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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貪財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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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嘉靖年間,四川廣元縣城內,一場驚世駭俗的兇案在北門裁縫梁成華家中悄然上演。那是一個漆黑的夜晚,梁成華酒意醺然,提著燈籠歸家。當他踏入臥室,燈火搖曳間,映入眼簾的景象令其魂飛魄散:妻子馬氏橫屍床榻,身著新衣,卻衣衫凌亂,頭顱竟被殘忍割去,床鋪浸染成一片血海。金鐲熠熠,戴在她僵硬的手腕上,與周圍的慘狀形成刺目的對比。

目睹此景,梁成華悲痛欲絕,一邊涕淚橫流,一邊嘶聲高呼,跌跌撞撞奔向縣衙。夜深人靜之際,縣衙門口傳來陣陣急促的鼓聲,驚動了正在值夜的縣令柳直新。柳縣令聞訊即刻披掛上陣,率三班衙役火速趕至案發現場。果不其然,馬氏已遭人殺害,屍身無頭,血染床褥,慘狀令人觸目驚心。柳縣令下令匆匆收殮屍體,以待進一步查勘。

隨後,柳縣令將悲痛欲絕的梁成華喚至公堂,只見他跪地不起,緊緊抱住縣令的大腿,泣不成聲:“大老爺,小人懇請您主持公道,吾妻馬氏是被城內豪強安其昌所殺啊!”此言一出,不僅令堂上眾人驚愕,更使這起深夜兇案陡增一層濃重的懸疑色彩。究竟是誰,為何對一介弱女子下此毒手?梁成華指控的豪強安其昌,又與本案有著怎樣的糾葛?柳縣令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血案與激烈的指控,如何抽絲剝繭,查明真相?一場關乎生死、恩怨與法理的懸疑劇,正在這座小城悄然拉開帷幕。

梁成華拭去滿臉淚水,情緒略顯平復,他深吸一口氣,開始講述為何將安其昌告上公堂的曲折緣由。那安其昌,乃是昭化縣一名年輕有為的富商,常往來廣元進行貿易,因其出手大方、待人豪爽,頗得人心,故而時常光顧梁成華的裁縫店,看似與梁家交情甚篤。然而,梁成華揭示出安其昌偽善的面具之下,實則包藏著一顆貪婪而險惡的心。他垂涎於梁成華妻子馬氏的美貌,處心積慮地以小恩小惠籠絡夫妻二人,實則是為實現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話說有一日,安其昌突患重病,梁成華聞訊前去探望。只見安其昌面容憔悴,聲稱所患並非肉體之疾,而是心病纏身,唯有梁成華為其解憂。梁成華不解其意,直言自己並非醫師,無力施救。然而,安其昌卻執意贈予梁成華五兩紋銀,聲稱此病唯有他能醫,待梁成華收下銀兩後,才肯道出病源。

安其昌面色凝重,向梁成華坦白,自那日初見馬氏之後,其心神便被她的美貌所攝,日夜相思,輾轉反側,以至於如今病入膏肓,命懸一線。他懇請梁成華說服馬氏,願以重金交換一夜陪伴,聲稱只要與馬氏共度一宵,消解心中虛火,再輔以藥物調理,便可康復如初。這番驚人之言,猶如晴天霹靂,震得梁成華五臟俱焚,他無法接受好友竟以如此卑劣手段覬覦自己的妻子,且以此為藉口,行禽獸之行。

梁成華聽聞安其昌如此無恥之言,內心猶如翻江倒海,陷入極度的矛盾與掙扎。歸家後,他心緒難平,猶豫再三,終將安其昌的荒唐請求和盤托出。未曾料到,馬氏聞之並未如預期般憤然拒絕,反而爽快應允,這讓梁成華更加五味雜陳。無奈之下,他與安其昌達成協議:當夜,梁成華選擇外出買醉,以便為安其昌與馬氏提供私會的空間,待至深夜,安其昌離去後,梁成華再返回家中。

