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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霍母有可能會進的讒言,周清雅故意把謝浮生拿出來說。
“去了廚房,遇見了謝大夫。”
霍銘眼睛凌厲的看著周清雅。
“為了你的名聲著想,往後儘量少提外男。”
周清雅毫不在意道:“實話實說罷了,霍大人莫不是也覺得我跟謝大夫有什麼瓜葛?”
“不會。”霍銘頓了一下道:“謝浮生不是那樣的人。”
“知道,你們都是光明磊落的君子,就我,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呵。”
周清雅輕輕的笑了一聲,不帶任何溫度。
“母親的話你不用在意。”
“所以老夫人是真的給你告狀了?說她剛進門的兒媳婦,嫁人第二天,就在霍府內跟別的男人拉拉扯扯不守婦道?這麼大的事我做兒媳的竟是不知道,真是不孝。”
“母親……”霍銘或許是想解釋,但無論說什麼似乎都不太合適,最後來了一句,“你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是她要跟親婆母對著幹嗎?
周清雅也懂了霍銘話裡的意思。
以後無論霍母怎麼懲罰折磨她都可以,他霍銘不管,周清雅只能受著,不能有任何怨言。
這便是她的新婚夫君啊。
也就多活了一輩子她才知霍銘的冷酷無情,上輩子這時候的她情竇初開,哪知道苦啊,費盡了心思討好霍家上上下下所有人,每日只看一眼霍銘的冷臉就心花怒放。
周清雅越想越不開心,霍銘也在微微皺眉。
在氣氛幾乎凝滯的時候他解釋道:“母親窮苦出身,或許有些壞脾氣壞習慣,但她從來不是個壞人,做事也有分寸,絕對不會太過火。”
不是壞人?
對比那些動不動把人打死打殘的惡毒婆婆,霍母確實算是個好人了,畢竟她還在霍府活了十幾年呢。
想想就覺得好笑,她難道還要感謝霍母的手下留情?
周清雅氣到不想說話。
霍銘又道:“母親說你惹哭了子玲,便罰你站了會兒。”
“嗯?”周清雅疑惑的出聲。
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霍銘又道:“你讓我去母親那要聽的就是這個?”
她該說是還是不是呢?
剛想開口,霍母的聲音就出現了院門外,還越來越近。
“好哇,我就知道你這個小丫頭不老實,故意攛掇我兒子來我房裡問話,就是想離間我們母子感情,現在還想告狀說我的壞話,真是居心叵測。”
霍母風風火火的走進來,眼睛惡狠狠的盯著周清雅,眼神裡都是威脅,那意思就是讓她不要亂說。
周清雅覺得對方完全就是多此一舉,她不是個好東西,她兒子霍銘難道就是個好人了?
要是告狀有用,她上輩子又為何會過得那麼慘?
霍銘微微皺眉,“娘怎麼來了?也不提前通報一聲。”
他左右環視了一下,突然意識到周清雅的院裡連個傳話的丫頭都沒有,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
“笑話,這霍府內我何處不可去?沒道理她一個新媳婦來了老孃還得看她的眼色。”
“娘,不是這個意思。”
“哎喲,我的兒啊,你是在外面幹正事的,不懂內宅婦人的這些彎彎道道,你還是別添亂了。”
霍母拍了拍霍銘的手背,讓他不要替周清雅說話的意思極其明顯。
霍銘也從來不會拒絕含辛茹苦把他教養長大的母親,更何況不過是婆媳爭論的小事。
他想,為了婆媳關係和諧,他應該跟周清雅私底下多說說話。
周清雅毫不意外霍銘的緘默不語。
想到昨晚,她竟還以為霍銘變了。
果真是她太過天真。
霍母怒氣衝衝趕來自然也是有自己的目的,她今天就要當著兒子的面好好拿捏一下週清雅這個死丫頭,免得對方以為籠絡住了她兒子就可以翻身。
也不看看霍銘是誰生的,這霍府到底是誰能做主。
她高抬起頭,輕蔑的瞟了柔軟的周清雅一眼,質問道:“你這丫頭可是不滿?”
周清雅苦笑,“怎敢?”
“不敢?我看沒有比你更不懂規矩的新嫁婦了,不說你日間犯的錯,我兒子、你夫君在外奔波勞累一日,你居然還拿後宅裡的一點小事去打擾他,女子當溫柔體貼夫君,你覺得你可做到一分?”
周清雅臉色白了白,她並不想當霍銘體貼的妻子,但也不想有人指著她的鼻子罵她德行有虧。
看到鎮住了周清雅,霍母心生得意。
“如果不是剛把你娶進門,你這種不懂事的丫頭早就被我霍家退了回去。”
霍母沒注意到周清雅眼睛微亮。
“真的嗎?霍家要把我退回去?”
