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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又從天幕滾落。
幾滴雨珠砸在沾滿血跡的車窗上,化開血跡,從車窗上滑落,留下幾條殷紅的痕跡。
慢慢連成串,從天幕,自上而下,噼裡啪啦的砸在車上。
發動車輛,唐一鳴輕輕拍了拍旁邊的張星晚。
“醒醒,我們得走了。”唐一鳴輕輕說了一句。
張星晚驀地睜開雙眼,看清楚眼前的人後,收緊的肌肉才慢慢放鬆,點了點頭,起身快速收拾起來。
額頭上的繃帶上還有點點血跡,但似乎對她沒有任何影響。
雨越來越大,形成了一片密密麻麻的雨幕,如瓢潑般傾瀉而下,道路上的水流迅速匯聚成小溪。
車輛疾馳在道路上,狂風裹挾著雨水,肆虐著,呼嘯著。
一道驚雷發出劇烈的光,劃破暗沉的天幕,直直劈在道路旁邊的大樹上,那樹一瞬間被劈的分叉,砰然爆開出的纖維組織冒著青煙。
“小心!快加速。”張星晚心頭猛然一驚。唐一鳴也注意到,一腳油門下去。上面的的樹冠猛然斜著倒下,堪堪擦著車子的尾部砸在道路上。無數小樹枝噼裡啪啦的劃過車尾,留下一道道劃痕和凹陷。
額頭流下一滴冷汗,唐一鳴握了握方向盤,將速度慢了下來。
此時風雨肆掠依舊,雷光閃爍,如分叉的樹根爬滿整面天空。
前擋風玻璃被雨砸的模糊不清,雨刮器已經沒了作用,唐一鳴勉強將車開到路邊一處廢棄的建築旁,獨獨的一間紅磚砌的平房,門已經不翼而飛。青苔也已爬滿了半面牆壁。
將車停到一邊,唐一鳴握著矛,轉頭對張星晚說道“會開車吧?”
“會的。”張星晚乾淨利落的回答道。
“等我下了車,你到駕駛位上來,有情況,等我上了車就開車跑。”唐一鳴囑咐道。
“沒問題!”張星晚點點頭。
小心將房間巡查了一遍,又在周圍看了看,沒發現有其它生物,唐一鳴這才稍稍放鬆了一點,將張星晚喊下車,又將做飯工具搬了下來。
將容器放置在雨水下,唐一鳴打量起這間廢棄房,因為常年無人居住,這間房屋遍佈灰塵和垃圾,因為靠近道路的原因,還有風乾的奧利給,不過已然沒有臭味。
草草將垃圾收拾到一邊堆積起來,唐一鳴便開始準備著做飯,用三塊石頭堆砌起一個簡易的灶臺,房間裡面最角落處,破碎的木窗被吹落到裡面,沒有被雨水打溼,剛好用來當柴火。
將外面的容器取回,生火燒水。溫暖的橘黃色火光搖曳,帶來了柔和的暖光,唐一鳴和張星晚蹲在灶前,默默無聲,水漸漸沸騰,氣泡翻滾破裂,將麵餅放入鍋中,撒上調料,頓時香氣撲鼻。吹散一身的寒冷和絕望,彷彿又給了生存的希望。
吞嚥聲響起,唐一鳴轉頭看了看身旁的女生,笑了笑,說道:“餓啦?”
