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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春茗不忍打斷她,只聽她繼續說道:“當時我們已經走不動路,大哥哥把咱們一邊一個背在肩上走。他走得真快,比咱家鄉大山裡的麂子還跑得快十倍不止。更稱奇的是,大哥哥過河不用乘船,只是這麼飛跑而過,也不沉下去。
“到了這島上莊園,大哥哥拿出吃的給咱們,還跟咱聊天,問叫甚麼名字,咱鄉下姑娘哪有名字呀,只’三三’、‘老四’的胡叫。大哥哥便給咱們起了名字——夏荷、冬梅,咱們可喜歡啦,那陣子連做夢都咧嘴樂呢!”
冬梅不禁展眉一笑,接著說道:“將養幾日待咱們活泛了,大哥哥拿起鍋勺朝咱揚了揚,問:’會不會做飯?’做飯哪能難倒咱呢?難就難在怕沒米下鍋,當下便大聲回答:‘會!’大哥哥笑著把鍋勺扔給我,說:‘好,今後這莊子裡的人吃飯你倆包了。’”
藍春茗忍不住問道:“莊子裡還有其他人麼?”
冬梅一怔說道:“還有幾個姐姐。”
冬梅被這一打斷,從神思遐想裡回過神來,不再往下說了。
藍春茗心裡一動,不禁問道:“姐姐?甚麼樣兒的姐姐?”
冬梅吞了一口唾液,疑惑的望了藍春茗一眼,小心說道:“很漂亮的姐姐。”
“漂亮?”藍春茗陡起疑雲,問道:“也是大哥哥從人市裡買來的?”
“瞧著不像。”冬梅說道,“不像咱們面黃肌瘦的。”
藍春茗心裡冷冷一笑,但見冬梅天真無邪的樣子,又不忍說出實情,只把那句“是你大哥哥搶來的”吞回肚裡,轉瞬又問:“那些個姐姐後來怎樣?”
“姐姐們成天哭哭啼啼,興許是把大哥哥惹煩了,沒過幾個月就把她們都送走了。”冬梅嘆了口氣,說道,“咱就不明白,這兒管吃管住,為啥還哭呢?”
藍春茗皺了皺眉頭,道:“你不懂的,不要亂說。”
冬梅情知說錯了話,忙垂下頭去。
移時,藍春茗像突然想到甚麼似的,問道:“現在這莊子還有漂亮姐姐麼?”
“有的。”冬梅回道,“那些姐姐來了又去,去了又來,換過不知多少撥啦!”
“禽獸!”藍春茗心裡恨恨罵了一句,已是怒不可遏。
此時天已麻亮,藍春茗似乎不勝困累的揚揚手,說道:“好吧,天已亮了,你們都去睡吧!”
“嗯!”冬梅起身,“咱們就在間壁,有事你支一聲便是。”
說罷領了半日不響的夏荷出門而去。
折騰了一夜,藍春茗此時卻並無睡意,思慮著如何脫身。
無奈腳傷初創,觸控一下尚且疼痛難忍,更不用說下地行走。況且,冬梅、夏荷寸步不離的跟著,與其說是伺候,倒不如說是監視,的確難以擺脫。
思來想去,竟是毫無辦法,一時心急若焚,不知如何是好。
腦子裡雜七雜八,各種念頭都有。一會兒想:“若無計脫身,失貞於他,便一死罷了!”一會兒又想:“不能死,若死了自家大仇如何得報?要死也要等報了大仇再死!”
好在方才冬梅說,那淫賊花見愁擄來女子,拘不過數月便悉數放回,這給了她莫大的希望。心道:“只要終究肯放我,拘我在此哪怕一年、兩年也須忍耐。”
思謀略定,藍春茗鬆了一口氣。
她實在太累了,雙目一合便沉沉睡去。
睡醒後,冬梅、夏荷端來條盤,茶湯肉食蔬果一應俱有。
藍春茗頗感驚訝:這兩個小孩子,竟是如此能幹!
瞧著色香誘人,藍春茗不禁吞了一口唾沫,笑道:“只不知味道如何。”
說著,執箸夾起一片肉放入口中,頓感嫩滑馨香無以言表,臉色不由大悅。
藍春茗高興的捧起一碗噴香的米飯,就著幾碟諸如爆腰花、蒸鱖魚、涼拌黃瓜、蔥潑兔、煎鹿脯,風捲殘雲般吃了。
一俟吃畢,似乎還餘猶未盡,不停的咂嘴回味。
冬梅站在一旁,兀自心滿意足。
藍春茗接過夏荷遞來的方巾,一邊揩嘴一邊說道:“你們小小年紀,竟燒得這般好菜,真是了不起啊!”
“這也全仗有位姐姐肯教我們燒菜呢!”冬梅笑逐顏開說道,“若不是她,藍姐姐這會兒可沒這等口福呢!”
藍春茗也是莞爾一笑,問道:“那漂亮姐姐當中也有會燒菜的?”
“有的。”冬梅笑道,“那蔓姐姐家原是開酒樓的,她說自小喜歡跟油鹽醬醋混一處兒,經常跑到廚房看廚子燒菜,漸漸就會了。蔓姐姐剛到島上,興許是嫌咱飯菜難以下嚥,隨意教了咱幾樣烹飪菜式,從此咱就纏上了她,央求她多教教咱。蔓姐姐人是極好,有求必應,這樣便全教了咱。”
“你那蔓姐姐如今早離了這島上吧?”藍春茗隨便問道。
“本來過了一年,大哥哥就把蔓姐姐送回去了,誰想沒過多久,蔓姐姐又回來了。”冬梅回答。
藍春茗吃了一驚,連忙問道:“這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