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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走嗎？話說好久沒吃，都有點想念餐廳的雞腿了。”
實質也就隔了一個暑假而已。
朱暢站在祝瑾黎的桌前，一隻手撐在桌面上，一隻手叉著腰，一腳獨立，另一隻腳往後交叉，腳尖著地。
祝瑾黎突然也有點懷念她這種等待的姿勢了。
她伸出胳膊，朝朱暢示意:
“走吧。”
朱暢挽住她的胳膊，衝她擠了擠眼：“不是我說，開學大變樣，變得更主動了。”
祝瑾黎沒說話，只是笑了笑。
“你知道你其實有點不好接近嗎？”
祝瑾黎對此深感疑惑。
“有嗎？”
“當然，”朱暢立馬回應，“我黏著你快半年多了，直到最近我們才熱乎起來。”
祝瑾黎轉了轉眼珠，在思考朱暢所言是否屬實。
“emm…感覺你主動的話，關係才會更快地…呃…怎麼說呢？”
教室裡傳來一陣哈哈大笑，朱暢停止思索，回頭看了眼，在瞥見季清時停住了腳步。
他就安安靜靜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和周圍的喧鬧格格不入，什麼動作也沒有，好像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祝瑾黎順勢看了過去。
“哎呀，忘記給新同學校服了。”
“等我一下哈。”
撒開她挽住的胳膊，朱暢風風火火的跑到自己的位子上拿起校服。
“嘿，”朱暢把校服放在了王晨的桌子上，“同學，老師讓我轉交給你的校服。”
“如果哪裡不合適的話可以向老師彙報。”
對方點點頭，拿過那身校服，沒說話。
朱暢沒啥反應，轉身向祝瑾黎高呼：“我來了小錦鯉！”
祝瑾黎不知道為什麼有些窘迫，尤其是當她看到季清投向這裡的一瞥以後，臉頰突然變得有些熱。
朱暢猛的撲過來，重新握住了她的胳膊，然後一刻也不停留的拉起她，跌跌撞撞般地出了教室的門。
她沒有反應，看來自己的臉蛋應該沒有很紅。
祝瑾黎這麼想著。
“他不吃飯嗎？”
她又下意識地問出聲。
話脫口而出的那一刻她便有些後悔了。
“不知道啊，”朱暢沒有很在意，“可能是不吃午飯那一類的？”
“或者是晚一點再吃也有可能。”
朱暢晃了晃腦袋，好像在思考很多種可能性的樣子。
“哎你別說，”她突然激動起來，嚇了祝瑾黎一跳，“他好像長得蠻漂亮的。”
“嗯？”
“有嗎？”
心虛的心慌的又心不在焉的回應。
“有啊，你沒看到嗎？”朱暢頓了頓，“哦，你可能還沒來得及和他近距離接觸。”
祝瑾黎沒搭話，也沒提昨晚和這個轉校生的偶遇。
因為朱暢並沒有給她回答的機會，絮絮叨叨說個不停。
有點像自己在家的狀態。
“我剛才看到了，他的眼睛很漂亮。”
“而且他有淚痣誒！”
淚痣？
這是祝瑾黎之前不曾注意到的。
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些吃味兒，祝瑾黎努力壓下這不應該出現的奇怪心理。
“那一定很漂亮。”
她附和。
“嘖嘖嘖，不知道得迷倒多少少女。”
“哎喲，這麼一想，我們班上長得好看的男生真不少。”
“怪不得我們班門口附近老是有其他班的女生繞來繞去。”
祝瑾黎被跳脫的思維逗得發了笑。
“你倒是觀察得挺細緻。”
“那是。”
朱暢得意的挑了挑眉。
“不過也是剛才突然想通的。”
“你想想啊，那個範文思，還有王晨，王晨也不錯，性格讓他大放光芒，emm...再加上，加上…”
“徐智賢！”
朱暢突然想到了。
祝瑾黎蹙了蹙眉，腦袋微微歪了歪。
“徐智賢？”
朱暢重重點了點頭：“他這種呆呆瘦瘦的學霸很吃香的。”
祝瑾黎抬頭，想了想徐智賢的樣子，沒能想通。
“好吧，看你的表情好像沒怎麼領略到這種魅力。”朱暢扭頭看了看祝瑾黎，頗有些遺憾地說道。
