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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起義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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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義軍二隊隊長武凌,正憑藉著他的感知力,逃向無人荒郊野嶺。他就這樣一直跑,直到雙腿的骨頭不斷的發出嘎嘎的聲音,直到太陽快爬下了山。

武凌此刻處於一片松樹林,這裡有夜鳥的悲惋,知了的哀唱,還有不知道什麼動物踱步的聲音。他或許已經離開了梁國——至少遠離了城鎮。

武凌癱坐下來,那支利箭緊緊地卡在他左手肘裡,血液早已凝結,整個左手手臂甚至是左半邊身體已經失去了血色,箭根本拔不出來。他感受了疼痛,飢餓,還有死亡。

而後,一股強大的生命力出現在武凌的感知中,似是千軍萬馬,如雄獅般撲來。那是敵人嗎?還是援軍?但不管怎麼說,他現在能做的除了等死,也沒有其他的了,就算是追兵,現如此孤雁獨飛的黃昏,也配得起這樣的痛快。

可那強大的生命力沒有移動,彷彿一直在等著武凌,武凌輕咳幾聲,試圖吸引其注意力,而那強大的生命力依舊沒動。他其實知道,就算是整個起義軍來了,也不會擁有如此龐大的力量,抱著不可死不瞑目的心情,武凌重新支起無力的雙腿,一步一步的向感知的地方走去。

短短几十步,他走得很漫長,他想到了繼父繼母,還有哥哥,人稱“小霸王”的馮今時,就是他所率領的起義,會成功吧……

而面對他的是一間破舊的,低矮的小木屋,武凌推門而入,裡面什麼傢俱都沒,顯然不會有人住在裡面,那生命力在地下——就在他腳踩在地板下面。武凌輕輕俯下身子,敲了敲,只一瞬,他徹底失去了意識。

……

不知過了多久。

重新睜開眼,武凌躺在一個異常舒適的床上,他幾乎以為是來到了天國,而左臂上的疼痛將她拉回了現實,但不過他也同時發現了利箭被拔去,傷口也被包紮好了。

武凌想了想,這才記起他之前暈倒的時候,難道是因為失血過多嗎?這已經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現在他在哪裡?他開始環顧四周,房間裡只有他一個人,四周都是石牆,沒有窗戶,密不透風,但這裡傢俱齊全,其中還有一些武凌不認識的新奇東西,例如那發出詭異紅光的小盒子和發光發亮的球,一切都是那麼不自然。

此時,房間的門被開啟了,走進來了一個身穿黑衣,白髮蒼蒼,戴著一個黑白麵具的男人。武凌注視著他的面具,很特別,但又很簡樸,面具分為上下兩個部分,上面是白色,下面是黑色,也許有著它的特殊意義吧。

面具男率先開口:“我們見過面的,孩子,不對,你現在已經是出名的起義小子‘金剛童子’武凌了,多麼有趣,哈哈。”聲音蒼老卻字字清晰。

武凌開始在腦海中回想,這個老先生,到底是誰?他悄悄的運用了他敏銳的感知力,令他震驚的是,那恐怖強大的生命力,竟是老先生一個人所散發出,但似乎在他記憶中未曾碰到這樣如雄獅般恐怖的男人,哪怕是剛剛和他戰鬥過的“老將”黃非,甚至是他從小膜拜過擁有長生祝福的“先人”古月萬平,那樣的生命力,加在一起都不及眼前這位老先生半分。

“敢問前輩如何稱呼?武某人似乎忘記與先生相見過,還多多包涵,”武凌接著說“對了,感謝前輩救小人一命,真是萬分感謝。”

“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對我或對你,我想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了,除了治病救人,其他的我什麼也做不了,你已經躺了一天了,我先給你拿點吃的,吃飽了,我還要說一些事。”說完,老者離開,留武凌一個人在房間思考。

所以他現在在哪裡?老者是誰?還有,起義成功了嗎?

一頓狼吞虎嚥過後,老者才鄭重其事地開始自我介紹,也簡述了他的處境。老者自稱為胡先生,是齊國的一個貴族,年少時酷愛收集奇珍異寶和四處旅行,這座地下宮殿就是為他收藏寶物所建,如今已是將死之年,無兒無女,一直孤守著這座無人知曉的地下皇宮。而如今,他們在梁國與齊國的交界地帶,方圓20裡都是茂密的松樹林,無人居住,至於起義的事,據他所說,齊國和新國都相繼出兵梁國,就在昨天,新國偷襲了梁國的南部軍營,還拉入了最近才擁有【劦】詛咒的楊不過進入新國黑羽軍,齊國也在梁國西部駐紮起來,看起來,梁國快完了。

武凌默默的聽著,直到胡先生猛地話鋒一轉,問道:“馮武凌,其實我很早就注意到你的能力了,你知道你那神一般的力量是詛咒嗎?”