命運的殘酷轉折遠超乎梁成華的預料。當他酒醒歸來,推開家門,卻赫然發現妻子馬氏慘死於床榻之上,頭顱被殘忍割去,衣物凌亂不堪,現場血跡斑斑,一片狼藉。回想當晚,除自己與安其昌之外,無人知曉馬氏獨自在家。如今馬氏慘遭毒手,死狀悽慘,兇手的指向再明顯不過。梁成華斷定,正是那表面仁義、實則心狠手辣的安其昌,趁夜色掩護,不僅強行佔有馬氏,更在獸慾滿足後喪心病狂地斬其首級,其行徑之殘忍,已超出人類道德底線,實乃禽獸不如。

悲憤交加的梁成華,此刻唯有寄希望於司法公正,他懇請柳縣令雷霆出擊,速將安其昌捉拿歸案,以斬首之刑嚴懲其滔天罪行,還亡妻一個公道,同時也為廣元城除去一害。一場因貪婪、色慾引發的血案,牽扯出人性的陰暗面,考驗著柳縣令的智慧與公正,而安其昌的最終結局,將如何書寫,一切懸念待解,只待官府查明真相,昭示天下。

柳縣令聞聽梁成華對安其昌的控訴,怒火中燒,當下即命衙役火速拘捕嫌犯。根據梁成華提供的線索,衙役們迅速行動,很快在城中某客棧內將安其昌及其父安潤一同緝拿歸案。安潤甫一踏入公堂,便從柳縣令的問詢中大致瞭解到案情梗概,他急於為兒子辯護,搶在眾人之前開口。

安潤言辭激烈,聲稱其子安其昌身為異鄉商人,身處異地難免滋生相思之情。為此,他不惜花費五兩銀子,向梁成華購買馬氏一夜相伴。然而,事發當晚,恰逢安潤前來探望,導致安其昌無法如約前往梁家。如今,馬氏遇害,頭顱被斬,卻將這罪名栽贓於無辜的安其昌。安潤推測,馬氏本為當地一名娼妓,可能因與其他恩客爭風吃醋而遭人殺害。至於梁成華此刻在公堂之上控告安其昌,不過是毫無根據的誣陷。

梁成華聞聽此言,憤然起身,堅決駁斥安潤的無稽之談。他嚴正宣告,其妻馬氏並非娼妓,平素端莊賢淑,從未有絲毫越軌之舉,鄰里皆可作證。安其昌垂涎馬氏美色,相思成疾,甚至不惜以重金求得與馬氏共度一夜。如今,馬氏慘遭殺害,頭部被殘忍割去,這等慘絕人寰之事,分明是安其昌因愛生恨,實施的報復之舉。兇手除了安其昌,還能有誰?梁成華言辭懇切,字字泣血,力證安其昌便是殺害馬氏的真兇。

安其昌在公堂上挺身而出,承認自己確有貪戀馬氏之美貌,也確曾花費五兩銀子欲與之共度一夜。然而,他辯稱,因當晚其父安潤突然造訪,堅持與其同住一室,詳談家中瑣事,故而未能赴梁家之約。安其昌反問,既然已付錢購買了馬氏的陪伴,他又何苦再行殺戮?世間豈有如此悖逆常理之事?

柳縣令聞言,眉頭緊鎖,質問安其昌:今夜馬氏獨處於房中,慘遭殺害,你與你父親雖堅稱你未赴約,但父子之間的證詞難以作為獨立可靠的證據。而梁成華手中握有你支付的五兩銀子,你的無辜之詞卻缺乏直接證據支撐。在馬氏被害一案中,你嫌疑最大,倘若真是你所為,何不盡快交出被你藏匿的馬氏頭顱,以避免遭受嚴刑拷問?

