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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並排坐在走廊的長椅。
窗戶開著,陽光照射了進來,太陽光照射的空氣中煙霧升騰。
張琳的一支菸不一會只剩了一截髮黃的菸屁股。
“這次留多久?”張妍問道。
奶奶的病情得到控制,以張琳的個性留不住她太久。
一截菸屁股扔在地上,黑色綁帶馬丁鞋伸出細長的腳尖碾在上面轉了轉,留下一點焦黑和扁扁的屍體。
“你怎麼這樣了!”看到地上乾癟的菸頭張妍坐直了身子。
張琳瞥了她一眼,又從煙盒裡摸出一支。“沒有垃圾桶。難道讓我手捧著。”
“垃圾桶在那邊!看不到嗎?”張妍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垃圾桶有種無力感。
垃圾桶距離張琳幾米而已。
算了,總比從樓上扔下去好,隨她吧!
張琳咬著菸頭,壞笑著歪頭點燃,紅唇微啟,一縷細煙從口中飄出。
“怎樣!看不慣?”
張妍皺眉,“看不慣你會掐掉,把你的菸頭扔垃圾桶嗎?”
“不會!”張琳瞟了她一眼語氣肯定。
“而且,現在不讓我抽菸,我會瘋掉。”張琳纖細雪白的手指夾著細長的香菸,送到嘴邊狠抽一口,然後一臉享受的眯起眼。
張妍看著陽光下升騰的細小煙霧不禁緩吸一口,她非但沒有聞到嗆人的尼古丁,甚至還喜歡菸草燃燒後的焦香味,尤其是張琳每次抽的第一口。
第一次聞到這股味道。
吸菸危害健康,煙盒上寫的清清楚楚。
張琳一根接著一根,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腳下扁扁的菸屁股又多了幾個。
張妍看的眉心直跳,有些擔心她的身體。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別抽了,說一說你跟那個伊芙琳吧!都去哪裡了?”
張琳撇撇嘴,從口袋裡翻出手機,在社交軟體上找到伊芙琳的賬號,得意的對張妍搖著手機。
張妍看不得她顯擺勁,一把奪過她的手機點選進入主頁。
張琳輕笑出聲,“又不是不給你看,搶什麼!”食指彈了彈菸灰,“上個月我們去了塞席爾群島。”
張妍手指飛快的劃過十幾張親密合照。
每條評論點贊數都非常可觀,可見兩人在網路上還挺有人氣。
伊芙琳涉獵廣泛,休閒娛樂,美食旅行,樣樣不缺。
也能看出張琳在國外這一年四處遊玩,過的有多瀟灑。
簡直可以說是樂不思蜀,喊都喊不回來。
往後劃大部分都是伊芙琳的照片。每一張照片都是光影交錯,色彩斑斕。
攝影師也很懂她的美。
湛藍的大海,雪白的面板,金黃濃密的長髮,窈窕的身材,姣好的面容。處處顯露出上帝對她的寵愛。
伊芙琳從海面湧出的瞬間被定格。甜美的笑容讓人忍不住心神盪漾。
在度假勝地,到處都有她的身影。火辣的身材展現的都是自信之美。讓人絲毫不敢有褻瀆之心,更像是天使降臨,有種聖光籠罩之美。
這種全方位的美張琳彎成蚊香也不奇怪。
把最近的圖片全部翻看一遍。張妍偽裝嫌棄的把手機扔回到她身上。
張琳被砸的一個激靈,條件反射的伸手去接。手機在掌心打個轉,堪堪接住。菸頭差點掉在大腿上。
“你是不是羨慕?是不是?就算嫉妒我也沒必要虐待我的手機吧!”張琳把煙塞到嘴裡,心疼的把手機前後翻看一道,寶貝的揣進懷裡。
這手機可是伊芙琳送給她的禮物,正寶貝著呢。
張妍給她一個白眼:“人家確實長的挺好看,真是便宜你了。”
聞言,張琳也不生氣,悠閒的翹起二郎腿,拍了拍大腿上掉落的菸灰,喜滋滋的說道:“哼!還是伊芙琳先向我示好呢。”
“人家是看上你的拍照技術了吧。”張琳摸著下巴深感懷疑。
張琳愛好攝影,以前還得過獎。家裡還扔著她的證書。伊芙琳那些抓拍照片一看就知道是張琳的手筆。
“切!這只是我最不出眾的優點之一。”張琳對她的看法嗤之以鼻。
張妍看她這個得瑟勁,簡直是沒眼看:“跟人家比你也就這能拿出手了。”
“你知道什麼!追我的人多了去了。要不是伊芙琳死纏爛打我才不會跟她在一塊!”
