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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丁小虎家,田有德去看外孫孫。
這傢伙最近天天往鄭三炮家裡面跑,名義上是去陪小外孫們玩,實際上在跟鄭三炮商量對付丁小虎的事情。
他女兒田玉鳳是個賢惠人,燒得一手好菜。
田有德索性不在自己家燒飯了,喝完酒順便帶點飯菜回去。
“三炮啊,丁家小虎鐵了心要上摩天嶺.”
這才十點多鐘,兩個老東西又把小酒盅端起來了。
鄭三炮往堂屋方向瞄了一眼,防止隔牆有耳。
丟了包華子煙給田有德,鄭三炮拿了只滷雞爪放到嘴裡啃。
“怎麼?你不是巴著他有去無回的嗎?”
“誰說的?這種話可不能亂說。
好歹一個村子裡的鄉里鄉親,哪能真讓他丟了小命?”
田有德點了根香菸,抽了幾口接著說道:“可惜他不聽啊。
我這個當村長義務盡到,人家不買賬我也沒有辦法.”
“呵呵.”
鄭三炮咧嘴一笑:“不管怎麼樣,丁小虎總是晚輩。
咱這些當長輩的真能不管他死活?”
田有德花白的眉毛微微一挑:“怎麼?三炮你這句話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早上我給他轉了兩萬塊錢。
明天就要上摩天嶺了,好歹讓孩子高興高興.”
鄭三炮一邊啃著滷雞爪,一邊把他問丁小虎訂購青絲再造丸的事情說了一遍。
他說能不能拿得到青絲再造丸就看丁小虎的造化吧。
都是旮旯村鄉里鄉親的,如果真的拿不到,兩萬塊錢他也不打算要回來了。
田有德先是一驚,隨後哼哼哼冷笑幾聲:“鄭三炮啊鄭三炮,沒想到你的心腸這麼狠毒。
有了老龍口高山果園,那兩萬塊錢就是個屁.”
鄭三炮老臉一板:“哎,話要是這麼說就沒有意思了。
合著你咋不拿兩萬塊錢丟出去呢?田有德你個老狐狸,剛才去丁小虎家做什麼小動作了?”
田有德站起身子,勾頭勾腦往外面探了探說:“呵呵呵,誰敢跟你鄭大老闆比闊氣?我就送了樣小東西給丁小虎防防身,讓他避避邪保個周全.”
說完,他從懷裡掏出一張土黃色的符籙,上面歪七扭八不知道寫的什麼東西。
鄭三炮瞥了田有德一眼:“又跟牛鼻子老道鬼畫符去了?難不成你不想丁小虎有去無回?”
田有德搖了搖腦袋,他小心翼翼地摺好黃符紙,揣回到懷裡嘆了口氣說:“鄉里鄉親的,長點記性也就行了,好歹留條小命回來再說.”
“呵呵呵,還是村長覺悟高。
來,鄭三炮敬你一杯.”
兩隻小酒盅輕輕一碰,滋溜一口喝到肚子裡。
田有德看了看天:“時辰不早了,給老王弄午飯去.”
離開鄭三炮家,田有德回家了一趟。
探頭探腦看看四周沒人,這小子栓上院門,躡手躡腳走到房間裡,從床底下抱出只灰褐色的土陶罐子。
陶罐子裡放著一個桃木人,桃木人的心口扎著把十公分長的桃木劍,頭頂心上還有三根大號縫衣針。
“對不住了丁小虎,誰讓柳月娥不肯離開你們家呢?”
“這事別怨你有德叔.”
“打了大半輩子光棍,二十多年沒嘗過女人的滋味.”
“嘖嘖嘖,圓鼓鼓的,一睜眼腦子就不聽使喚了.”
“這要是兩隻手一起摸上去啊,三四天都是香噴噴的……”“月娥啊,莫怪有德叔心腸狠,有德叔實在熬不下去啊.”
