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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寧娜會去哪裡呢?她的話,多半會選擇避避風頭而不是去解決問題吧。”
派蒙想了想,又補充說到:“不過我們也知道,芙寧娜並不是冷漠的人,這種情況下,她多半會去... ...白淞鎮吧。”
芙寧娜顯然不想讓別人發現她,所以應該不會出現在伊黎耶島或者楓丹廷這種人來人往的地方了,而剩下的地方,也只有白淞鎮最有可能了,畢竟... ...這裡發生的事,看上去對她的觸動很大。
於是熒聯絡了大家,讓各位做好準備,然後前往白淞鎮。
現在的白淞鎮一片荒涼,倖存者都已經撤離了,只剩下災後的狼藉。
派蒙和熒四處尋找芙寧娜,最後在低處的水邊發現了芙寧娜的身影,她們沒有打擾芙寧娜,至少只是在遠處看著,而芙寧娜似乎也沒注意到她們都到來。
芙寧娜一言不發地站在那,望著水中的倒影。她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似乎是在想著什麼很遙遠的事。
漸漸的,一滴淚珠悄然從她的眼角滑下。芙寧娜愣了愣,伸手抹掉了淚珠,看著手指上的溼潤,更多的淚水卻止不住地流下。
“對不起... ...對不起... ...”
芙寧娜看著水中的自己,開始不斷地道歉。
“對不起... ...我做不到... ...放棄吧,芙寧娜... ...放棄吧... ...”
她像是說給自己,又彷彿是說給水中的倒影,她勸說自己放棄,一遍又一遍。
但是,即使放棄是一種解脫,但她卻無法簡單地說服自己... ...為什麼呢... ...
芙寧娜不是很明白。
她記得自己一定要完成的事,卻仍然感到迷茫,她覺得自己彷彿一葉無邊之海上的輕舟,永遠到不了要去的地方。
“芙寧娜,放棄吧... ...”
她勸說著自己,但越是勸說,她的眼中越是茫然,她喃喃自語:“可除此之外,我又能做什麼呢... ...”
“芙寧娜。”熒忍不住走上去,叫醒了逐漸走進死衚衕的芙寧娜。
芙寧娜瞬間警覺起來,迅速地擦乾淚水,轉過身:“是誰?”
“芙寧娜,是我們,別緊張。”
“哦... ...呵呵,原來是異鄉的旅人,我還以為是那群不知輕重的暴民來磕頭認罪了呢。”
芙寧娜沒有半刻的調整,幾乎是一瞬間就進入了平時的狀態。如果忽略掉有些發紅的眼角,根本看不出她剛剛還在痛哭流涕。
“芙寧娜... ...”但這個樣子,反而讓派蒙更加擔心,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其實芙寧娜,你也很傷心吧。”熒說。
“怎麼會呢?我... ...”芙寧娜下意識地想反駁,但話語卻一時間沒法說出口。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然後就是一聲呼喊:“找到了!水神在那!”
“跟上!快!”另一個人也大喊道。
然後,一群人亂成一團地向芙寧娜的位置湧來。
“啊,那些人是衝著你來的,芙寧娜。”
“是、是吧,估計是想見我又排不上號的狂熱粉絲吧。這符合規矩,可不能讓他們得逞... ...”
芙寧娜明顯有些慌亂,丟下一句場面話後便飛快地跑開了。
“又逃跑了嗎,芙寧娜。”派蒙跺了跺腳,也只好和熒追了上去。
暫時繞過了追兵的視野,熒看到了一座尚且完好的小房子,於是急忙對芙寧娜喊到:“喂!芙寧娜!這裡有一個隱蔽的房間,我們先避一避!”
芙寧娜也被追得有些慌神,沒有多想,點了點頭,和旅行者一起進入房子後關上了門。
“呼... ...呼... ...好累。”明明腳都沒有沾地,但派蒙看上去一副很累的樣子。
芙寧娜也有同感:“呼... ...累死我了,還以為要落到他們手裡了。哦,不對,差點就要招架不住他們的熱情了,哈哈哈。”
“這裡隔音不好,你小聲一點別被發現了。”
“哦,好。”面對熒的提醒,芙寧娜立刻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突然,一發劇烈的震動傳來,整個房子顫了三顫,芙寧娜和熒差點沒有站穩。
“怎麼回事?這震動... ...是地震了?”
“可能又有災害出現了吧。”熒回答。
派蒙也攤了攤手:“嗯,上次白淞鎮出事的時候,好像也有類似的震動。
“又出現了嗎... ...”
芙寧娜的情緒肉眼可見地低落下去。
“別太擔心,那維萊特做過預案,這次的問題應該不會很大。”派蒙安慰道。
“但願如此。可是白淞鎮的大家,已經... ...”芙寧娜低下了頭。
等到芙寧娜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下來,她們開始聊天。
芙寧娜似乎也忍耐到了盡頭,她放棄了表演,放棄了使用華麗的詞藻修飾,她開始安安靜靜地說話。
或許[安安靜靜]用來形容說話並不恰當,但用來形容此時的芙寧娜卻很合適。熒發現,原本的芙寧娜似乎並沒有太強的表現欲,她給人的感覺其實很恬靜。
“我一直沒有放棄過對預言的調查,我的耳目曾經遍佈提瓦特的每一個角落。我也曾用過很多方法來阻止楓丹的水面上升... ...但都無濟於事。”
熒知道芙寧娜沒有說謊,芙寧娜知道她們具體什麼時候到達楓丹,也能得知林尼兄妹愚人眾的真實身份,至少在情報這一塊,她確實做了很多。
但也就如她所說,這無濟於事。
芙寧娜有些灰心,她看著地面,不知道在想自己漫長生命中的哪一段經歷:“很久以前我就明白了,[天理],不可與之為敵,預言的中的那一幕... ...一定會發生。”
“可即使如此,你仍沒有放棄,是嗎?”
芙寧娜無奈而又苦澀地閉上了眼。
“放棄... ...我曾無數次想放棄,那意味著自由,意味著解脫... ...”
“也意味著失去希望。”
“是啊,在白淞鎮剛剛遇難的時候,我真的快要放棄了。這僅僅只是命運的開始,就吞噬了那麼多人的生命... ...但剛剛我想明白了,我依舊沒有代替人們接受命運的資格。在最後一刻來臨之前,就不算晚。”
“芙寧娜... ...”熒有些擔憂地朝屋子門口看了一眼,她突然有些後悔。
芙寧娜笑了笑,故意用上了表演的腔調:“什麼嘛,我只是想暫時表演一個苦情的角色而已。區區一個預言,一切盡在掌控。你們不用在意,從一開始就只有我能夠揹負這份職責,不是嗎?”
“... ...如果你不需要分擔,你至少可以選擇傾訴。我是[見證者],向我傾訴就好,沒關係的。”
熒看著芙寧娜的眼睛,認真地說。
見證者?
是的,沒錯,她來自提瓦特之外,如果是她,或許... ...或許... ...
芙寧娜陷入了沉默。
“我... ...”
一時間,她想了很多,她看著熒,張開口,卻只說出了一個字。
此時,她真的想要說些什麼,但她卻絕望地發現,其實... ...她也沒有什麼能夠說的。
突然,房間突然再次震動起來,芙寧娜警惕地看向四周,突然意識到一些不對。
很快,她就知道自己的不安來自何處。
房間的牆突然塌了,一陣煙塵之後,芙寧娜發現,不知何時,她已經來到了歌劇院的舞臺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