張琳被妹妹的話氣的跳腳。扔掉嘴裡的菸屁股,狠狠瞪了張妍一眼,擺出一副不跟你計較的拽樣,摸出一支菸,塞進嘴裡。
菸草的焦香味再次撲來。
張妍看著這完全跟以前判若兩人的姐姐,懷疑是不是第二人格奪了她的身體?以前的姐姐不會這樣賤兮兮的讓人忍不住想抽她。
想到這張妍的眼神暗了暗,姐姐會不會也被這種家族遺傳的病影響到?她現在只是偶爾。
姐姐也會不會?
不會的!
張妍暗暗的否定了自己的猜測,如果有早就會被檢查出來,不會等到現在。
想到這她鬆了口氣。
電梯發出叮的一聲脆響。
穿白大褂的醫生護士,擁著兩個穿便裝的一男一女走了出來。
兩姐妹就坐在電梯門不遠處,轉頭看了過去。
男生身高體長比旁邊的人高出一大截,正側頭聽旁邊大腹便便的汪醫生說話。時不時點頭回應。
蓬鬆的頭髮隨著他的動作晃動。懷裡抱了一束大大的香水百合,大手把粉色花束攔抱在胸前,手腕處疊帶兩條白金鐳射五花,精緻又貴氣。
張琳看到來人眼神縮了縮,條件反射的轉過頭。她這反應顯得做賊心虛,狠狠地抽了口煙,強迫自己轉過頭看向來人。
“王小小!”張妍驚訝的站起身朝女生走去。
張琳也跟著站起身。
女生靦腆的跟在眾人旁邊,手裡提著水果。身材嬌小,鼻頭微翹,看起來俏皮可愛,眼睛大而閃。含羞帶怯,像初綻放的花朵。
幾人來到跟前,醫生簡單詢問了張奶奶的今天的情況,帶著護士走進病房例行檢查。
張琳和男生兩人目光交錯。她率先移開了視線。
該來的還是會來,只是早晚而已。
張妍把王小小拎的水果接到自己手上。
這次王小小沒有去超市,而是在醫院旁邊的水果店買的果籃。好不好吃是一回事,外觀看著挺漂亮,比拎塑膠袋好看一百倍。
王小小不好意思的衝張妍笑了笑,“本來想打電話告訴你一聲的。在樓下遇見了陳宇,就跟著他一塊上來了。”
張妍點了點頭。
看張妍面色平靜,並沒有不喜。反應也是淡淡,王小小這才放下了心,怕張妍多想,在跟她鬧。
王小小視線落在旁邊的張琳身上,狠狠驚豔了一把!
雌雄莫辨,這人身上的特質好特別!注意到張琳好像似笑非笑的在看她,王小小也不敢細看,對她扯了個不自在的笑容,不自覺得低下了頭。
密切關注王小小的張妍,不禁有些氣悶。
用手肘捅了捅張琳,讓她適可而止。
陳宇把懷裡一大束香水百合朝著張妍遞了過去。“抱歉,最近有事在忙,來晚了!”