“那你已經領略到了？”
這話說得很輕柔，完全是一個疑問句該有的樣子。
“我喜歡逗他。”
“蠻好玩的。”
朱暢毫無掩飾地回答。
祝瑾黎眨了眨眼，總感覺聽到了不該聽的東西。
“你幹嘛那副古怪的表情啊！”
“喂，”朱暢有些羞赧，“你可別亂想，我沒有其他的意思。”
祝瑾黎笑出了聲，突然想到了什麼，嘴角的弧度突然變得有些僵硬。
她想起自己生日那天，徐智賢奇怪的舉動。
“認真的說，”祝瑾黎斟酌著措辭，“像他這樣的男生是不是更受你的青睞？”
朱暢的表情就像吃了蒼蠅一樣。
“你在亂講什麼吶？”
“沒有嗎？”祝瑾黎窮追不捨。
這下輪到朱暢沉思了。
“我不知道。”
“算了算了，不聊了。”
“我們都是朋友，不是嗎？”
她有意逃避這個話題，於是祝瑾黎的追問也到此為止了。
不管她的答案是什麼，祝瑾黎總感覺，她應該重新審視一下和徐智賢的相處方式了。
審視那些自己不曾注意過的東西。
男女有別，朋友之間也有界限，她可得好好注意。
這是她上了高中才突然意識到的。
一個特殊的時間節點真的能帶來很多類似成長一樣的東西。
祝瑾黎又悟了。
等兩人回到教室後，才發現教室裡空無一人。
朱暢瞥了眼教室牆上的鐘表，原來兩人吃飯太磨嘰，這時候已經是大家午睡的時間了。
“也就我們兩個選擇不回家午睡是不是？”
朱暢盯著空教室發問。
“我是忘了。”
祝瑾黎扭過頭，有些無奈地衝朱暢說。
假期的生活習慣慣性簡直太大了，大到讓她忘了原來還可以回家睡覺這一說。
“我看你是用腦過度，變糊塗了。”
朱暢重重戳了戳她的胳膊。
“不過還有四十分鐘，你還要回去嗎？”
祝瑾黎想了想家裡的小貓，點了點頭。
“好吧。”
“我只能獨守空房了。”
朱暢嘆息一聲，走向自己的座位。
“我就不送你了。”
祝瑾黎笑了笑，向她說了聲“待會見”，便離開了。
她不得不承認的是，途經便利店時，她又神差鬼使地往裡瞥了一眼。
餐桌區那兒什麼人也沒有。
她下意識地癟了癟嘴，就像自己的小貓不理自己時自己下意識的反應一樣。
果然，回到家的祝瑾黎依舊沒能得到自家小乖的熱情迎候。
來日方長，來日方長。
祝瑾黎安慰自己，順便打個氣。
但心情突然變得有些低迷。
準是考試考糊塗了，她躺在床上這麼安慰自己，目光亂瞟，遊移的視線突然被一團五顏六色的東西吸引住了。
糖。
要不再拿一顆？
反正這個月的份額用光了，而她也不過只吃到一顆而已。
emm...
算了。
祝瑾黎盯著天花板發了幾秒鐘的呆，然後突然起身，從水果袋裡拿了兩顆紅色的糖。
還是兩顆聽著比較好聽。
揣著兩顆糖的祝瑾黎在教室的後門口碰到了中午沒能碰到的人。
他的口罩掛在左耳上，手裡握著瓶鈣奶，白色細長的吸管從瓶口延伸至他的雙唇間，然後消失不見。
握住鈣奶的是他的右手，祝瑾黎瞥見他手指的關節透著淡粉。
突然就想起小乖的粉色小肉墊了。
雙方都放慢了腳步，只不過意圖不同。
她覺得自己的神經都繃緊了一絲絲。
這是新同學，新的同班同學，不再是便利店裡相逢的陌生人了。
所以，打聲招呼可能比較合適？
“你好？”
尾音上揚，更像是詢問的語氣。
她見他又繼續往前走了很小的一步，然後徹底停了下來。
緊接著，祝瑾黎看到了他的淚痣。
他很漂亮。
祝瑾黎滿腦子都是朱暢對季清的評價。
所言屬實！
“你好。”
聲音輕輕的，像一支羽毛搔弄到自己的耳朵，祝瑾黎的耳廓突然有些敏感。
她見他又吸了口鈣奶，大概是快要見底了，瓶子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然後呢？對視一眼再默默走開，各奔東西？
“呃…”
祝瑾黎摸了摸口袋。
“吃糖嗎？”
季清垂眸，向她掌心望過去，那裡躺著一顆紅色的糖。
包裝紙的樣式除了顏色之外，其他的，和他口袋裡那張綠色糖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