“嗯。”張星晚羞紅了臉,低下頭,手抓著一根小木棍在地面上劃弄著。
很快,面便好了,盛了滿滿一碗麵給女孩,唐一鳴端著碗,抬頭看向外面的風雨,大口吃了起來。
“你說你認識我?”唐一鳴沒有轉頭,輕聲問道。
“對呀,有什麼問題嘛?”張星晚翹了翹嘴角,說道。
“可是...”唐一鳴說到一半,被張星晚猛然打斷。“沒什麼可是啦!就是認識嘛,我一個小女孩,難道你要趕我走嘛。”張星晚楚楚可憐地說道,和平時的果斷冷靜判若兩人,一雙眼睛彷彿溢滿水汽,可憐巴巴的。
唐一鳴趕忙道歉說:“沒,我沒這個意思啦,別生氣。”
火堆噼裡啪啦的燃燒著,橘黃色的火光閃爍,將兩人的身影印在牆壁上,隨著火焰微微搖晃。
突然,一聲刺耳的嘯叫刺破層層雨幕,唐一鳴一瞬間拿起一旁的斧頭。
遠處草地上,水花飛濺,一頭巨大的黑色鳥型生物和一條巨蛇纏鬥著。
巨蛇猩紅的雙眼死死盯著空中盤旋的巨鳥,大張的口腔,露出兩顆彎曲尖銳的獠牙,巨大的蛇軀盤曲著,不安的扭動著。
幾處身軀被利爪撕裂,鱗片破裂,鮮紅的軀體不斷溢位鮮血,雨水不斷將剛剛溢位的鮮血衝散,很快再蛇軀身下擴散出一灘殷紅的水潭。
空中的巨鳥不時俯衝而下,利爪向蛇猛然襲去,帶起幾片鱗片飛濺,巨蛇大張著嘴,向巨鳥襲去,卻被巨鳥輕而易舉的避開。繼續盤旋著,不時發出高亢的鳴叫,似乎很享受玩弄獵物的快感。
巨蛇因雨天寒冷,本就體力不支,此時傷痕累累的身軀不斷流出鮮血,看起已經不堪重負,身軀收緊,頭顱啪的一聲砸在草地上,慢慢沒了動靜。
巨鳥又在空中盤旋了一會,看巨蛇已然沒了動靜,這才降到巨蛇身軀上,雙爪刺進身軀,低頭一琢,巨大的彎曲鳥嘴便帶起一片血肉。
就在巨鳥又一次琢在蛇軀上時,此時應該早已死亡的巨蛇猛然抬頭大張著巨口,兩顆獠牙狠狠刺進了巨鳥的脖子,毒液噴濺,毫無保留的注射進巨鳥的身軀。
巨鳥悲鳴一聲,張開翅膀正要起飛,蛇軀已經纏繞住身軀,巨鳥顯然沒有想到巨蛇還有如此攻勢,身體劇烈的掙扎著,兩道身影在草地上纏鬥,弄的水花飛濺。
慢慢的,毒液開始生效,巨鳥沒了力氣,慢慢不動了,猩紅的雙眼不甘的盯著暗沉幽紅的天幕,漸漸沒了生機。
巨蛇彷彿耗盡了最後的力氣,蛇軀最後盤曲扭動了幾下,也徹底不動了。
良久,唐一鳴還沒有從震驚中反應過來,話說,野生動物現在都長這麼大了嗎?
“好像,我們有肉吃了哇。”張星晚眼裡冒著小星星。
“啊!你不害怕嘛?”唐一鳴轉頭看向張星晚,顯然沒想到她會說這樣一句話,看著她眼冒小星星的模樣,那有半點害怕的神情,不禁感覺有點想笑,還挺可愛的。
“不著急,我們再看看。”唐一鳴握著斧頭,在草坪上找到一塊石頭砸了過去,草地上躺著的兩個生物沒有絲毫反應。
用斧頭將蛇和巨鳥的頭顱一斧頭斬落,唐一鳴這才放下心來,和張星晚一起,將兩具無頭身軀拖了回去。
這鳥估計是不能吃了,不過唐一鳴從巨鳥的身軀上剝離下了兩個巨大的爪子,紅霧降臨後,野生動物也產生了變異,身軀巨大化,角質層增厚,那兩枚巨大的爪子足有巴掌大,一指厚。
那蛇軀雖然傷痕累累,但身軀並沒有被感染,肉質鮮紅細膩,可以食用。
唐一鳴將蛇軀剝皮去除內臟,用小刀就蛇軀分成幾段,將蛇肉切片放進之前煮麵的鍋裡,吃不完的用口袋裝好,以便後面食用。
肉湯翻滾,冒出陣陣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