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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我們幾時拉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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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長煙蹙眉低頭,“這些流寇多是周圍鄰國無依無靠的窮人,起先只是買了幾艘漁船,裝扮成漁民,伺機搶些商船,但是近些年規模越來越大,好像是被什麼人幕後操縱著,這一兩年又一直和我們南晨國過不去,只怕來者不善。”

白夜溪點點頭。

“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和丞相說過這些悍匪不可留,一定要肅清剿滅,但是丞相做事太過拖拖拉拉,連個剿匪的方案都還要等上三五個月。聽說楚大人治理水軍多年,和流寇也打過不少交道,依你之見該怎樣做?”

她話雖然問得客氣,但是他明白這話裡已經有質詢的味道了。

楚長煙深思了片刻才回答。

“下官也曾經和大人一樣試圖和流寇接觸,但是接觸了一兩次,發現他們認錢不認人,既不想被招安也很難一舉剿滅,因為他們有十來艘船、千人左右的人力,平時並不集結在一起,如果下手不夠周密,肯定會有漏網之魚。

“去年我們曾經在海上和流寇交戰,用炮擊沉了幾艘他們的船,結果這些流寇竟然半夜摸進千總府,意圖行刺我來報復,雖然最終沒有得手,卻也殺了幾個府中侍衛,可見他們的窮兇極惡,心狠手辣。”

聞言,她難掩訝異地說:“怎麼在京內的記錄中不曾看到這件事?”

他笑了笑,“流寇行刺之事是對下官的私怨,既然沒有真正得手,下官沒有在意,也就沒有上傳邸報。”

“這可不行。”白夜溪嚴肅地搖頭,“雖是私怨,也是因為公務而起,萬一真的出了事,無根無由,朝廷都不知道從何查起。”

“是,下官知道了。”

他明朗地笑著,這笑容清澈坦白,讓她很有好感,於是語氣又緩了幾分。

“今日之事先到這裡吧,既然楚大人介入,我就不便再多插手,只是希望大人能派一兩個心腹想辦法潛入流寇中,做朝廷的耳目,方便我們日後行事。”

“這件事大人就請放心吧。”

白夜溪一笑,“看來你心中有數,那就按照你的方法做吧。我要過些日子再回京,也許近日還會來打攪大人。”

見她似是要走,楚長煙連忙說:“大人既然到了下官的轄地,不如就住在千總府,也好有個照應。月蘭鎮那裡也是流寇常去的地方,只怕不安全。”

“無妨。”她很堅決的婉拒了楚長煙的邀請。

簡單話別之後,就帶著封瞻回了月蘭鎮的客棧。

路上,她又問了一次,“丞相的信中真的沒有再說別的?”

封瞻將那封密信掏出,交到她手中。

信上寫得簡單,除了讓封瞻去找楚長煙阻撓她接除流寇之事,以及要她儘快回京之外,再沒有多餘的話。

這還真不像是封尚元的作風,他這個人向來是除了交代公事之外,還會說兩句肉麻的甜言蜜語給她聽,這一次,怎麼寫得如此簡單清淡?白夜溪心中不由得悵然若失。封瞻偷偷瞥她,小聲問:“夫人,我們是不是準備回京了?”

“出京一次,一無所獲就回去,你以為這是我此行的目的嗎?”她冷冷反問,將信揉了幾下,臉上像是掛著幾分氣惱,然後昂著頭,再也不發一語了。

京城。

封尚元的面前是一份詳細的朝廷官員檔案。

近三年之內,朝廷內所有官員的調派、職位的升遷、生老病死,都在其中,密密麻麻,足有幾百頁之多。

其實根本不需要看這些東西,他心中早對所有人都有數,只是聽了清夢的話之後,他不得不重新思量一遍朝中人事。

清夢的話向來不必全信,但是他卻不能不防。

夜溪就在月蘭村,一封急著要她回京的密信只怕不能將她拉回來,這個妻子的脾氣之倔他是深深領教的,當初要不是他死纏斕打,夜溪定會一直將他當作朝廷中最大的對手,非把他扳倒不可。

這次放她出京治寇,他早料著她肯定會碰釘子,一個在陸上逞慣了威風的人,在海上不見得能施展得開拳腳,若是碰了釘子最好,就會知道做人不該太過耿直,日後也會給他這個夫婿點面子。

只是這女人不會越挫越勇,最後戰至力竭都不肯低頭承認失敗吧?他苦笑,心裡的答案再清楚不過。

攤在他面前最上面的檔案,是楚長煙的。

楚長煙,景壽十年因參加武舉而入朝中做官,祖上是興州人,世代為農。他先是從一個小小的宮廷侍衛做起,做了一年就被外派到月蘭村,做了校尉,然後靠著軍功級級升遷,最終做到了千總。

他入朝的時候楚長煙已經在京外做官,所以以前他並未對此多留意過,只是這個人靠月蘭村最近,而月蘭村似乎是流寇上岸聚集的一個點,這些事情,連距離月蘭村千百里遠的他都知道,身為當地駐軍多年的千總楚長煙豈會不知?

