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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這支隊伍沒有驚動太多人,靜悄悄地離開了村子。
與此同時,在西安由葛思泰任總指揮的“會剿”總部在此正式成立,這也預兆著敵人的正式合圍即將開始。
這兩年以來,商洛,猶如一根鋒利的魚刺,卡在葛思泰的喉頭,這魚刺一天不拔去,他就一天不得安生。
而更讓他頭痛的是,試著拔了一次次,不但沒有拔出來,反而扎得更深了。
一開始,葛思泰也曾經以為,張念匪部不過是趁他打盹的間隙糾集了一幫烏合之眾,在洛南尋個安身之處,成不了什麼大氣候,也不足為患。
商洛的李素派一萬多圍剿,沒有清剿成功,商洛還搭進去了。
然而,經過上一次圍剿的較量,自家大軍損失慘重,他已不敢稍存小視之心了。
尤其是最新傳來的訊息,這股悍匪不僅兵員齊整,訓練有素,最關鍵的是,人家的裝備竟然越來越雄厚。
格老子的,這少說也是幾萬支毛瑟1884式步槍,這些匪徒哪裡弄的錢去買的如此多的槍,什麼時候匪徒這麼有錢了。葛思泰以為是德國援助給匪徒的,想對中國西北有想法。
葛思泰的腦子裡,一直盤旋著“總有刁民要害朕”的念頭,問詢德國人,對於矢口否認的德國人員,他是一個字都不肯相信。
不過面對當下的匪患,葛思泰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
從華陰到藍田,再到柞水等縣,沿線的數十個大小關口,那裡的負責人都被他一一清洗了個遍,匪區周邊更是下了嚴令封鎖其經濟。
本以為就此可以放心了,可還是止不住這篩子似的封鎖線。
甚至還有人上報稱有不法商販從匪區向外販賣食鹽,當老子是傻子麼?什麼時候商洛也特孃的大量產鹽了。
所以隨著時間的推移,葛思泰是越發地懷疑人生,怕不是要麼他腦子出了毛病,要麼就是他的手下都是叛徒。
怎麼一個個上報的訊息都完全在他的理解範圍之外呢?葛思泰百思不得其解。
但好歹也算是個梟雄級的人物,既然想不通問題,那就乾脆把產生問題的人給解決掉。
這年秋天,葛思泰一邊和山西巡撫鄧華熙商量派軍清剿匪得問題,一邊又騰出一隻手,全力關注著在商洛鬧得更加熱火朝天的張念所部。
權衡再三,葛思泰決定長痛不如短痛,付出了大量的金錢,才讓山西巡撫鄧華熙合作。調遣了大量兵力,管他什麼長槍短炮,一股腦地全給我懟上去。
所謂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憑藉當年混江湖的豐富經驗,葛思泰決定豁出去了。
紀凱所率領的綠營兵在經過幾個月補充兵力和訓練後,又達到了兩萬人的部隊。在率領軍隊到達華陰,和山西巡撫鄧華熙派來的3萬多綠營兵,由王坤率領,這兩軍合兵一處,直搗張念所部老巢洛南縣。
而紀凱和王坤也沒有辜負葛思泰和鄧華熙的信任,會剿總部成立不久,他就向西安和太原發來了最新的電報:
“軍急。陝甘總督葛思泰、山西巡撫鄧華熙:絕密。
久困商洛之共匪楊峰、張阿偉、高繼康,此次因我軍大舉進剿,異常驚懼,已於近日由商洛老巢竄出。已派華陰部駐柳枝鎮,剿之,阻止入渭南。
電報的大致意思,就是發現了在華州區一帶流竄的赤匪武裝,已安排紀凱和王坤所率領大軍中駐紮在柳枝鎮對其進行圍追堵截,不會使其逃竄進入渭南。
不久之後,紀凱和王坤的綠營兵進駐柳葉鎮,對赤匪全力追擊後才發現,原本聲勢浩大的近四萬赤匪,在他手下居然不堪一擊,不到幾日的功夫,就已經殲敵大半。
遇到如此驚喜,我們的紀凱和王坤總兵自然得想方設法向上邀功,換著花樣彰顯戰績,四捨五入之後,殲敵兩萬不在話下。
同時為了證明自已不是虛報,甚至拿出了不少染血的赤匪軍裝,以及被破碎成零件的各式步槍。
以此時紀凱部隊為了儘快抹除上一次的侮辱和王坤的虛榮,開始弄虛作假的風氣。
收到這份喜訊,不管是總指揮葛思泰,還是遠在太原的鄧華熙,對於如此的好訊息,大為寬慰。
剿匪剛一開始,就能有如此戰績,著實讓眾人振奮不已。
各路大軍的將領們甚至還暗自懊悔,早知道赤匪如此不堪一擊,自已早就打了過去,哪能讓人家紀凱和王坤佔了如此便宜。
眼紅之下,大傢伙行軍的步伐更加匆忙了不少。
11月6日,距離葛思泰收到來華陰的軍情通報,以及金陵針對紀凱和王坤的嘉獎令,已經過去了三天的時間。
這次會剿,總共彙集了陝甘和陝西三省約12萬的兵力,一共分為三路,具體的兵力部署大致如下:
華陰路為紀凱的綠營兵和王坤所率領的山西綠營兵,紀凱為總兵,王坤為副總兵;
藍田路為甘肅綠營兵,毛永波為總兵;
柞水路為陝甘各地清軍,集合3萬大軍,王攀登為總兵;
在這三路大軍當中,華陰部先拔頭籌,憑藉剿匪數萬的戰績,博得了其他幾路總兵的羨慕和嫉妒。
而其中最為積極的,當要數華陰部,畢竟其所在的華陰恰好就在洛南縣北邊。
可惜的是,當初收到赤匪西竄的訊息之後,總指揮葛思泰為了謹慎起見,只下令藍田路的毛永波前去圍剿。
因為華陰和藍田兩路前去追剿,為了防止商洛遺留下的大軍圍剿柞水路軍隊,所以被要求按兵不動,以防備萬一。
可誰曾想這股赤匪如此羸弱不堪,等王攀登發現情況不對,想要前去分上一羮時,紀凱和王坤早已報告說已經殺死一半,毛永波也在圍剿,恐怕也會有不少收穫。沒給他留下半點插手的空隙。
如此一來,這位王攀登突然發現,萬一等到此輪剿匪結束,他還沒有建樹的話,怕是得被同僚笑成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光想起這點,就差不多要把他氣個半死,為此也沒少在指揮部罵。
先不談王攀登如何鬱悶,單說王攀登路遠在柞水,想要北上還得先經過藍田,才能趕到華州區。
所以處於近手樓臺的,就只有華陰路的紀凱和王坤,以及藍田的毛永波。
而相對於還得防備赤匪的王攀登,自覺是佔據了天時地利人和。
赤匪主力他沒撈著,第一個攻佔匪巢的人,可就應該是他沒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