捻了捻手指,路之珩瞄向他緋色的薄唇。
有點想親。
怎麼辦?
“可以。”
他把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幫沈雋備菜,有條不紊的在一旁給他打下手。
很神奇,他們明明剛確定關係,卻像在一起許多年了一樣有默契。
好像本來就該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