若他知道,為何剿匪之事遲遲沒有行動?若朝中真的有內奸,會和楚長煙有關嗎?

夜溪是否會從楚長煙身上感受到蛛絲馬跡?

楚長煙若有問題,是否會對夜溪不利?若內奸不是楚長煙,又會是誰?心中有千萬思緒飛快轉著,最後,那張清俊如華的臉上,驀然多了絲滿意的笑容。

清晨一大早,白夜溪正在客棧用早飯,就見楚長煙帶著幾個隨從從客棧外走進來。

“白大人,今日若是不忙的話,和下官去個地方如何?”楚長煙笑眯咪地站到桌邊。

她訝異地問:“去哪裡?”

“去了就知道了。”他神神秘秘的微笑。

白夜溪自從那日在月蘭村被楚長煙阻止之後,這幾日她並沒有閒著,一直在打聽關於此人的事情。

出京之前,封尚元並沒有針對此人和她做過多的描述,但是初見之下,她覺得這人很是精明幹練,堪為大用,卻不知道為什麼到現在都對流寇之事沒有很好的解決。

和百姓探聽了一番之後,她發現這個人的風評還不錯,雖然只是駐軍守將,但是也會幫著地方興修水利,開墾農田,甚至處理地方上雞毛蒜皮的案子,比縣太爺還得民心。

所以他今日來找她,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跟隨對方一起去看看。

結果楚長煙帶她來到一個小小的鋪子,店鋪像是賣些海貨,老闆長著一張很有福相的圓臉,見到他就點頭哈腰,“這位公子要買什麼?”

他扮作白夜溪身邊的一個隨從,回頭指著她說:“是我家夫人要看看山貨,老闆有嗎?”

老闆的眼睛立時眯成一條縫,“什麼山貨?我們這裡只賣海貨啊。”

楚長煙小聲說:“是三爺介紹我們來的。”

那老闆又變了臉色,更加地點頭哈腰,“既然是三爺介紹的,那就裡面請。”

白夜溪不明白楚長煙的葫蘆裡在賣什麼藥,但也知不便說話,就默默地跟了進去。

剛進後院的一問小屋子,只見老闆悄悄捧出一柄火槍,小心翼翼地拿給她看,“夫人請看,這可是上好的貨色,剛剛送到。”

白夜溪陡然大震。

火槍?

這是朝廷都罕有的東西,因為是西洋傳來的,威力很大,所以封尚元甚至考慮是否要斥巨資購買。

而這小小鋪子中的老闆,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她按捺住心頭的詫異,故作淡漠地問:“這東西你有多少?”

老闆不答反問:“夫人想要多少?”

她正在沉吟該如何應對,楚長煙便開口接話,“我們家夫人不是本國人,想多買點帶回去,但是又怕不安全。你們負責押運嗎?錢不是問題。”

老闆再笑,“押運這事不難,只要多付點銀子,自然有人幫您運。”

“不怕官兵追查?”白夜溪的聲音一沉。

老闆笑得得意,“夫人不知道,我們自然有路子,官兵也不怕。何況有了這些火槍,官兵又能怎麼樣?只是這價格……真的是不便宜,大約二十兩銀子一把,不知道你們出不出得起?”

二十兩銀子?白夜溪暗自吃驚。

她聽封尚元說朝廷若是要買這種槍,價格應在十兩銀子一把左右,這老闆要價居然如此暴利?

那邊楚長煙還在漫不經心地殺價,一副真要談買賣的樣子,她的心頭卻越來越緊張。老闆的口氣,不僅有辦法買到西洋火槍,更有辦法將火槍送出南晨國,還不怕海上運輸的不便,莫非……這老闆和海上的流寇有勾結?

楚長煙談了一陣,搖頭說老闆不夠實在,白夜溪看出他的意思是要自己離開,就站起身,故作淡漠地說:“先走吧,改天再來。”

於是他跟著她一起出了店鋪。老闆還在後頭補充說:“你們今日若是不定下,日後自然有別的買主。”

白夜溪驀地回頭,“還有什麼人會要?”