田有德靠在床沿兒上自言自語,他把桃木人擺到窗臺上,點上三柱清香插到香爐裡。
跪下來磕了九個響頭,從懷裡掏出符籙紙貼在桃木人的額頭上。
就聽他嘴巴里唸唸有詞:“阿芭鼓了嗎,啊嘛痴了嗎,阿巴偶吧拉噠……”從頭到尾唸了九遍,田有德重新磕了九個響頭,再把桃木人請回來,放回到土陶罐子裡。
額頭上密密麻麻的細毛汗,舉著袖子擦了擦,田有德鬆了口氣說:“小虎你安心上路吧,有德叔一定會替你照顧好嫂子和你妹妹的.”
收拾完作法現場,田有德鎖好房門,揹著手往小賣部走。
距離小賣部二三十步遠的草叢裡,楞頭叼著棒棒糖嘻嘻嘻地笑。
他天沒亮就起來了,在路口挖了條兩腳多寬的土槽子,槽子上鋪好小樹枝兒和青草葉子,最上面撒了兩層跟路面一樣顏色的浮土。
只要不注意看,絕對分不出異樣。
打這條路上經過的,只有田有德和鐵柱兩戶人家。
鐵柱家的女人前幾天掐楞頭的臉,還摸小傢伙的褲襠。
楞頭氣得不得了,今天是特地報仇來的。
吃完早飯他就守在這裡了,鐵柱家的女人到現在都沒有出現。
“不應該啊,大翹巴不會不來了吧?”
大翹巴是丁小虎給鐵柱家的女人取的外號,因為她的後臀實在太引人注目。
楞頭揪了根青草杆子撓耳朵眼兒,再不來的話,小傢伙快要睡著了。
“春花弄人自消遣,深閨喜得片時閒。
香塵芳徑過庭院,嚦嚦鸚鵡巧笑言……”田有德憋住嗓子哼著西皮散板,一步三搖頭走了過來。
“糟糕,怎麼是他?大翹巴呢?”
楞頭往草叢裡一縮,藉助茅草的高度,撒腿就往小樹林裡跑。
跑進小樹林,跳到石墩子上開始拉屎。
剛剛解開褲腰帶,就聽到田有德“啊呀”一聲慘叫,像只老烏龜似的趴在地上。
“哪個兔崽子挖的坑?銀根家的,把楞頭給我拖出來.”
田有德捶著黃土地歇斯底里地喊道。
根嬸撩著圍裙跑了出來,根叔一瘸一拐跟在後面。
“咋了村長?”
根嬸風急火燎跑過來,扶著田有德焦急地問。
“肯定是楞頭乾的,把他喊過來.”
田有德抱著腳踝大怒。
根叔趕到近前,盯著小土槽子看了一眼:“有德,咋這麼不小心咧?小屁孩挖條溝都能絆倒你.”
“說什麼呢你?還不把村長扶進去?”
根嬸掐住根叔的胳膊惡狠狠地罵。
根叔齜牙咧嘴,捂著肩膀一跳一跳地往後面縮:“狠心娘們,你想掐死老子改嫁是吧?老子痔瘡沒好利索,我哪扶得動他?”
根嬸氣得不輕,照著根叔的腳背狠狠碾了一腳,擼袖子就要去架田有德。
丁小虎一溜煙似的跑過來,拽住田有德的胳膊往肩膀上一搭:“根嬸,這麼重的力氣活你們女人家幹不了。
我來扶有德叔,哎呀呀,有德叔怎麼這麼不小心呢?腳踝骨斷了沒?”
“還行,扶我到棚子裡坐一會兒就行.”
田有德咬著牙,他忍住疼痛,一踮一踮跟著丁小虎往小賣部的棚子裡走。
“楞頭!楞頭喎!”
根嬸扯著尖嗓門狂喊。
山裡女人嗓門大,她就站在田有德邊上,震得田有德的耳膜都要刺穿了。
“根嬸別喊了,楞頭在林子里拉屎.”
丁小虎拿了把扇子,給田有德扇著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