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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緻的牛皮紙捲上，有新舊溢開的淚痕。
當女巫停筆的那一刻，這裡就只有了葡萄……
房間裡很是整潔，地面很乾淨，開窗通著風，屋裡很亮堂。
往前走了走，想去關窗，陽臺處有一個占卜牌的專屬盒子，盒子上還放著一小沓子占卜牌，她小時候揹著薇利恩玩過的，共七十八張，倒被她當紙片“飛”丟了七十一張。
她再明白不過了，拿起那一沓子把握手心，按占卜的姿勢來回抽牌疊放，一直重複這個動作，直到掉出了一張卡牌。
“命運之輪。正位。10號牌。”
她倒是聽薇利恩講過。
“愛情:命運般的邂逅，一見鍾情。新的心儀物件與不可預測的關係。”
她極力回想著薇利恩曾經所說的。
“學業:將會處於新的學習環境與隨機應變的幸運。”
“牌意:重啟、新的開始、抓住機會、命運的變化……”
她欲想把占卜牌塞進盒子裡，奈何塞不進去，倒了倒盒子，掉出了一張卡片:
“恭喜你，抽到了命運之輪，現在立刻馬上趕緊回到中區，不要等到明天，學校沒放寒假之前，不要回來。千萬不要忘記，一定要帶著冰箱裡的蛋糕……
很曬，一定戴好你的帽子，防曬口罩，墨鏡，到了中區再摘，換上你那天穿的裙子。
命運之輪現在開始啟動。”
她明白薇利恩的用意，現在不能依靠任何人，靠她自已，明早之前必須回到中區。
“這是什麼儀式感嗎？必須要戴著口罩和墨鏡。”
在網上訂了南區直達中區的飛機票，預計兩個小時到達中區。
說走就走，就兩套衣服，一雙鞋子，一頂大簷帽子，再加一個人，馬上走人。
開了冰箱，“這麼多……”琅琊滿目的吃的，乾脆全拿了，最後全拔了電。
“走人！”
鎖好了門，打車去了南區南海機場。
18:00點飛機，預計20:00到達中區洲海機場。
——
今天好像有點反常，大街上看手機的人多了起來，閒暇無事的街角咖啡廳，人們在看著手機互相交談什麼，有的人一臉詫異，有的一臉懵逼，有的人緊皺著眉頭，有人……
他們好像都在看一樣的東西，各個表情豐富。
南區熱搜榜一:
“大瓜！大瓜！驚天大瓜！那個曾席捲南區時尚雜誌界半邊天的男人回來了！還有一位中區時尚模特界的扛把子，雙強來襲！這兩個男人簡直殺瘋了！”
熱搜榜一還有他們一起走在街上的照片，n人已經點贊收藏的原生圖。
資訊來源一個叫“朵朵是玫瑰”的VIP使用者，釋出時間是今天下午17:00整。
評論置頂:啊啊啊啊啊！這是贏梟聿！那個是空季淞！太帥了！
這條資訊釋出以來直衝南區熱搜榜第一，備受關注。
“大瓜！真大瓜！昨晚拍到雜誌模特贏梟聿，與時尚模特空季淞，驚現於糕嶼烘焙店！”
這位“朵朵是玫瑰”的使用者趁著這次的熱度，隨即又發了一條。
評論置頂:糕嶼烘焙店？昨天去買了冰激凌，很好吃。那個前臺的小姐姐倒是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耀秋菊，華茂春松。”（來自下雨天.使用者）
附加了兩張她的照片。
熱度逐漸低了下去，轉移到另外一個人身上，評論區裡一直在互相傳著她的照片，輿論逐漸擴大。
“震驚了老鐵！雜誌模特贏梟聿在抱著一個女生！在糕嶼烘焙店甜蜜撒糖！因為昨天是白色玫瑰情人節？！”
副加兩張照片。
評論置頂:這個女生就是那個漂亮的小姐姐，昨晚我在糕嶼買冰激凌，一對夫妻在鬧事，這位小姐姐臨危不懼的，之後好像是那女人不服，向她扔了一把蝴蝶刀……（來自一條龍使用者）