聽到馮武凌這個名字,武凌心中一顫。

那是他在親愛的繼父繼母去世前的名字,直到他們去世後,那位一直撫養其長大隻比他大四歲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哥馮今時告訴他,總有一天,武凌也會有自已的家,以自已的姓氏傳承後代,便要他自已起一個喜歡的名字。他那時八歲都不到,什麼都不懂,就以他的小名武凌命名,一直沿用到他如今十五歲,而在他被稱為馮武凌的時間裡,他自已都沒意識到有這樣的能力。難道這位老先生在他八歲前就知道了?至於詛咒的事,他非常清楚,這也正如他所預料的一般,所謂詛咒,正是一種暫時的,易反噬的力量,當然,這種力量如果應用的好,會成為接近於永恆的,強大的力量,與之相反的則是祝福,那是一種永恆的,一出生就決定的力量,刻在骨子裡,無法改變,也無法被奪走,或是繼承,這是他在失去貴族身份前和哥哥在老師姜利的口中得知,如此,也算是解開了他多年的疑惑,只是,他這樣捉摸不透的詛咒,究竟是一種怎樣的力量?只是用於感知嗎?

“你擁有的詛咒,我暫且稱為【波】,這是你親生父親繼承給你的。”胡先生平淡地說。

不過這樣一句話,卻在武凌心中掀起了更大的波瀾,這是武凌在記憶中第一次聽到有人提起自已親生父親所做過的事。唯一與他身世有關的,是馮家繼母所說——他是在一個冬天的早晨,被一個有著長長的黑髮,矮矮小小的女人送到了馮家門前,然後就走了,但沒有看到她的臉,與其說那個人是武凌的母親,馮家人更相信是他的姐姐,因為那個女人更像一個女孩,無論是從身材還是走路的姿勢,有一種稚氣未脫的感覺,她也是唯一一個與武凌身世有關的人。

但聽到有人提起了他的父親,他不能相信,除非這個人認識自已的父親,武凌表情變得略微激動,更多的是疑惑。

那位胡先生只是神情自若的繼續說:“你可以選擇不相信,因為接下來我所說的一定會顛覆你的認知——你不屬於這個‘世界’,或者說你不屬於這片大陸。可曾聽過無盡之海的傳說?傳說中的,無盡之海盡頭是一片懸崖,也是登天之路,眾多的上古人物或是戰役皆聚於此,而實際上呢?所謂那裡的盡頭不過是一堵冰牆,確實,那堵冰牆也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非常高大,非常堅硬,也非常壯觀,但那不過是6000年前,傳說中四白神——冰祖,烏天,劍鬼,時燼戰鬥的產物,冰牆是冰祖的傑作,我不知道他們是否如傳說一樣成了神,只知道正是他們的行為導致冰牆兩邊的大陸進入了長久的隔絕,當然也減少了兩邊大陸一直以來的戰爭。相比於我們這裡,無盡之海另一邊的大陸簡直是天堂,那裡幾乎處於和平,社會更有秩序,更加和睦,而我們的大陸,6000多年以來,從來沒有和平過,直到現在,自從和國被瓜分後,已是七國分天下了,不出意外的,梁國也即將滅亡,這一頭羔羊會被齊園,新國以及你們的起義軍宰殺。”說到這裡,面具下的胡先生,用那深邃的眼睛看向武凌。

“至於你為什麼不屬於這個‘世界’?”胡先生笑了笑,“那就是你最關心事了。你的種族是‘骸’,是一個本不屬於這個大陸,獨屬於另一片大陸的物種,你可以理解為這個世界的獸人一類,但是骸就算在那邊也是非常罕見的物種,你們的骨頭天生帶有生命力,堅硬無比,是一種完美的武器材料和提升生命力材料,在另一邊世界極受歡迎,這也是為什麼你能成為‘金剛童子’的原因,這可不是祝福或詛咒什麼的,而你的父親我也算是知道,他是骸族的天才,叫阿布扎斯特,擁有【時】、【空】和【波】三個詛咒,在那邊是出了名的控制時空的高手,他應該是死了,死後他利用【空】的咒氣最大化,將你送到了遠離那邊十六萬裡的地方,濱海國家——梁國,並此前利用繼承的方式將【波】給了你,當然,這裡有一部分是我的推測,他死亡的原因,這個我還真不瞭解,至於你的母親,我也不瞭解。故事到了這裡,你也許會問我怎麼知道的?我只能說,我去過那片大陸,但是正如我帶著面具,有著讓你不想看到的一面,我不想透露給你的事,也不會說,你也不用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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