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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神明隕落,庇護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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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時的長梧就並非那麼幸運了……

睜眼時他置身於無邊無際的夜色,周圍沒有任何聲音,生怕行差踏錯一步便是黑不見底的萬丈深淵。

“小神龍?小神龍?!”他漫無目的的尋找,終於在一片夜色中隱約看到一個女子的背影,並非玄音,但卻莫名熟悉。

“翎兒。”那女子音色溫涼如水帶著幾分空靈,她眉眼清絕,散著的長髮又黑又亮,彎起的嘴角有些心酸。

長梧停了下來有些茫然。

“翎兒,到我這邊來,我是母神啊!你不認得我了?”

他的眼眶逐漸溼潤,但仍保持著一絲理智,“你不是我母神,從你將我扔進神界的那一刻,我們就再無瓜葛!”

“不,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原本離你出世之日還有一段日子,但不知為何我突然早產,當時我正和魔族交手,鳳凰一脈自古產子之時靈力盡失,我僥倖逃脫,但魔族一直窮追不捨,所以我在生下你之後將你丟進神界,沒想到的是最後我也僥倖活了下來,所以我來找你了,同母神回仙界吧!”

一瞬間心裡的仇恨全部化為烏有,他逐漸朝她靠近,看著眼前有些病態的面容緩緩伸出手,在碰到冰窖似的指尖時他嚇得縮回了手。

“怎麼了翎兒?”

“長梧!你不要相信你看到的一切,他們都是你內心深處衍生出來的虛影!”耳邊響起玄音的聲音,溫潤的眼眶看向眼前的人多了幾分警惕,而虛影幻化的鳳女也並未就此收手,勾了勾手指喚著翎兒。

他只覺得頭痛欲裂,空靈的聲音縈繞耳畔,眼前似乎有無盡重影。經過一番心理糾葛,最終他一掌擊碎幻象,陰霾也在此刻消散。

雖然玄音在最後一關並未入夢,但由於長梧耽擱了太多時間,導致最後一輪比試拿了末尾。

“抱歉,本想幫你,反倒拖累了你。”

玄音舒眉而笑,“我本來就對第一沒興趣,我向來就不喜這些虛頭巴腦的,不過倒是你,鬱鬱寡歡,你入夢看到什麼了?”

“沒什麼,眼下花朝節也過了,我也是時候離開了。”

玄音頓時有些氣緊,追問道:“你要走了?何時?”

長梧低頭思慮片刻,“明日吧!”

入夜,山川傾覆,河水倒灌,昔日的星月光輝逐漸被席捲而來的陰霾吞噬,她慌慌張張穿鞋跑了出去,此時外面已戰戰兢兢站了無數人,還有四面八方不斷湧來的人,彷徨之際,百花婆婆現身引領一眾人前往百花洞,任憑玄音追問神女下落百花婆婆避而不談。

“可鳶,看好阿音,不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出來。”百花婆婆交代好事宜便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玄音本想追出去,可鳶將她拉了回來,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也絲毫不知,無奈之下只好靜觀其變。

陰霾掠過神界直奔仙界,原來九璽侵略神界無果,繼而將目標對準了仙界,而此時的仙界雖早有準備,但魔界來勢洶洶難以抗衡,關鍵時刻月汐現身擋在眾仙身前。

“月汐,你又何必為了不相干的人以命相搏?你若願意,我們共治神魔二界!”

月汐面對九璽的挑唆嗤之以鼻,“痴人說夢,你不過是想屠戮了仙族,吸食仙族仙元,屆時再一舉攻下神界,我說得不錯吧?”

“是又怎樣?你能奈我何?”

“今日我勢要將你斬於神劍之下!”

神界。

異象雖過,但玄音總覺得心中不安,兩位長老守口如瓶,但心思已然寫在了臉上,今日此等怪異,母神卻遲遲不現身。

一聲驚雷響徹神界,閃電將萬年古樹劈成兩半,百花與行貞見勢不妙,留下一語遂要趕往仙界。

“兩位長老留步!究竟發生了何事?仙界是不是出事了?”

行貞眉頭一皺,瞥見百花搖頭示意,沉思片刻道:“小神女須守好神界,其餘的事交給我們便好。”

“不行!我作為神女後人,神族一員,若是仙界有難,我豈能躲在神界做縮頭烏龜!”

“小神女說得對!我們大家也是神界一員,守護仙界亦是大家的責任!”

“對!我願與兩位長老一同前往仙界!”