安其昌聽後,面露痛苦之色,他矢口否認殺人,聲稱自己無從尋得他人頭顱以證清白。面對安其昌的堅決否認,柳縣令怒不可遏,下令衙役對安其昌施以二十大板之重罰。彼時,衙役們因深夜被喚起辦案,早已心生怨氣,故而每一板皆毫不留情,打得安其昌皮開肉綻,哀嚎連連。即便如此,安其昌依舊堅稱無辜,未曾殺害馬氏。

無奈之下,柳縣令只得將安其昌收押入大牢,將此案暫定為懸案,待日後蒐集到新的證據再行審理。此時,馬氏之死依然籠罩在重重迷霧之中,真兇未明,冤屈未雪,廣元縣衙內氣氛壓抑,而那顆失蹤的頭顱,似乎成為揭開真相的關鍵所在。一場關乎生死、名譽與法理的較量,就此陷入僵局,等待著新的線索來打破平靜,揭示真相。

時光荏苒,轉瞬一年已逝,馬氏被殺一案仍如一團亂麻,懸而未決。安其昌身陷囹圄,日復一日的囚禁生活使他形容枯槁,若此案再無進展,恐怕他將在鐵窗之內鬱鬱而終。安潤眼見愛子如此境況,心如刀絞,決心尋找出路。他主動找到梁成華,以誠懇之態,提出願以百兩紋銀作為賠償,資助梁成華另娶佳人,以此換取撤銷對安其昌的控訴。梁成華沉吟良久,權衡利弊,最終接受了安潤的提議。

隨後,梁成華來到縣衙大堂,欲正式申請撤訴。恰逢此時,巡按御史曾啟元蒞臨廣元,對地方事務進行巡查。柳縣令面對梁成華的撤訴請求,心生顧慮,不敢擅自做主,遂將此案原委詳盡上報給曾御史。曾御史聽聞案情,眉頭緊皺,斷然否決了梁成華的撤訴申請,並承諾親自督辦此案,勢必要將這起撲朔迷離的疑案查個水落石出。御史大人金口一開,眾人皆不敢再提撤訴之事,紛紛靜待曾御史揭開此案的真相。一場久懸未決的命案,在曾御史的介入下,似乎迎來了破冰的曙光。

一日晨曦微照,曾御史親自主持審案,將梁成華的鄰居們召至公堂。他逐一詢問眾人,試圖探尋馬氏生前是否曾有與人私通之事。鄰居們面面相覷,而後異口同聲地表示,馬氏素來品行端正,從未聽聞她有任何不軌之舉。曾御史又接連提審多人,眾人口供一致,皆堅稱馬氏為人老實,絕無私情之說。面對如此局面,曾御史面色凝重,高聲斷言:“此案確係安其昌所為無疑,其罪當誅,當以斬首之刑嚴懲!”

退堂之後,曾御史將親信邱榮喚至跟前,密授一計。他命邱榮即日起派遣心腹衙役喬裝混入人群,密切關注市井輿情,凡有言及安其昌含冤者,即刻將其拘捕至衙門。邱榮領命而去,迅速集結十餘名衙役,他們換上尋常百姓的服飾,潛入街頭巷尾,密切監聽百姓們的閒談議論。

審案當日,街頭巷尾頓時成為熱議的焦點,百姓們聚集一處,紛紛對馬氏之死發表看法。人群中,譴責安其昌心腸歹毒之聲不絕於耳,更有甚者直指梁成華貪圖安其昌的銀兩,不惜犧牲妻子以換取富貴。這場突如其來的兇案,如同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層層漣漪,波及整個廣元城,而曾御史與邱榮的暗中佈局,正悄然編織起一張捕捉真相的無形之網。

夕陽西下,暮色四合,邱榮結束了一整天的暗訪,卻未有所獲。街頭行人漸稀,他步入一家僻靜小酒館,打算藉此歇腳用膳。剛一落座,鄰桌的低語便引起了他的注意。只見一名少年酒意燻然,被兩位閒漢挑唆著談論安其昌一案。少年醉言醉語,竟稱安其昌實為冤枉,真兇另有其人,且描述兇手所用之刀鋒利異常。邱榮聞此,不禁屏息凝神,全神貫注傾聽,卻見少年突然轉移話題,只顧與閒漢飲酒猜拳,不再提及案情。

邱榮見狀,斷定其中有蹊蹺,果斷亮明身份,將少年與兩名閒漢一同拿下,連夜帶回縣衙接受審訊。經審問得知,少年名為三寶,乃皮匠池源清的徒弟。池源清居住於梁成華家對面,與屠戶嶽充家僅一牆之隔。曾御史見三寶對案情細節如此瞭解,便質問他既然知曉安其昌無罪,且熟知兇器特徵,是否意味著馬氏正是他所殺?此言一出,三寶頓時臉色煞白,全身顫抖,急忙辯解道自己只是酒後胡言,對馬氏之死一無所知,更不曾行兇。