評論二:還好沒有鬧出人命，那可是把蝴蝶刀！支援他的做法，只是簡單的保護行為。（來自糖果超甜使用者）
“震驚震驚再震驚，這驚天大瓜！拍到他們戴著同款的情侶戒指！晚間還一起在街頭散步！空季淞也戴著同款的戒指！難道這個小姐姐腳踏兩條船！”
這位“朵朵是玫瑰”的使用者跟槓上了似的，越發越來勁，趁著極高的熱度又發了一條。
評論的人越來越多，平均每秒一個評論……
評論一:剛才怎麼沒有見女生手上戴戒指，你批的吧。（來自破瓜使用者）
評論二:這是塌房了嗎？兩個模特喜歡了同一個女生！
評論三:這個女生就是個婊子！敢勾引我的贏梟聿哥哥！
評論四:好甜蜜啊，他們應該在熱戀期吧。
n＋條評論:…………
惡向言語，歪曲事實，將熱度再次頂了上去……
“這個女的究竟是誰啊？這麼賤。”
“這個女的倒挺漂亮的，讓我體驗一把應該會不錯”
“有人認識這個女的嗎？推個聯絡方式。”
……
惡語相向，所有的矛頭指向了她，為什麼？越傳越離譜，就像那句話。
“當真相穿鞋的時候，謊言已經跑遍了全城。”又像是村口的狗叫了，其他人也跟著叫，但不知為什麼叫。
大堆的人聚集在了糕嶼烘焙。
“人呢？關門了？”
“那女的肯定是怕了，關門走人了。”
幾個人正拿著相機和手機趁著這次熱度正準備拍照……大賺一筆。
——
龍華山莊:
姜可是個5G＋的衝浪達人，愛看熱鬧不嫌事大，吃瓜界的種子選手。
姜可毫無疑問地點了熱搜榜第一名:烘焙美少女腳踏兩條模特界扛把子？！
映入眼簾，一看到照片噗通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眼睛瞪得溜圓。。
“贏梟聿？！我要追他！”她順著向下翻了翻。
“等等？！美少女腳踏兩條模特界槓把子？！”她看著不大對，又向下翻了翻。
“這女的誰啊？贏梟聿抱著她！”她下意識地點開了下面的評論:“烘焙界的美少女與贏梟聿在烘焙店甜蜜擁抱，戴著情侶戒指。”
“這戒指批上去的吧。”姜可也是個批圖老手，每張發朋友圈的照片都精修。
她接著往下翻:“烘焙美少女與贏梟聿在街頭散步，正在熱戀中？”她越讀越鑽心，越往下看，感覺心被針紮了似的。
炎炎夏日，一看到這個，她心立馬涼了半截，心裡降溫。
“這女的誰啊？老孃今天熱死也要給她找出來！”
無名指和拇指熟練地放在手機屏上，她神情專注，手機都快貼臉上了，本來就不小的杏仁眼睛加新做的開扇雙眼皮，現在顯得溜大。
兩隻撥弄，不斷放大那張照片，死摳每一個細節，一步也不落下。
“這女的明顯不喜歡贏梟聿好吧，一看都能看出來，情侶關係肯定是假的。
如果再不擋著，就快鬧出人命了，我的白馬王子也是好心幫她。
一起散步？這分明是贏梟聿的手受傷了，這女的心裡愧疚才……”
她心裡一直努力找補著，自以為找補地還挺合情合理。
放大了那個女生的照片，她細細打量。
“這人……這人是？！好熟悉，我是不是罵過她？
這人是……薇薇恩！what？”
姜可抬起了眼眸，眼神微顫了下，手機砰的一聲掉在了床上，卓然而立的身子打了個冷顫，只覺得兩眼一黑，如遭雷劈，翻了下白眼向後栽倒過去……“我天，救命。”
姜鐸在客廳的沙發上工作，被她嚇了一激靈，“姜可，你是不是有病，你狗喊什麼？”他敲了兩下門，推門而進。
姜可四仰八叉地躺床上，穿著睡衣，眼睛半睜，呆呆地望著天花板。
姜鐸側著身子，靠著門框，“咋了？新做的雙眼皮醜啊？”
“哥，我感覺我失戀了……”她聲音愈說越低，語氣帶著七分委屈，三分哭腔。
