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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烏雅瑪琭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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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出了慈寧宮後,烏雅庶妃有孕,且在太皇太后欣喜之下被晉為小福晉的訊息也在宮中流傳開來,永和宮中過來賀喜的,送禮的,心中暗生嫉妒但卻不敢在太皇太后明擺著要保住烏雅瑪琭這一胎而咬牙切齒的比比皆是。

嬪妃有孕這樣的好訊息自然是不可能瞞著康熙的,於是烏雅瑪琭在得了晉位,從庶妃變為小福晉後,又得了好些康熙的賞賜,從綾羅綢緞這些布匹,到精緻華美的首飾,可以說大大彌補瞭如今烏雅瑪琭即便有銀子但卻因著位份關係使出去也得不到好東西的困境。

“這批大紅色的去做了百蝶樣子的來,這批軟煙羅叫人去做了床帳,這幾匹叫人去送給董佳姐姐,二公主如今年紀大些了,也能做些花樣多的衣裳穿……”烏雅瑪琭坐在鋪了被子軟墊的羅漢床上,指著盤中的諸多布匹,一一將其用處分開,寶藍在一旁一一記著,待到這一批說完了,便將下一批拿上來。

嬪妃們送來的東西烏雅瑪琭是不打算用的,登記入冊待到之後隨意放著也就是了,日後若是沒有問題便送出去,有問題就報了損毀悄悄扔了,但是康熙太皇太后與太后這三位賞下來的東西,烏雅瑪琭在洗綠檢查一遍後又自已親自瞧了,確定的確沒有問題這才開始安排起去處。

“皇上跟太皇太后與太后賞下來的首飾先入冊記好,寶藍你帶著底下的小丫頭好好放著,越了規制的先收起來。”烏雅瑪琭邊說著,邊對洗綠問:“小安子呢,帶著人去哪兒了?”

洗綠柔聲道:“葉嬤嬤說了,主子如今有孕,一切都要多加小心才是,她帶著小安子和底下幾個小太監打算將小主殿裡頭先查一遍,若是沒問題再另作打算,主子可是有事兒要吩咐?”

如今烏雅瑪琭一躍成了小福晉,雖然沒有領著更高的份例,但是因著腹中有孕,所以太皇太后特意將自已身邊的葉嬤嬤派了過來,還叫內務府那邊選了幾個老實的宮女太監,如今烏雅瑪琭名下除了最初就跟著的洗綠寶藍小安子三人,又添了兩位宮女,兩位太監。

葉嬤嬤只是太皇太后暫借給烏雅瑪琭的,不算在烏雅瑪琭名下,但烏雅瑪琭平日裡也很是尊重,特意將身邊的洗綠撥過去照顧葉嬤嬤,為的就是洗綠能在葉嬤嬤身邊學上兩手,畢竟葉嬤嬤早晚是要離開的,洗綠能在葉嬤嬤身邊偷師學藝學上點東西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烏雅瑪琭搖搖頭:“無事,不過是見他們幾個遲遲未歸這才問問,你瞧著新撥來這幾個宮女瞧著如何?”

洗綠思索一番,而後委婉道:“玉心是個穩重的,玉蘭瞧著有些跳脫,旁的倒是還要再觀察一段時日。”

這話看似什麼都沒說,但也什麼都說了,玉心穩重,那就是洗綠還算看好玉心,覺得能用一用,玉蘭跳脫,那就不能叫她出了永和宮去做什麼傳話之類的活兒,不然情緒激動上了頭那就不好了,至於兩個人是不是真心過來的,背後有沒有別的主子,都需要再觀察觀察。

烏雅瑪琭頷首:“此事你小心盯著些,寶藍呢?這段時日做的可還好?”

洗綠扶著烏雅瑪琭穿過月門進了內室歇息,而後輕聲回道:“瞧著不錯,是個好的,主子可是有什麼事兒要吩咐?”

烏雅瑪琭換下身上的衣裳,坐在椅子上闔眼輕嘆:“若是能用,那就幫你分分憂,總不能叫你又要跟著葉嬤嬤,又要照顧我才是。”

烏雅瑪琭思索了一番,而後對洗綠道:“過會兒你去跟寶藍說,明日起叫她進內殿伺候著,你們兩個輪著來,也能輪著歇歇。”

洗綠笑著應了,又扶著烏雅瑪琭上床歇下後便放下數層床帳,而後轉身去外間守著,順帶做些女紅。

待寶藍回來了,洗綠便對寶藍將烏雅瑪琭的話一一說了,順帶幫著美化了一番,而後見寶藍滿眼感動,方才放下心來,輕聲問了寶藍事情可辦的妥當了,而後與寶藍一同偶爾說兩句話,聊著天做著女紅。

做什麼呢?像是女子的貼身小衣,平日裡的襪子繡帕,乃至於部分只注重舒適,私下裡穿的衣裳,都是主子名下宮女的工作。

畢竟這些東西總不能叫內務府裡頭的繡娘去做吧?自然是要身邊的宮女去做了,主子歇息的時候,或者這些宮女抽空了,便繡上幾針,做兩件衣裳,這也算是慣例了。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佟佳嬤嬤打發走過來傳話的小宮女,思索了一番還是到佟佳貴妃面前將這事兒委婉的說了。

佟佳貴妃摸著自已鼓起的小腹,皺著眉問:“那烏雅氏可有什麼異常?”