三寶的慌亂反應,無疑為這起懸案增添了一層新的疑雲。他口中酒後的“胡言”,究竟是偶然巧合,還是藏有不為人知的秘密?真兇是否真如其所言,另有其人?而那把被提及的鋒利兇器,又將指向何方?曾御史與邱榮面對三寶的供詞,心中疑竇叢生,決定深入調查,挖掘真相。一場圍繞馬氏之死的迷局,因三寶的意外出現而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曾御史察言觀色,見三寶神情惶恐、言辭閃爍,心中疑竇更增。為逼其吐露實情,他毅然下令對其施以杖責。三寶在二十大板的痛擊下,終於承受不住,如實招供:所有關於安其昌冤屈與兇器的言論,均出自其師父池源清之口。池源清乃一皮匠,於梁成華家對門經營一間皮店。他曾對三寶言道,馬氏頭顱被割,所用之刀必定鋒利無比,如同他們日常割皮之刀一般。

審畢三寶,曾御史將其收押大牢,旋即命人速捕池源清到案。池源清被帶上大堂,面對曾御史擲地有聲的質詢,堂上驚堂木震耳欲聾。曾御史厲聲喝道:“池源清,你膽敢殺害梁成華之妻馬氏,還將罪行告知徒弟三寶。現三寶已供認不諱,你是否認罪?”池源清聞此,頓時面露驚恐,連連呼冤:“大人,小人冤枉啊!我從未殺害馬氏,三寶因平日懶散常受我責罰,心生怨恨,故而誣陷於我。我本是安分守己的皮匠,怎會做出如此傷天害理之事?”池源清的辯解,使得案情愈發錯綜複雜,真相似乎被一層又一層的謊言與誤解所掩蓋。曾御史能否撥開迷霧,找出真正的兇手,一切尚待揭曉。

曾御史將三寶的供詞一字不落地轉述給池源清,面對如此確鑿的指控,他命令衙役為池源清施以夾棍刑,力求逼出真相。同時,又派出一隊人馬前往池源清家中搜尋可能的兇器——割皮刀。不久,衙役在池家找到了一把寒光閃閃、鋒利無比的割皮刀,經仵作仔細檢驗,刀身之上赫然殘留著乾涸的血跡,且刀口形狀與馬氏頸部的致命傷口高度吻合。在鐵證面前,池源清終於頂不住嚴刑拷問,交代了整個案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梁成華家對門的皮匠店主人正是池源清,他每日忙碌於皮具製作,卻時常被對面視窗裁衣的馬氏所吸引。馬氏的美貌令池源清垂涎已久,只可惜始終未能覓得下手之機。那日,馬氏精心妝扮,靜候安其昌的到來,而梁成華則揣著五兩銀子離家買醉,為安其昌與馬氏的幽會創造條件。殊不知,安其昌雖有心赴約,卻因父親安潤的突然到訪而陷入困境。

安潤因家中急事需與安其昌商議,自午後便寸步不離地黏著兒子,直至天色漸暗仍未離去。安其昌無法脫身,只得無奈取消了與馬氏的約定。而在梁家,馬氏苦等良久未見安其昌身影,心中疑惑,遂走到門口翹首以盼。此時,池源清窺見馬氏獨處,心生歹念,趁機潛入梁家,對馬氏實施了殘忍的侵害,最終釀成這起血案。

此刻,對門皮匠店內的池源清,恰好目睹了馬氏在門口張望的身影。他眼見梁成華已然離家,料定其今夜不會歸返,心知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於是,他迅速抄起割皮刀,悄無聲息地靠近梁家大門。池源清以輕浮的口吻調戲馬氏:“這麼晚了還在等情人嗎?”馬氏聞言,勃然大怒,厲聲呵斥其無禮,轉身欲回屋避之。池源清卻伸出魔爪,硬生生擋住了半掩的大門,強行擠入門內。