兩位長老勢單力薄無法抵禦悠悠眾口,最終只能將實情告知。

“小神女出世那日魔界便虎視眈眈伺機而動,近千年來對外稱神女閉關,實則你母神一直在魔界邊境守護三界,所以你極少見你母神,偶然見到,也是因為她受了傷回神界療傷,她心繫蒼生,但她卻不願你揹負她的責任,所以這些年對你放縱,只求你快快樂樂有自保能力就行,卻不料魔界頻頻來犯,所以才讓小神女去火炎洞歷練,方能在危急關頭保全自己。”

“原來母神一直都在對抗魔界,我竟從未發現……”

“小神女也不必內疚,至於長梧,你在心魔裡看到的是真的,那日你母神受天君之命前去仙界邊境輔佐神女,那時神女正受了傷在神界療愈,你母神遇到了九璽的部下,以她修為完全可以全身而退,但你提早出世,鳳凰產子靈力盡失,她拼盡最後一絲氣力將你放在神界,最後遇到了神女,告知了一切,便仙逝了,你母神從未拋棄你。”

玄音心頭一陣絞痛,細密的汗珠瞬間爬滿額頭,長梧慌忙攙扶著她,玄音看了眼仙界方向,篤定道:“母神有難,我要去仙界一趟。”話音剛落她便消失在眾人眼前,長梧想也沒想追了上去,陸陸續續所有人都抵達仙界。

此時的仙界再無昔日盛景,陰霾之下是一片廢墟,血流成河,而神女月汐仍堅守陣地以一人之軀護三界眾生,直到九璽手中的魔杖迎著月汐落下,玄音現身擋在月汐身前,以微弱的靈力抵禦九璽的殺招,月汐惶恐至極,召喚真身與九璽廝殺,神界眾人在身後施以微薄之力。

“阿音!阿音快醒醒!你別嚇我!”可鳶一邊哭泣一邊將自身修為渡給她。

“照顧好她。”長梧轉身加入惡戰。

月汐因傷重無法抵禦九璽的頻頻攻勢,照此下去三界無一倖免,諸神皆會元神消散。

“神女不可!元神散盡便再也無法重塑神軀!”

“請神女慎重!”

百花和行貞一前一後勸說,可她只是堅定的看向昏迷中的玄音,嘴角的弧度自然微揚,母愛的光輝浮於那雙溫柔璀璨的星目,“眼下還有比這更好的辦法嗎?阿音尚未甦醒,好在她看不到我元神散盡的樣子,但願她醒來後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小神女。”

月汐最終還是決定舍一人救蒼生……

只記得那天九重天陰霾籠罩,透不進一點陽光,四周濁氣縈繞黑壓壓一片。她漂浮半空,身穿月白長裙,織金為襯,於那片陰霾格格不入,自曝元神的那一刻無數金光自神軀穿透而出,原以為舍一人便可救蒼生,可她常年與魔族抗衡,元神早已受損,最後的最後,神界子民甘願自爆元神,盡綿薄之力,以共佑蒼生……

神生太長,未曾珍惜,蒼生太重,沒有選擇……

她突然從夢中驚醒,來不及穿鞋光著腳跑到了外面,恰逢長梧為她尋藥而返。

“我母神呢?長老和可鳶呢?他們沒事吧?我做了一個夢,一個好真實好可怕的夢……”

他滿腹心事滿眼心疼,擠出一個笑容,“先回屋把鞋子穿上。”

玄音冷漠看著他,眼裡毫無生機,開始滿神界的尋找他們的下落,火炎山,靈泉,四處都找遍了,就連他們存在的痕跡也一一抹滅……

“長梧,我母神呢?”她帶著哭腔詢問,甚至沒等到答案,緊繃的那根弦在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就徹底斷掉,“我母神呢?!我母神去哪了?!你告訴我!你告訴我母神去哪了!她是不是死了?”她的語氣突然軟了下來,嘴角的笑令人心疼至極,可下一秒又瘋掉似的抓狂怒吼:“不!她沒有死!神怎麼可能會死呢?她沒有!我要去找我母神,我要去找她!”

長梧只是無聲將她攬入懷中,緊緊抱著她,淚水逐漸模糊他的視線,玄音也在他懷中昏迷過去。

神明隕落擊碎了所有黑暗,見到了久違的陽光,就像做了一場夢,夢醒了,我拼命尋找她存在過的證據,可他們就像從來沒存在過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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