她恨不得霍母立即答應。
一臉囂張的霍母道:“哼,怕了吧?”
注意到兒子霍銘不太樂意的神色,又改口道:“若是不想被休,你日後最好安分守己。”
周清雅微亮的眼睛暗了下去,又恢復了平淡似水。
她就知道,霍家雖磋磨她,但不把她利用透,是絕對不會輕易把她放走的。
周清雅失望地應是。
多年的苦難已把她馴化得很好,嘴上答應卻完全不過心這件事在她這裡已是駕輕就熟。
不然她沉默著,霍母又該說她心有不滿,說她不尊婆母,然後不容她解釋就又要給她立規矩。
這樣的事上輩子發生得還少嗎?
霍母碰了個軟釘子心裡不舒坦,話雖然訓了,但總覺得沒達到效果。
她知道自己給這個小丫頭潑了多少髒水,還以為年少的小丫頭衝動不懂事必定會鬧起來,哪怕是衝撞一句,她也有藉口懲罰周清雅。
但沒想到這小丫頭脾氣比一般人軟多了。
又或者心機更深沉?
她探究的看著俏生生的小姑娘,身姿如弱柳扶風,一雙水眸像是隨時會落下淚來,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有心計的女人。
“既然你不反駁,那你便是認錯了。
霍府雖人丁稀薄,但也有規矩,你犯了錯必定要罰。
我也不是多磋磨人的惡婆婆,便罰你抄十遍女戒吧,好好學學為人妻為人婦的規矩。
在府裡犯點小錯倒是沒啥,若是出了府再鬧出這些丟人現眼的事,到時別怪我這個婆母狠心。”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周清雅內心再不願也只能答應。
所以她不過是讓霍銘往霍母處走了一遭,她便得到了十遍女戒。
霍母罰了新兒媳,連茶都沒有嘗一口滿意的離去。
當然,沒有奴僕伺候的周清雅也沒有熱茶給她喝。
屋子裡又只有夫妻兩人,霍銘似不好意思地咳了一聲,“我沒想到娘會罰你。”
周清雅臉上露出輕嘲的笑,“沒事兒,我也不知。”
想了一下問道:“霍大人也覺得我錯了該罰嗎?”
周清雅像是在閒談,毫不在意霍銘的回答。
霍銘沉吟了一下,“兒女不應說父母親的不是,不論對錯,你且容忍她幾分。”
“呵。”周清雅這次直接笑出了聲。
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期盼些什麼。
“霍大人在外辛苦,還是早些歇息吧。”
“不急,我們再說說話。”霍銘握住周清雅的手,“你可是怨我沒有在母親面前為你說話?”
周清雅抽出自己的手,“並無。”
霍銘也不管周清雅有沒有在聽,繼續解釋道:“我瞭解我孃的性子,若是我偏幫了你,她必定會更加不滿,我終日在外辦差,到時受苦的還是你。”
所以霍銘也是知道她在受苦?
周清雅搖頭不願多想,“妾身只是可惜了,可惜我並不能達到霍大人的簡單要求,你讓我孝敬婆母照顧孩子,但他們無一人看得慣我,其實我也不知,我剛嫁來是犯了什麼大罪招了他們的厭。”
“跟你無關。”
“是嗎?”
“母親向來刀子嘴豆腐心,你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便覺得跟她容不下,但久了自然會習慣。”
滿嘴胡言亂語,周清雅發現自己從沒認清過霍銘這個人。
以前她只當對方是個不愛說話的冷漠性子,但現在看來嘴皮子倒是比她一個女人都會狡辯。
反正上輩子她死前都只見過霍母的軟硬刀子,從沒見對方仁慈過,也不知道哪裡的刀子嘴豆腐心的說法,還有久了就習慣,不就是教她逆來順受乖乖被欺負嗎?
霍銘又想來拉她的手。
周清雅假裝自然的撫了一下鬢髮。
昨日是洞房花燭夜不得不從,但此刻她並不想跟表裡不一的霍銘有任何牽扯。
想著便找理由離開,“母親罰我抄十遍女戒,若是不認真寫,還不知道要抄到什麼時候去,到時母親又要說我懈怠了。”
然後去找筆墨紙硯,一副要認真抄寫的模樣。
霍銘也沒有那個臉去打擾周清雅,“正好我也有事,夜裡你自己歇著吧。”
看著霍銘遠去的背影,周清雅突然想起謝大夫熬的藥怕是白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