張妍手裡提著果籃,想去接陳宇手裡的花,卻被張琳伸手攔了下來,一把接過他懷裡的鮮花。“奶奶已經好多了,謝謝。”
“咳!咳!咳!”王小小不合時宜的咳嗽起來,喉嚨的瘙癢的厲害,實在忍不住捂嘴咳嗽出聲。
從電梯出來她就聞到一股很大的煙味。她有慢性咽炎,聞不得刺激性氣體。
這次來醫院就是檢查這個的。
當然不是在這家醫院,她是從前面幾條街繞過來的。
“沒事吧!”張妍拍著她瘦削的後背。
咳得眼淚汪汪的王小小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屏住呼吸想讓自己平靜下來。
喉嚨像是被人掐住,她喉嚨異物感明顯,咳的很難受。
剛剛抽血做了鼻咽喉鏡,醫生診斷她有舌根濾泡增生,還有慢性咽炎。現在扁桃體都是紅腫的,還輕微有些化膿。
快步走到空氣流通的窗戶前,迫不及待的把頭過去一點。大口喘著冰涼的空氣,咳了好一會王小小才好受一點。
“怎麼咳得這麼嚴重?”張妍在她身後不斷的拍打著。
王小小這咳嗽的狀態明顯不對。
“最近上火,喉嚨腫了。”王小小聲音嘶啞。用手背擦了擦咳出來的眼淚,“我好多了。”
張妍拉著王小小來到病房,陳宇和張琳已經圍坐病床前。
汪醫生正在給張奶奶用針灸治療。
老太太半邊臉上已經插了幾根銀針。醫生捻著細長的針順著穴位,一點一點把針給送了進去。
看著幾厘米的銀針刺進穴位中,真是讓人頭皮發麻。
針灸盒裡的銀針用了大半才停手,又拉過旁邊的燈照著。安排半個小時左右他過來拔針。
幾人把汪醫生送了出去。
王小小數了數張奶奶臉上銀針一共有十幾根之多。
等回過神,身邊只剩下阿姨,旁邊的人全不見了。
出了病房就看到張妍靠在門口。看她出來,張妍笑道:“第一次見針灸?”
王小小點點頭,看到空曠的走廊並沒有見到陳宇的身影。
兩人來到窗前。
“你什麼時候回學校?”王小小問道。
張妍把她拉到身邊,隨後調笑著勾了下她的下巴,“怎麼想我了?”
本來開玩笑的話,動作加語氣從張妍嘴裡說出來總感覺變了味。
“我才不想你!討厭你還差不多!”說完感覺自己幼稚的可怕,討厭的話都出來了。惴惴不安的望著張妍,怕她生氣。
看她一臉緊張,張妍忍不住向她湊近,一把攬住她的肩膀。
“真的討厭我?不想我?”張妍在她耳邊說道。
距離太近了,王小小掙了幾下沒掙開。忍不住掙扎起來。
沒有邊界感,張妍越來越過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捏了捏她紅透的臉頰,張妍鬆開了手。
“以後你不要老是這樣亂開玩笑!”忍了又忍,王小小還是說了出來。
張妍把她堵在牆角,伸手一個壁咚,把她困在自己懷裡:“如果我沒開玩笑呢。”
距離太近,空間被不斷壓縮。王小小要瘋了,抬頭張妍笑吟吟的正看著他,王小小彎腰從她手臂下鑽了出來。
張妍怎麼可能讓她逃脫,一把把她扯了回來,繼續堵著她。“跑什麼!”
兩人相貼,呼吸可聞,醫院消毒水的味道沒了,周圍全是張妍的香氣。
王小小伸手推著張妍,被她抓住了胳膊,一把按在牆上。
心中狂跳,崩潰到不行。這是幹什麼!這是幹什麼!
張妍用眼神掃視著她,王小小慌忙側過臉,小聲喊道:“有攝像頭,攝像頭。”
張妍動作頓住,她沒想怎麼樣,王小小這反應也值得玩味。
感覺手上的力道鬆懈,王小小一把推開張妍,往一邊退去。
“我去洗手間!”王小小慌不擇路的往走廊跑去。
“回來!那邊沒有!”張妍在後面喊道。
王小小哪還聽的進去。看見有樓梯就鑽了進去,噔噔的下了樓。
在樓下找到一個視窗在那吹了會風,把臉上溫度降了下去。
張妍也真是的,老是做些曖昧撩撥她,她又臉皮薄,很是難為情!或許這樣逗她很好玩?
又漫無目的的下了層臺階,伸手就想推開消防通道半掩著的門。
手還沒碰到手柄,一道清冷聲音傳來。
“我一直在等一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