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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趙楒繆並沒有回家而是選擇了留校，星期六的課上完趙楒繆就跟周欖說了聲：“明天見。”
然後提溜著書包從後門出了教室，打算先去吃飯再回宿舍睡一覺起來打會兒球。
趙楒繆有一個籃球，他自己存了兩三週的錢去買的，他很愛惜這個籃球。
下午，趙楒繆稍稍洗漱後就去了籃球場，穿了件白色長袖和黑色長褲，一邊拍著籃球一邊往籃球場走。
“小趙，過來跟我們一起。”
趙楒繆隔著網子看向正在球場上揮灑汗水的中年人，其中有兩個是他十三班的物理老師和生物老師。
他揮了揮手，大聲吼道：“馬上。“
“喲，小趙今天穿得小清新啊！”物理老師拍了拍他的肩膀。
“隨便穿的。”
”你小子，一聲不吭就把成績搞上來了。”生物老師過來樂呵呵地看著他。
趙楒繆笑了笑：“還是老馬和老張教得好。”
“哈哈哈……別貧了，跟我組隊，打飛他們！”老馬接過趙楒繆手裡的球放到籃筐架的下面，又對著其他三位老師放狠話，“我們這兒來了個小年輕啊，你們小心點兒！”
趙楒繆有些害羞地笑了笑，他在學校裡朋友不多，但老師都對他挺照顧的。
他還清楚有很多老師都是長不大的小孩，喜歡玩遊戲，喜歡看小說，喜歡追電視劇，還有的喜歡看動畫片。
他也是老師眼裡的好孩子，是不抽菸不喝酒不打架學習成績又還不錯的好學生。
“小趙啊，別緊張，放鬆點，輸了也不會怪你的，贏了請你喝東西！”老張摟著他的肩膀，笑眯眯的。
“那張老師不能後悔哦。”
“當然！”
由於是跟老師們打，趙楒繆還是收斂了一點，打得不怎麼張狂，只是一直讓他們這隊連連得分。
打了十幾分鍾，趙楒繆也沒怎麼出汗，他有些好笑地看著幾位老師氣喘吁吁的模樣。
有個老師大喘這氣，臉上全是汗珠，可能有些虛。
“哎，等等…你們隊來了個年輕力壯的小孩，我們這兒也不能少，等會兒啊，那小孩馬上來。”對面的一個快禿了的老師連連叫停。
趙楒繆認識他，是三班的物理老師，還是物理組組長，三十多歲，不過好像因為太聰明導致了他脫髮。
幾個人聽了也都坐在場邊兒休息。
趙楒繆也再好奇他們找的人是誰，他總覺得會是周欖，因為那位物理老師曾經帶著周欖去市裡參加了物理競賽，得了一等獎。
當時周欖是三班的學生，不知道為什麼到了五班。
“唉，小趙，新班級怎麼樣？沒人欺負你吧？進度能跟上嘛？實在不行回來也成。”老張抹了把汗，喝了口水，語氣帶著關心。
“還可以。”趙楒繆擺弄著手裡的籃球，“相處得很融洽，沒人欺負我，進度都差不多，能跟得上。”
老張舒了口氣，放下了心：“那就好，就怕你們去了新班級，還是在這種節骨眼上，被別人排擠，徐肅他們都是還好吧？”
“都挺不錯的。”趙楒繆笑著道，“您也清楚那三個人都是社牛，沒有他們融不進的人群。”
老張點點頭：“他們我一直都挺放心，主要是擔心你，你看你吧，不愛講話，不喜歡跟別人交談，一整天都獨來獨往的，我真怕你心裡出問題。”
“不會的，您放心。”
“那就好。”老張樂呵呵地笑著，又帶著八卦的語氣問，“有沒有遇到你喜歡的人啊？”
“…老師也這麼八卦嘛？”
“老張他除了八卦啥也幹不成。”老馬走過來，扔了瓶水給趙楒繆。
趙楒繆說了聲謝謝，趕緊喝了口水。
“你放屁吧你就！”
“哎，別教壞學生啊！”
“咱倆誰教壞學生啊！”
…………
趙楒繆看著他倆吵，眼睛隨意一瞥，就看見朝籃球場走過來的周欖，他的心立馬上了高速。
周欖一眼就看見了趙楒繆，咯噔一下，轉身就想跑，哪成想被他原來的物理老師給抓住了去，連拖帶拽地拉過來。
非常自豪地介紹：“這，我學生，周欖，年年霸榜。”
“喲，是挺人模人樣的。”老馬打量了兩下，滿意地點頭。
周欖：“……”
“老師們好。”
“哎呦，有禮貌，快來打球，你老師招架不住。”老張笑著打趣，拉過一邊兒的趙楒繆，“這小趙，你倆認識認識，沒事兒多多幫襯。”