馬氏驚恐萬分,剛欲尖叫求救,池源清已將冰冷的割皮刀架在她頸項之上,威脅之意不言而喻。馬氏被迫屈服於池源清的淫威之下,被其脅迫至房內。池源清獸性大發,粗暴地撕扯掉馬氏的衣物,對她進行了慘無人道的侮辱。事畢,池源清正欲離去,馬氏卻憤然宣稱明日要告官。此言一出,池源清頓時驚慌失措,生怕罪行敗露,毫不猶豫地揮舞割皮刀,一刀斬斷馬氏的脖頸,殘忍地割下她的頭顱,隨後悄無聲息地逃離了梁家。

池源清手提馬氏血淋淋的頭顱,如同提著一件尋常物品,徑直來到鄰居屠戶嶽充家的殺豬架旁,將馬氏的頭顱隨意掛在肉鉤之上,企圖混淆視聽,掩蓋罪行。做完這一切,他若無其事地返回家中,彷彿剛剛經歷的是一場平常的夜晚,安然入睡,全然不顧自己已犯下滔天罪行。

池源清在眾人面前,竟毫無避諱地揭示了殺人的全過程。那冷血的敘述,讓曾御史和圍觀者們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為了個人的一己私慾,池源清竟能如此喪心病狂,簡直令人髮指。

曾御史毫不留情地將池源清銬上沉重的枷鎖,押著他前往嶽充家指認現場。到達嶽充家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個殺豬的架子上。只見原本應該掛著肉鉤的地方,此刻空空如也,彷彿預示著什麼不祥之事。

曾御史緊盯著嶽充,冷冷地問:“嶽充,那顆人頭,你到底藏在了哪裡?”嶽充在馬氏的逼問下,臉色蒼白,他知道再也無法隱瞞了。於是,他顫抖著聲音,道出了那天清晨的恐怖經歷。

那天,嶽充一大早就起床燒水準備殺豬。當他推開門,映入眼簾的卻是肉鉤上掛著一顆煮得半熟的人頭。那人頭血肉模糊,又因為天還沒完全亮,他根本無法辨認出是誰。嶽充心中驚恐萬分,生怕被人誤會是自己殺的人,於是他悄悄地將那顆人頭取下,埋在了後院之中。

嶽充的聲音越來越低,但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一般敲在眾人的心上。他承認,那顆人頭至今還埋在後院之中,只要挖掘,便能找到。

曾御史一行人懷著緊張而期待的心情,開始了在後院挖掘人頭的行動。然而,經過長時間的挖掘,整個後院都被翻了個底朝天,卻依舊沒有找到那顆失蹤的人頭。曾御史不禁皺起了眉頭,再次審問嶽充。

嶽充一臉惶恐,他堅定地表示自己當時確實將人頭埋入了後院的荒地裡,這一點千真萬確。對於為何現在找不到人頭,他同樣感到困惑不解。曾御史緊追不捨,問道:“當時你埋人頭時,是否挖得很深?”嶽充回憶了一下,回答道:“沒有,我埋得很淺,基本上就是壘砌了一個小土包。”

曾御史陷入了沉思,他感到事情似乎並不簡單。他下令讓衙役們將後院的荒草全部割掉,每一寸土地都要掘地三尺仔細尋找。眾人忙碌起來,不一會兒,後院就變得一片狼藉。

就在這時,一個衙役突然驚呼一聲,他發現在後院的一堵牆下,竟然有一口被封了一半的荒井。曾御史走過去檢視,發現這堵牆是後來才修上去的,目的似乎是為了蓋住這口廢井。然而不知為何,砌到一半就沒有繼續了。

曾御史心中一動,他懷疑這口井裡或許藏有什麼秘密。於是他下令讓衙役們將井口挖開,看看井裡究竟藏了什麼東西。眾人小心翼翼地挖開井口,然後一個接一個地進入枯井中檢視。

當衙役們從井裡爬上來時,他們的臉色都變得慘白。原來,井裡竟然堆積著大量的骨頭,看上去十分恐怖。曾御史心中一緊,他知道這起案件遠比想象中更加複雜和詭異。這些骨頭究竟是誰的?它們與失蹤的人頭又有什麼關聯?這一切都需要進一步調查才能揭曉。