佟佳嬤嬤思索了一番,而後搖搖頭,“並無異常,似乎只是運氣好些,但娘娘何必盯著那烏雅氏呢?太醫可說了,您腹中是位康健的小皇子,您只要平安生產,又何必擔心底下那些地位低下的庶妃呢。”

佟佳貴妃想想也是,再一想,上一世的德妃早就被自已死死的盯著了,莫說是成為嬪妃,就是想要當個固寵宮女都不可能,那烏雅小福晉想來也不過是因為如今子嗣稀少,這才從庶妃成了小福晉,無足掛齒。

佟佳貴妃思及此,便也就撒開手沒管,繼續安心養胎,佟佳嬤嬤見了鬆了口氣,想到娘娘這幾年瞧宮裡的烏雅氏都不順眼,便叫人繼續盯著,不給什麼好處但也不為難了對方,畢竟誰都知道,佟佳貴妃能得這一胎已是不易,若這一胎不是個皇子阿哥,那佟佳嬤嬤也不介意用一個被主子厭棄了的宮女換一個小阿哥。

宮中三個孕婦,尤其是烏雅瑪琭有孕後太皇太后不但器重,還晉了烏雅瑪琭的位份這事兒,直接就讓宮裡頭被坐胎藥的氣味籠罩著。

一時間宮內宮外不知道多少人四處找著坐胎藥的方子,畢竟誰都知道,孩子越多越不值錢,瞧瞧如今名義上的大阿哥,雖然養在宮外只逢年過節能回來,但誰不知道皇上時常出宮探望?還有太子,直接就被康熙養在了身邊,幾位公主更是都養在了生母身邊,若是日後孩子多了還能不能有這樣的待遇誰都說不清,所以宮裡的嬪妃著急,宮外嬪妃們的家族更是求坐胎藥心切。

康熙也著急啊,自已活下來的兒子不多,如今統共四個,胤禔,胤礽,長生,萬黼,這四個孩子裡頭長生體弱,太醫早就下了通牒,活不過十歲,康熙也不敢投入感情,萬黼雖然好一些,但也沒好到哪裡去,如果不是那拉氏平日裡小心照顧著,怕是跟長生一樣。

養在宮外的胤禔倒是虎頭虎腦十分健康,胤礽瞧著也聰慧,身子也沒什麼問題,但兩個孩子遠遠不夠啊,這萬一哪個出了什麼差池,那不就剩下根獨苗了嗎?

康熙覺得自已得有居安思危的意識,所以即便繁忙朝政,但依舊不忘寵幸後宮嬪妃,除了讓康熙心緒複雜,暫時不想去見的佟佳貴妃之外,無論是接連生下數子,如今卻只有一兒一女存活還懷著孕的馬佳氏也好,還是剛剛有孕但太醫信誓旦旦的保證身子康健只要沒有問題一定能母子平安的烏雅氏也好,康熙都時常過去探望,多有賞賜。

但是沒有就是沒有,懷孕就像懷才,藏不住的,康熙期待了許久,最後還是沒有人懷孕。

最後康熙也不進後宮了,忙著處理朝政,只偶爾關心兩句宮裡的孩子和幾個孕婦,時不時送些東西過去,順帶感慨一下自已大概是沒有那個兒女繞膝的福氣。

始作俑者烏雅瑪琭深藏功與名。

烏雅瑪琭可不希望康熙孩子多的都當成草,只有太子胤礽被當成寶,別說什麼旁的,屁股決定腦袋,烏雅瑪琭又不是赫舍裡皇后,更不是太子妃,跟赫舍裡家半點關係都沒有,自然不會對太子有什麼好感。

至於康熙嘛,短暫的失去生育能力而已,又不是徹底廢了,沒什麼好擔心的。

烏雅瑪琭低頭繡著孩子穿的小衣,手邊放著兩三個做好了的小衣,男孩女孩的都有,主打一個愛意均分。

“主子,馬佳小福晉發動了!”洗綠匆匆的走進來,額頭微微出了些細汗,到了烏雅瑪琭身邊後低聲說著:“長生阿哥不好了,馬佳小福晉這段時日一直守著,方才突然就發動了……”