周欖點點頭：“他是我同桌。”
“同桌更好啊！他不愛說話，多跟他聊聊，沒事兒就開導開導他。”
周欖不好拒絕只能點點頭。
趙楒繆笑著沒說話，只是一直盯著周欖看，恨不得將眼珠子放人家身上。
剛開始幾位老師都上場，打了半個多小時全都喊著累下了場，僅剩趙楒繆和周欖倆人pk。
趙楒繆渾身汗涔涔的，汗水從髮絲留下落在地上，暈出一朵花，明明才二月末，即使有太陽，也是有些寒冷。
“你運動全能啊！”周欖不容易出汗，雙眼亮晶晶的，他有些喜歡這個新同桌了。
“還好吧，比不上你。”
的確是這樣，周欖體力很好，半個多小時都不帶喘氣的，更何況他是在運動會跑完五千得了第一名之後照樣能從教室扛著桶裝水到操場上的人。
“繼續？”周欖笑道。
“嗯。”趙楒繆點點頭，拿得自己的籃球，把老師們的籃球還了之後繼續打。
兩人神色認真，眼睛裡都含有厲色，對上之後誰也不服誰，但趙楒繆對著周欖笑了笑，眼神瞬間溫柔。
“唉，年輕就是好，都不喊累。”老張靠在老馬肩上，無比羨慕地說。
老張抬起他的頭說：“回家了，我送你。”
“走吧，剛好我沒開車。”
老師們陸陸續續地離開了，有幾個學生圍了過來想著加入他們，不過他們也只打了十幾分鍾就收了。
趙楒繆喝了口水，還剩下半瓶，順手遞給了周欖。
周欖也沒客氣，接過來就喝了：“吃飯嘛？”
“吃。”趙楒繆點頭，跟走周欖去二食堂。
“你沒回家？”
“回了，又被老週一個電話call來了。”周欖想到這兒，氣就不打自來，老周是他舅舅，原本是為了逃離老周的控制才轉去了五班，雖然他表面上不介意，依然每天笑嘻嘻的，但是每到週末他都會以周欖忘恩負義的理由來要挾周欖到學校陪他打籃球。
起初他並不在意，無論怎麼樣，學生轉班只要其他班主任願意要就行了，但是自從那天在家裡看見老周，並且他媽還讓他叫舅舅時，周欖真的沒忍住爆了粗口。
趙楒繆點點頭，他還以為周欖是不喜歡他才會在週末的時候跑去跟別人住，不然為什麼來得這麼快。
“你家不是離學校遠嗎？”
“哦，鴨溪那兒只是老家，我媽在這邊買了房子，打個車也就十分鐘的事兒。”周欖回答得漫不經心。
“哦，原來是這樣。”
趙楒繆說完，氣氛一下尷尬下來，特別是在周欖知道趙楒繆喜歡他，還兩人獨處的時候。
為了緩和氣氛，周欖開了個話題：“不過你跟那些老師關係不錯。”
“還好，我在學校裡不太喜歡社交，知心的朋友就一兩個，徐肅都算不上我的朋友。”趙楒繆頓了一下，語氣變得委屈，“而且……我還得罪了一些人，所以沒什麼人願意跟我聊。”
周欖挑了挑眉：“得罪人？這學校有人可以得罪？”
“本來我是勤勤懇懇地學習，可是總有一兩個人看我不爽，來找我麻煩，這應該算得罪吧。。”趙楒繆笑了笑。
周欖只覺得他笑得勉強，不免有點同情他，不過同情歸同情，他是絕對不會跟他牽扯過多的。
“那你怎麼解決的？”
“就站那兒讓他們打唄，反正打完了他們就會收手。”趙楒繆語氣很平淡，彷彿說的不是他，“不過高二時被打的次數變少了。”
“嘖。”周欖的心臟像是被人用針紮了一下，有些刺痛，“現在呢？還有人找你麻煩嘛？”
“沒了，可能是還沒到時間。”趙楒繆笑了笑，沒有再多聊這個話題，而是轉了話頭，“你吃什麼？”
周欖：“都行，你吃什麼？”
“米線 ，今天剛好他們值班。”趙楒繆抱著籃球往酸湯米線的視窗走。
周欖默默地跟在他的後面，看著他清瘦的背影，沒有錢，被人欺負，沒什麼朋友，那他這兩年怎麼撐過來的？
一想到這兒，周欖就忍不住想去抱抱他，又搖搖頭，把這些想法甩出去，他這是怎麼了，明明都說不要交集太深，可還是忍不住向趙楒繆靠近。
倆人吃完飯，出了食堂，到男生宿舍，大門以及去女生宿舍的岔路口，周欖就準備回家。
“都這麼晚了，你還要回去？”
“再晚我也得回，反正我家挺近的。”周欖說著，轉身走了，一邊走一邊揮手。
趙楒繆看著他出了校門才回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