衙役們在一口廢棄的枯井旁忙碌不休,井口處瀰漫著塵封已久的陰冷氣息。他們小心翼翼地從井底撈出一具具白骨,每一塊都似乎承載著一段被歲月遺忘的秘密。經過仵作細緻入微的拼接,真相逐漸浮出水面:在這堆骨殖之中,赫然夾雜著一顆人類顱骨,一副完整的人類骨架,以及一具同樣完整的犬類骨骼。這詭異的組合猶如一道無聲的謎題,引人深思。

曾御史,那位以鐵面無私聞名的審訊高手,此刻正端坐於森嚴的公堂之上,目光如炬。他再次傳喚了嫌疑人嶽充,那名面色蒼白、心神不寧的男子。隨著一聲令下,嚴酷的刑罰在寂靜的廳堂中迴盪,嶽充在皮肉之苦的逼迫下,終於屈服,緩緩吐露出一段被歲月塵封的罪行。

時光倒溯至兩年前,昭化縣的鄉間小路上,一個名叫史符的農戶,趕著十餘頭膘肥體壯的豬,踏上了前往廣元的販賣之旅。這些豬隻估價約三十兩白銀,對於史符而言,無疑是一筆足以改變生活的財富。他與嶽充,那個此刻站在公堂之下的男子,曾是稱兄道弟的朋友。那一夜,史符應嶽充之邀,來到他的宅邸,共享晚餐,寄宿一宿,全然不知厄運即將降臨。

那時的嶽充,半年來生意慘淡,家中早已囊中羞澀,連購買一頭豬來果腹都成了奢望。然而,當他目睹好友史符帶來的那群肥豬,貪婪的火焰在心中驟然燃起。他精心設局,以烈酒為誘餌,將史符灌得酩酊大醉,待其毫無反抗之力之際,殘忍地拔出了藏於身側的殺豬刀。寒光一閃,罪惡的利刃刺入了熟睡中的朋友胸膛,鮮血染紅了床榻,生命在寂靜的夜晚戛然而止。

隨後,嶽充以冷酷的冷靜處理了現場,將史符的屍體拖至後院那口荒蕪多年的枯井邊。他深吸一口氣,奮力將沉重的屍體重重拋入黑暗深淵,伴隨著沉悶的落水聲,一切罪證似乎都隨之消逝於無形。然而,命運的嘲諷在於,無論掩蓋得多麼巧妙,罪行終有曝光之日。如今,那口枯井已然成為揭露嶽充滔天罪行的證人,那些被撈出的白骨,無聲地訴說著那晚的血腥與背叛,而那具無辜的狗骨,或許正是史符生前忠誠夥伴的遺骸,一同成為了這場悲劇的陪葬。

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落在那座破舊的宅院,某個尋常的上午,一場突如其來的恐怖景象徹底顛覆了嶽充的世界。他在自家後院的肉鉤上,赫然瞥見一顆屬於女性的頭顱,那雙空洞的眼窩彷彿凝固著無盡的恐懼與哀怨。驚愕之餘,嶽充本能地認定這是他人惡意栽贓,意圖陷他於不仁不義之地。於是,他迅速採取行動,悄無聲息地將那顆詭異的人頭轉移到後院荒地深處,草草掩埋,企圖抹去這一觸目驚心的證據。

半年前,這片荒地悄然迎來一群不速之客——野狗群。它們時常在此地瘋狂撕咬、追逐,鬧騰得雞飛狗跳,噪音四溢。嶽充心知肚明,如此動靜倘若引來鄰里窺探,極可能暴露那被他刻意隱瞞的秘密。為防患於未然,他決定採取行動,搬來磚石,意圖將那口廢棄的井口徹底封閉,以絕後患。

工程尚未過半,那群野狗彷彿受到某種未知力量的驅使,突然間銷聲匿跡,再未出現在這片荒地。失去了砌牆的緊迫理由,嶽充的工程也隨之擱淺。隨著時間推移,廢井周圍野草肆意蔓延,原本就人跡罕至的角落愈發顯得荒涼悽清。嶽充心存僥倖,認為此處已足夠隱秘,便漸漸放鬆了警惕,任由那口廢棄的井口淹沒在蔓草之間。