“姜可，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姜鐸往前走了走，走到她床邊，欲想拉她起來。
本來不想委屈的，但姜鐸往前那麼一走，委屈便上來了，淚從眼窩湧出，那麼多，像兩眼小泉，噗啦一流不斷線兒。
姜鐸算是習慣了，她從不在爸媽面前哭，倒是經常抱著他哭，為什麼？可能是她學習壓力大？可能是她情緒莫名地難過？可能是她沒有“贏”過別人？好像都是。
“你又不是戀愛腦，哪裡來的失戀？”姜鐸坐在了床邊，把她拉了起來。
“我的白馬王子移情別戀了。”姜可呆呆地看著房間的某處 那神情倒是跟樹懶似的。
“嗯。移哪去了？”姜鐸看姜可這死樣兒，一手扶著臉，快笑崩了。
姜可不緊不慢地開啟手機，人臉識別，沒識別出來，按的密碼……
——
“薇薇恩。”
“就你高中三年都在和我吐槽的那個？”
姜可罵不過薇薇恩，就跟姜鐸說，他吃飯時說，工作時說，睡覺時說，開會時說……一說就說了三年。
薇薇恩這個名字，倒是被姜鐸記住了，畢竟聽姜可說了三年。
“對，就是她！”
“罵也罵不過人家，打也打不過，搶也搶不過？
你化個妝出去走走，十個男的有八個要你微信，何必一時興起執著於一個‘蠢貨’？。”
“不，我才不要什麼執著，我要大方為自已的心動買單！”
“你為什麼會認為那個`蠢貨`移情別戀，就是因為那個女生是薇薇恩？還是打心眼裡你就認為你早已輸給了她？覺得她比你漂亮？比你強？”
離開房間，他一臉神情複雜的樣子，回了客廳去忙了工作。
姜可確實漂亮，很符合大眾的審美，也算是讓人一眼就驚豔的型別，有錢有顏，囂張跋扈。
美的底氣是從內而外散發出來的誰也偷不走，自信會把你送到一個更高的位置，自然吸引更多的人去靠近，薇薇恩就是是這樣的女孩子。
相反，即使你有著漂亮的臉蛋，很漂亮很美，但底色是自卑的，這種美也是要被損耗的，這是姜可。
那種氣質，姜可再怎麼模仿都是模仿不來的，因為她不是她。
——
中區洲海機場:
20:27
“有點餓……”口罩，墨鏡摘了放斜挎包，帽子疊起來放雙肩包，從裡面拿出蛋糕保溫袋，一股涼氣向她襲來。
“每個蛋糕的葡萄……差這麼多。”毫無疑問，先挑了個葡萄最多的吃，坐在機場的公共椅上，旁邊是她的行李包。
——
月朗星稀的夜，微風輕撫。萬籟俱寂，月光星影灑落棟棟樓宇之上。
空:“烘焙店鎖門了。”
贏:“她也許已經回中區了。”
空:“這`朵朵是玫瑰`真是能編。”
贏:“這人慘了。”
空:“那人挺損啊，還搞偷拍。”
贏梟聿一手插進褲側，偏了偏頭，“現在就有人偷拍我們。”
“遭了，閃光燈！”一個黑影，全身黑套裝，直接看不清楚什麼樣子，奮力逃了……
贏:“看身高體型是個女的。”
空:“她應該就是`朵朵是玫瑰`。”
熱搜榜一的熱度持續上升。
贏梟聿靠在了一面牆上，一直反覆打著同一個電話，他垂著眼睛，彷彿再想著什麼，眼圈紅了些，好像在擔心什麼，總之，沉默了很久……
他深呼了一口氣，很緩，望了望便利店的那個方向，自已一個人回去了。
月光明朗，街角華燈，地面上只有一個高高的影子……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
—
蛋糕底下有一張銀行卡，還有一張沾滿蛋糕碎的字條:
“看來你已經快吃完了，銀行卡的密碼是女巫與葡萄相遇的那一年。女巫的使命已達成，我也可以安心地去旅行了。”
這情緒剛緩下來，看到這些字樣兒，嘴裡的蛋糕都不香了，而是苦楚般的酸澀，字條上也有了彌開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