烏雅瑪琭原本穿著件銀紅色的長襖,畢竟如今這個時候正是三月,倒春寒的時候,屋裡頭雖然炭火不斷,但也不能穿的太單薄,原本烏雅瑪琭也不打算換了衣裳,但聽了洗綠這話,連忙叫人將自已那件雪青色的旗袍拿出來換上,又仔細瞧了瞧自已頭上的裝飾,確定沒什麼不適合的,方才放心,披著件灰鼠皮的斗篷,手裡拿著手爐,帶著洗綠與董佳小福晉一同匆匆趕到了外頭混進嬪妃之中候著。

按理來講如今沒有皇后,自然是要位份最高的嬪妃在外帶著諸嬪妃一同等著的,但佟佳貴妃如今也八個多月了,所以也沒人敢過去說什麼讓佟佳貴妃一同過來跟著等馬佳小福晉生產這種話,畢竟人家如今雖然皇上基本不過去,但終歸還是皇上的表妹,背靠佟佳一族的人,沒人上趕著過去找不痛快。

至於為什麼沒人在意烏雅瑪琭過不過來?

嘁,本來不能對她動手就讓一部分被觸碰利益的嬪妃不滿了,再加上烏雅瑪琭宮女成了嬪妃,也沒什麼交好的人能幫著說話,董佳小福晉不會在這種時候跳出來,她護住女兒還有些艱難呢,再加上烏雅瑪琭如今雖然也五六月了,但也不是不能過來不是麼。

至於會不會出什麼問題?誰管你啊,孩子又不是她們的。

只不過就算心裡盼著烏雅瑪琭出了意外小產,但總歸不能表現得太明顯,所以烏雅瑪琭得了個椅子坐坐,不必一直苦等著,待到太后過來守著後,更是在太后的催促下回了永和宮歇著。

次日,馬佳小福晉平安誕下皇子,烏雅瑪琭也懶得去了,不打算給自已找事兒,只叫人備了些不易出錯的賀禮送了過去,便也就罷了。

按照順序排下來,馬佳小福晉剛剛生下的小阿哥便是十阿哥,但實際上宮中如今存活下來的阿哥不過四個,其中十阿哥的同胞哥哥長生近日常常傳出不好的訊息,所以這位十阿哥實際上是五阿哥,過段時日若是長生阿哥不轉好,那他便成了四阿哥,畢竟後宮的孩子難保。

馬佳小福晉平安誕育皇子,還不等旁人生出什麼旁的心思,承乾宮便同樣傳出訊息說貴妃發動了。

烏雅瑪琭長嘆了一口氣,正要過去,就見太皇太后身邊的蘇麻喇姑過來宣了太皇太后的口諭。

“烏雅氏身懷皇嗣,加之冰天雪地,風雪交加,太皇太后開恩,允烏雅小福晉不必前往承乾宮,只需在永和宮為貴妃與皇嗣祈福即可。”蘇麻喇姑說罷,又急匆匆地離開了,瞧那方向,顯然是要過去乾清宮。

烏雅瑪琭鬆了口氣,叫人將剛拿出來的衣裳放回去,坐在羅漢床上,叫人將炭爐移的近些,而後坐在羅漢床上看了會兒書,心裡期待著佟佳貴妃生下皇子後卻發現自已跟她心心念念期盼了許久的阿哥都體弱多病不得多思多慮還壽數不永的訊息。

畢竟那生子丹本就有問題,生下來的孩子壽數不永,身子孱弱,不得多思多慮,若是再加上表兄妹這層血緣極近之人的影響後,佟佳貴妃能生出個什麼樣子的孩子烏雅瑪琭自已都說不清楚。

總歸,在做了一場好夢後,承擔夢碎的代價,也是佟佳貴妃應該承受的,不是嗎。

烏雅瑪琭看著書,笑了出來,而後對一旁的寶藍說:“你去把繡簍拿來,我給小阿哥繡兩雙小襪。”

孕中不能碰刀劍,但烏雅瑪琭又不是一定要碰這些,所以葉嬤嬤在一旁也沒攔著,而是叫人去拿了匹柔軟的棉布讓烏雅瑪琭瞧瞧要裁成什麼樣子。

畢竟烏雅瑪琭動不了剪刀,自然是要身邊人動手。

永和宮中伴隨著炭火燃燒的噼啪聲和淡淡的瓜果香,烏雅瑪琭主僕幾人做著女紅,偶爾說笑兩句。

至於承乾宮?那跟永和宮有什麼關係,太皇太后都說了讓烏雅瑪琭安心待在承乾宮,除了皇上,誰敢將烏雅瑪琭叫起來讓她一定要去承乾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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