儘管如此,嶽充犯下的罪行並未因時間的流逝而得以掩藏。事實上,那口井中沉睡的完整屍骨,正是昔日友人史符的遺骸。嶽充對其痛下殺手後,將其拋入井中,妄圖讓這樁血案永遠沉寂。然而,馬氏頭顱的意外出現,卻為整個事件平添了一層令人毛骨悚然的迷霧。那顆與史符無關的女性頭顱,為何會詭異般出現在同一口井中?嶽充對此困惑不解,百思不得其解。他深知,這個無法解釋的謎團,猶如一隻無形的手,正緩緩揭開他極力掩蓋的罪惡面紗,將他推向更深的懸疑漩渦。

曾御史聽完所有的陳述,長嘆一聲,彷彿是在為這錯綜複雜的案情感到無奈。這起案件,竟然又牽扯出了一條無辜的人命,好在,現在總算是揭開了真相的面紗。

他猛地一拍驚堂木,聲音在整個大堂裡迴盪,彷彿要將這案情的來龍去脈都刻在每個人的心上。

“此案,真乃連環案中之案,一波三折,令人歎為觀止。”曾御史緩緩開口,開始總結這起撲朔迷離的案件。

“原本,安其昌垂涎馬氏的美貌,不惜以五兩銀子收買梁成華,只為讓馬氏陪宿一夜。可誰曾想,關鍵時刻,安其昌之父安潤突然造訪,打亂了他的計劃。而梁成華家對門的皮匠池源清,也是個色膽包天之人,見有機可乘,便用刀脅迫馬氏就範。完事後,他為了掩蓋罪行,竟殘忍地殺死了馬氏,並割下了她的頭顱。”

“更離奇的是,這池源清竟將馬氏的頭顱掛在了鄰居嶽充家的肉鉤之上,企圖嫁禍於人。嶽充發現後,驚恐萬分,只得將頭顱悄悄埋在後院裡。誰知,後院裡常有野狗出沒,這些野狗竟然將馬氏的頭顱挖出叼走。在撕扯爭奪之中,一隻野狗不慎跌入荒井,連同馬氏的頭顱一起,死在了那幽深的井底。”

“這也就是為什麼後來野狗突然消失,井中出現了野狗和馬氏的屍骨。”曾御史說到這裡,語氣中充滿了無奈和惋惜,“這起案件,真可謂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環環相扣,讓人歎為觀止。”

大堂裡的眾人聽得目瞪口呆,彷彿被帶入了一個充滿懸疑和驚悚的世界。而曾御史的話,也像是給這起撲朔迷離的案件畫上了一個句號,讓真相大白於天下。

嶽充對野狗跌入荒井之事一無所知,更未察覺馬氏的頭顱已被野狗叼走。他心中唯一的念頭,便是儘快封住那口荒井,生怕史符的屍骨被人發現,從而牽出他殺人的秘密。然而,他封井的動作只進行到一半便中途放棄,這也為後來的事情埋下了伏筆。

當衙役們挖開那口荒井,撈出裡面的屍骨時,嶽充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他殺死好友史符的事情,就這樣毫無遮掩地暴露在了眾人面前。

隨著案件的深入調查,真相終於大白於天下。池源清與嶽充,兩人因一己私慾,殺人害命,罪行昭彰。按照律法,他們被判處了斬首之刑,以儆效尤。而梁成華,雖是被逼無奈,但賣妻侍奉商人之舉,終究與禮教不合,被判處杖責二十大板,以示訓誡。

安其昌,那個因行為不檢而引發這起慘劇的人,也被判處了杖責三十大板的懲罰。至於三寶,他因舉報有功,得到了五兩賞銀的獎勵。至於其他賠償事宜,也在曾御史的主持下,得到了妥善處理。

這起案件,終於畫上了句號。然而,它留給人們的震撼和警示,卻久久無法消散。在這個充滿懸疑和驚悚的世界裡,每一個選擇都可能引發一連串的連鎖反應,而真相,往往就隱藏在這些看似平常的細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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