她的目光酷寒,讓那老闆看得嚇了一跳,想笑又不敢笑了,囁嚅了一陣才說:“這個就不方便和夫人說了。亂世之秋,總有人想買來防身吧。”

默然地走了很遠,等楚長煙跟來,她才低聲問:“你認為他和流寇有關係?”

“應該是確鑿無疑,否則老闆弄不來這些洋槍,也沒辦法把它們弄走。不過現在最怕的是,這批槍會被流寇拿來大規模使用,朝廷中還沒有火槍,武力已經不足以和流寇匹敵了。”

他的話正是白夜溪心頭的為難之處。

她皺著眉,想著自己是不是該立刻把這些事情寫下來寄給封尚元,還是先行返京,將這些事情交給楚長煙處理。

回到客棧的時候,楚長煙再次邀請,“大人應該看出這小小的月蘭鎮也有很多危險,還是住到下官府中吧。”

她依然搖頭,“若有危險,到哪裡都是危險,我現在沒有暴露行蹤,反而是外面安全些。”

聞言,他有點焦急地說:“可是大人,倘若您有了意外,要下官怎麼和丞相交代?”他著急之下竟斕在她面前,讓她連客棧都進不去了。

白夜溪遲疑了一瞬,才慢聲道:“楚大人,請讓開。”

這聲音平靜卻有威懾力,楚長煙皺了皺眉,卻再也不敢阻斕,只好側開身。

“那問店,請大人派人密切監視,倘若有任何異動都不要放過,絕不能讓那批槍被人買走,哪怕一把,也是朝廷的禍害。”

楚長煙只好答應著,帶人離開。

又在路邊站了片刻,白夜溪細細地理著有點紛亂的思緒,一邊想著,才一邊緩步走進客棧。客棧中客人寥寥無幾,掌櫃的和她打招呼說話她也沒留意聽,直到走上二樓,剛要伸手推門,她的房門卻倏地從裡被人拉開,她一恍神,就被人拉住了雙手,接著就跌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唇立即被人佔據,連半點掙扎呻吟的聲音都不被允許發出,一雙游魚般的手掌熟練地在她的曲線上游走,配合著唇上的力度和溫度,將她所有的思緒統統打亂。

她好不容易透出一口氣,便憤怒地一腳踩在那人的腳背上,待那人痛呼抱著腳退開幾步,才惡狠狠地盯著那人,一字字道:“封丞相,您丟下朝政,輕身犯險,想過後果嗎?”

那個被罵的人跌坐在一張椅子上,一邊揉著腳背,一邊笑嘻嘻地斜睨她,假意抱怨,“這麼多日不見,也不會和為夫我好好親熱一下,一見面就下手這樣重。”

這人正是權傾朝野的丞相,封尚元。

白夜溪始終盯著他,“為什麼會來?”

“我不是給你字條說明原因了嗎?”

“字條?哪一張?”她疑惑地蹙起眉。

“想你了啊。”

他嘻皮笑臉的樣子沒有半點真誠,白夜溪雖然端著冷臉,卻實在狠不下心再去責難他。他平日裡有那麼多的事情要忙,絕不可能隨隨便便就跑出來,只是為了見她一面……不對,一定是有事情!

“京中出事了?”

“京中有我,能出什麼事情?”他伸手把她拉過來,順勢按坐在自己膝上,嗅吻著她的髮際,還故意吹氣去呵她的癢。

“那是我這邊有問題?”她何其敏感,立即再問,壓根不受影響。

他含糊回答,沒有再否認,“唔……就算是吧。”

“是什麼事情?”她倏然跳起來,轉身問他。

封尚元卻皺著眉頭,老大不高興地啾著她,“剛才和你拉扯了半天的那個人,就是楚長煙吧?”

“拉扯?我們幾時拉扯過了?”她沒好氣地說。

“雖然手上沒有拉扯,眼神可是拉扯了好一陣了。夜溪,你剛出京就揹著為夫和別的男人這樣勾勾搭搭,太不將我放在眼裡了吧?”

他一出現就扣了頂帽子給她,白夜溪恨得咬牙切齒,抬手就要一巴掌甩過去,卻早被他料到,輕輕鬆鬆便擒住她的手腕。

“你還好意思說我?出京之前,皇后要送你的那幾個小妾,你都已經消受過了吧?”她勃然大怒的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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