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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開。”
齊裴有些羞惱，又有些不耐煩。
“這沒你的事。”
沈茜張了張嘴，瞥了眼齊裴的神情，對方確實是有些動真格的意思。
“你想做什麼？”
季清倦於這種複雜的場面。
齊裴瞥了眼季清，對方顯然已經好多了，沒了病懨懨的神態，但渾身上下還是散發著一股濃濃的倦意。
“打一架？”
齊裴覺得自己志在必得，什麼齊父的威脅，全都拋在腦後了。而他把這一切怪罪於初始時季清的態度。
倘若沒有熱臉貼冷屁股，他應該不至於這麼大動真格。
“喂，齊裴，你再這樣我立馬打電話給齊叔。”
沈茜有些著急，怕兩人真的會大動干戈。
“現在嗎？”
季清的乾淨利索倒是讓齊裴有些吃驚，他愣了愣，沒能立刻給出回答。
“你別管，這是我們之間的事，”齊裴仍舊是那副措辭，用來反駁沈茜，“明天放學後？對面咖啡館旁的巷子裡？”
他認真看著季清，企圖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一絲恐懼，亦或是退縮，可他什麼也沒看到，彷彿剛才兩人的約定是關於一些日常的事情。
相反的，齊裴心底倒是生出了一絲不祥之感。
難道對方是個隱藏的混混？所以才無所畏懼？
可轉眼想到對方暈倒的模樣，齊裴又否定了自己內心的猜測。
病秧子裡能出什麼戰鬥英雄？
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好。”
季清一口答應了，沈茜看著對峙的兩個人，感覺自己闖入了另一個世界，一個能把約架說得像約飯一樣簡單的世界。
高中男生間的約架就是這麼奇怪，約定好後的兩人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沒有互嗆環節，沒有放狠話的環節，沒有預熱，一切盡要等待真正爆發的那個時刻了。
“喂，你怎麼就答應了，萬一...”
沈茜沒把話說完，總覺得當著當事人的面評價其本身有點彆扭。
何況，對方還是個自己略有好感的人。
可她是真覺得季清打不過齊裴，齊裴混混不是一天兩天了，而季清...
看起來完全不像是會打架的那一類人。
*
回到家的祝瑾黎把口袋裡的那管水果糖放在了自己的書桌上，和自己其他的糖罐擺在一起。
這是屬於她自己打造的幸福一角。
五顏六色的，充滿甜味的一角。
大概是這一角增添了些新色彩，於是連帶著祝瑾黎的夢也被染成別具新意的顏色。
她夢到季清了。
不過僅僅是夢到而已，沒有驚心動魄的情節，只是單純夢到她與他交談，就足夠讓她“蕩氣迴腸”的了。
醒過來的祝瑾黎覺得自己又栽了。
她又一次見色起意了。
就像幾個月前，自己對小乖見色起意那樣。
原來她喜歡漂亮的，有距離感的，可偏偏本質上又有些乖萌可愛的人或動物。
乍一認識自己的某些部分，祝瑾黎也有些訝然。
不過很快祝瑾黎便接受了這一事實。
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但認清自己一點總歸是件好事。
於是在起床看到呼呼大睡的小乖的時候 ，她又沒忍住地進行聯想了。
美色誤人，祝瑾黎有些羞惱地想。
不過就好像你越想要什麼，老天就偏不給你什麼，她一整天都沒找到機會和季清交流。
這種關係就好像，誰都不主動，就不會有事發生。
怎麼就沒有擋不住的緣分呢？
祝瑾黎傻乎乎的想。
在這方面，她真的天真的如同一張白紙。
她和王晨剛從教室裡出來，迎面碰上了隔壁班的沈茜。
“嗨。”
她向他們打招呼。
沈茜也算是高一年級裡的出名人物了。
時尚美人是一方面，頗有御姐的雛形；熱烈多情又是一方面，那就是傳聞男朋友換了三四個，每個還都是大帥哥。
祝瑾黎對此沒有太清楚，對傳聞也保持懷疑的態度，畢竟和她不太熟。
她微微挽起嘴角，對沈茜笑了笑，算是回應。
