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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吃牛排吧。縣裡新開了一家必勝客，去嚐嚐口味。”顧文墨雲淡風輕地說出這句話，直把黃秀秀嚇了一跳。
“不要，不要，貴死了。一百多塊錢就兩份牛排，再送份意麵，兩杯果汁。”黃秀秀趕緊制止，提議去吃臊子面吧，說中午經常去那家吃，想起來都流口水。
顧文墨卻不容分說，拉著黃秀秀就上了計程車，直接讓司機拉到必勝客門口。
這店裡的環境果然不一樣，優雅別緻，雖然今天是週末，人卻也不多，那時候還沒有多少人能消費動，不似現在週末的肯德基已經淪為吵鬧的食堂、孩子的樂園。只有少數的幾對情侶臨著二樓的窗戶俯瞰街景。那些情侶有中年、有年輕些的，舉止輕柔，談吐優雅，打扮精緻，就是在吃西餐的感覺。
顧文墨和黃秀秀走過L型拐角，坐在短的那面。這面同樣能夠俯瞰街景，並且沒有太陽。店裡的空調開的很足，甚至微微有些冰冷。黃秀秀剛一坐下，不禁抱起了雙肩。
顧文墨觀察到了這一幕，主動和黃秀秀調了位置，又拉開了窗上的一點擺件，將一點陽光透在了黃秀秀所在的位置。黃秀秀才感覺舒服多了。
顧文墨已在前臺點好了餐，服務生將兩杯西柚汁遞了過來，並順便問顧文墨和黃秀秀吃幾分熟。
老實說，這兩人以前都沒有吃過。就要了七分熟。
等待的時候，顧文墨將那三百元還給了黃秀秀。黃秀秀有點意外和推辭，說不著急還，那天也聽出來其實顧文墨家裡應該不會是很寬裕的那種。顧文墨笑道：“這種環境，咱們就不要上演那種你拉我扯的戲碼了。”
黃秀秀被逗笑了，就將錢塞入了上衣口袋。
“送你個好東西。”顧文墨從口袋裡取出口紅，一點儀式感都不講究，除了自帶的紙盒，連個紙袋都沒有。
不過這樣也開門見山，黃秀秀一眼就看出來：“迪奧999?”馬上接在手裡，精緻地把玩細看，“烈豔藍金緞光傳奇紅唇款”。拆了紙盒，擰出口紅，在虎口處一劃，“這個顏色有點偏成熟了。我感覺有點hold不住。”
顧文墨一瞬間心裡咯噔一下，糟了，不會出力不討好吧，結巴道：“對...對不起啊。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色號。就聽了櫃姐忽悠，給你買了這款。她還告訴我這款是最經典的那款。”
“那麼緊張幹嘛。我又沒說不喜歡。經典就是這樣，雖然沒有個性，但還是勉強百搭的。只是好多人都會去認真選取更適合自已的那款，所以經典其實銷量並不太好。我覺得也沒什麼，抹薄點就好了。畢竟是迪奧嘛，再不好看，也比那些雜牌的有質感。”黃秀秀又把話轉回來了，她生怕辜負了顧文墨的好意。
“那是自然，299元呢。”顧文墨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也開始用數額衡量起了物品的價值，“我也是沒辦法，問你色號，就沒法給你驚喜了。”
“這麼貴？我以前經常路過那個專櫃。但我從來沒問過價。”黃秀秀立刻將那口紅擰合上，塞回了包裝盒裡，並推回顧文墨的面前：“你總共才欠我300元。怎麼又送我這麼貴重的禮物。我不要。你拿回去送女朋友吧。”
顧文墨笑了笑，抬起了右手，包的像鐵臂阿童木：“我要是有女朋友，也不至於這樣了。”笑容中帶著幾分苦澀。
“那你先別送，藏起來。過些日子要是談了，再送。這又不會壞。”黃秀秀很是為顧文墨考慮。
“被拒啦，徹底被拒。我都跑到她家裡，這下好了，直接明確告訴我不可能了。”顧文墨將那天的事簡略地跟黃秀秀說了。
黃秀秀聽了不勝唏噓：“唉，她真是不識好歹，要是誰這樣對我，就算原來完全沒感覺的。恐怕我也會有些感動了。至少不留他在家吃頓飯再走。這直接趕你走，人品真是差。四十公里，你就愣走回來啊？”
“那還能怎樣，身上又沒有一分錢。”顧文墨無奈。
“你就是路上扒個車，也比走著強啊。大不了發現了，讓人家趕下來。”黃秀秀給出的主意雖然激進，但到確實是可行方案。
“這我咋沒想到呢。不過我這種身手，扒不好就吃席了。走著雖慢，但好歹能留一命回來。”顧文墨哈哈笑了起來。
“咱們現在不就在吃席嘛。話說，這效率也太低了。現在還沒上來。”黃秀秀抱怨道。
還沒說完，兩個盤子帶著銀鍋蓋就被端上來了。服務生小心地將亞麻餐巾布輕輕一抖，彎腰輕輕鋪在黃秀秀和顧文墨的腿上，然後將銀鍋蓋揭開，露出兩份牛排，那牛排還冒著滋滋的響聲，牛排上有一個半切的溫泉蛋，兩個迷迭香。又將意麵端了上來，放在兩人中間，又將兩個白盤各放在兩人右手邊，那白盤裡是一塊疊成了花狀的口布，口布的下面有裝飾的錮花。並在餐桌的中間插上了一束真的時令的錦鯉洋牡丹。
服務生微笑道：“祝您二位用餐愉快。”優雅的退去。
黃秀秀驚詫於這複雜的前搖，忍不住誇道：“這也太有儀式感了。整地挺花的。”
“估計必勝客不是這樣的。這是咱們本縣針對國外的用餐方式改良的。必勝客其實只能算是快餐，稱不上真正的西餐。但是咱們縣的消費水平低，為了讓顧客錢花的值，所以搞了這一套，尤其這牡丹，大城市裡根本不可能弄真花。”顧文墨雖然也沒見過，但大城市的規矩，還是知道一些。
“看來生活在小縣城裡也挺幸福的，只要有些小錢，就能享受把人上人的感覺。”黃秀秀調侃道。
“可惜啊，咱們這工資太低了。就算你玩出花來，大部分人也還是不捨得花錢，消費不動。”顧文墨說出了縣城裡的難處，又將口紅推給黃秀秀：“你拿著吧。我現在也沒有女朋友。就算有了，我自已再買。”
黃秀秀盛情難卻，將口紅收入口袋，笑道：“聽你這意思，又有新目標了。還說再買。都已經計劃好了這是？要是她知道你對別的女生這麼闊綽，該不會生氣吧？”
顧文墨也調笑道：“那既然知道不能要？為什麼又收啦？”
“哼哼，嫉妒。不行嗎？”黃秀秀，左手切開了牛排，右手將一塊叉了起來，輕咬了一口：“有點老。唉，果然還是沒經驗啊。下次得吃帶血的。直接抱牛啃。”
“讓我嚐嚐。”顧文墨張大了嘴巴。
“我都吃過了。”黃秀秀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美女吃過的，我不嫌棄。”啊~，顧文墨調皮地看向黃秀秀。
“賞你啦！”黃秀秀終究還是敵不過厚臉皮的顧文墨，將那半小塊牛排慢慢地塞進顧文墨的嘴裡。
顧文墨將咬著叉子不放，黃秀秀的胳膊舉在半空，好不尷尬，羞地直接鬆了手。
“在哪兒學地這些，好油膩啊。幾天不見，你怎麼成這樣子了。”黃秀秀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