“幫個忙唄。”
她眨了眨眼，看看祝瑾黎，又看看王晨。
“什麼？”
王晨有些摸不著頭腦，一時沒有想到班上的哪位同學和她有牽連。
“很簡單，幫我叫一下你們班的季清。”
王晨一臉疑惑，他看了看祝瑾黎，對方也是一臉懵。
“我去？”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詢問祝瑾黎。
祝瑾黎咬咬唇，看著懷裡的作業本：“那你去吧。”
“我在這兒等你。”
“謝謝。你們幫大忙啦！”
沈茜喜笑顏開，祝瑾黎看了心裡不是滋味。
在這種一點也不瞭解季清的情況下，說她不會胡思亂想簡直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她會找季清呢？
是之前就認識？
還是想要認識一下他呢？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祝瑾黎的心情都有些低落。
喜歡一個人原來是這樣的，情緒的監測表都綁在對方的身上，心情隨他而起起伏伏。
祝瑾黎不是很喜歡這種感覺。
她也未曾從爸爸媽媽的身上得到過這種感覺。
對她來言，愛是確定的，界限是分明的。
父母從小就教她分享，有愛，同時也教她分寸，有度。
所以她不冷漠，但也稱不上熱情。
她是一個適度的好學生，好女兒，好同學。
青春期的孩子需要一點熱烈對不對？
她看著沈茜微卷的髮尾，有些發呆。
“呃。”
王晨的聲音在身側響起。
“他說他不太舒服，不能出來。”
其實原話只有三個字，不認識。
兩人幹瞪了半天眼，最後王晨落敗，只得琢磨個委婉的措辭，好打發走沈茜。
總有種被人當小兵的感覺，這是怎麼一回事。
王晨暗自腹誹。
“哈？”
“不會已經打完了吧？”
沈茜嘟囔，帶著一臉驚慌在窗側向內張望，只見季清板正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臉上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掛彩。
“嚇死我了。”
沈茜長吁一口氣。
“好吧，”她有點遺憾，看起來季清是個不好接近的主兒，“那我下午再來找他。”
王晨一臉尷尬，祝瑾黎卻心一跳，抓住了關鍵資訊。
“打完了？”
“是什麼意思？”
沈茜剛穩下神，這才好好打量祝瑾黎。
她扎著高高的馬尾，額頭前有兩三縷碎髮，兩側的劉海呈八字形分佈，以一種完美的弧度一直延伸到下巴。
是個典型的清純女學生的形象。
但絕非蠢萌一掛的清純。
沈茜心裡突然有了分警惕感。
“沒什麼。”
“我先走了。”
欲蓋彌彰反而更能引起別人的注意力。
這下王晨也有些好奇了。
“怎麼了？”
等沈茜走遠後，王晨小聲詢問。
“什麼打完了？”
“季清和她怎麼牽上關係了？”
祝瑾黎倒也想知道，可惜有些無從下手。
不過很快，機會自己來到了她的眼前。
“昨天中午那袋東西。”
“我還你錢。”
午飯過後，季清在門口附近終於等到了祝瑾黎。
“哦。”
“13。”
五班位於這個樓層的角落位置，兩人默契地走到走廊的末端。
緊接著，她見季清在光天化日之下掏出了手機。
“誒！”祝瑾黎壓低聲音驚叫了番。
“怎麼了？”
他還戴著口罩，加上音量小的緣故，祝瑾黎沒聽清他說了什麼。
“你幹嘛？”
她抬頭看他，饒是她個子不矮，但她的頭頂也只到他雙唇附近的位置。
“轉錢。”
他眨眨眼，看著她眼神裡的一絲驚訝而有些不解。
“我沒帶手機，”祝瑾黎有些無語，“而且，雖然這兒不嚴查，但也別這麼明目張膽。”
季清看著她巴掌大的臉龐，點點頭。
“聯絡方式。”
“給我。”
一句話總要拆成兩半，祝瑾黎總覺得季清傻呆呆的。
不過這次她明白他的腦回路了。
她把手機號碼給了他，對方就站在對面將數字挨個輸入，祝瑾黎突然有種想要蹂躪他的衝動。
不過還有要事，她還是先壓一壓自己動盪的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