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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歡皺著眉看向那處，已經開始推搡起來了。
七天前交了租金，這會兒又讓交，這不是欺負人嗎！
“砰！”
一張桌子被推翻在地。
周圍民眾嚷作一團，都害怕蔓延到自己身上。
齊佑邶和望歡站起來，都看向那處。
幾個穿著官服的人趾高氣昂的圍著小攤的攤主，逼著讓人交出銀子，很是囂張。
攤主慌亂地拿出裝銀子的小盒子，裡面多是銅板，需要數。
官兵裡面就有人不耐煩了，“數數數，數那麼久呢！”
他一把搶過盒子，“這些算是你們這個月的賃錢了，努力做，下月我們再來。”
其他官兵一通起鬨，“走吧走吧，去下一家。”
剩下攤主欲哭無淚的表情，沒有人敢上前幫忙。
“啊！——砰！”
為首的官兵被白易踢了一腳，正好落在剛才他踢翻的桌子邊上，臉被桌腿擦出一道深刻的血痕。
大顆的血從臉上滑至下頜，滴在地上，觸目驚心。
周圍官兵都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睜大眼睛愣神了一會兒才想起把頭頭給扶起來。
指著白易罵：“你好大的膽子！”
“你的狗命是不想要了吧？！”
“看我們不弄死你……”
白易眼睛往齊佑邶那看了一眼，隨後腳步一動，和身邊的幾人一起來了個熱身。
“啊！”
“哦！”
“呃！”
有人血流滿面、有人牙齒脫落、有人屁股嵌在凳子裡、有人軟噠噠地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時間也只稍稍過了一會兒，那些官兵全軍覆沒，響起一片哀嚎聲，沒有了先前那副囂張樣。
白易撿起盒子，也幸好上面有一個蓋子，不至於讓裡面的東西散落在地。又摸了摸那官兵的身前，摸出一錠銀子，一同交給了攤主。
攤主慌亂的接過盒子，拒絕那錠銀子，“不，不用，我們就收回我們的這些就好了。”
“你的這些桌凳也是要他們賠的，收下吧。我們等會兒去這的官府處理這件事，肯定不會讓你們再有這種情況。”
白易把銀子塞到攤主手裡，轉頭拎起先前那個劃了臉的傢伙，冷聲道：“帶路。”
一場欺壓鬧劇以慘烈收場。
望歡和齊佑邶走在後面，跟著他們來到了官府。
她本以為世界和平的情況下，那些齷齪事至少不會擺到明面上來。
畢竟前幾天經過的城鎮還挺和諧的，沒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官府大門修整得還挺氣派的，像是重修過的，很新。
“師爺，趙師爺！救我啊！”
白易拎著後領子的人見著出了衙門的人就趕緊嚎叫了，掙扎著要脫離那隻可惡的手。
白易也沒有慣著他，直接把人給丟在地上，濺起一層塵土。
本來想去街上吃個早飯的趙師爺聽到哀嚎，趕緊上前，“這是怎麼了？”
“趙師爺啊，”王五哭訴著爬起來，小心地捂著臉，來到趙師爺跟前，“我今日去收鋪子錢，被這些不知好歹的人給打了，你看看我這臉、我這手，趕緊把王大人叫出來吧，趙六他們還躺那兒不知情況呢。”
他一臉的血，配上哀嚎的叫聲，看起來很是悽慘。
趙師爺心裡是驚了又驚，剛才拎著王五的人已經讓開，露出後面錦衣華服的兩人。
他深知這來路不明的人肯定不是小人物，連忙彎著腰問：“您二位是？”
王五一看這趙師爺狗腿的模樣，心裡又怒又氣的，但也沒有再叫嚷。
“路過的商人，”望歡答，她往被打的那男的看去，“剛才在街上看到你們府衙的官兵在欺壓百姓，便讓他帶過來問問你們縣太爺這事要怎麼做。”
眼前這個趙師爺看上去倒並不像不講理的人，怎麼手底下的人養得這麼爛？
“哦哦，原來是商人啊，”趙師爺的腰桿子直了點，態度不似剛才那般低微，“那你們也不能這樣隨意把府衙的官兵打成這樣啊，聽王五說還有人躺那邊不能動呢，我們這官兵也只是例行任務，鋪子的賃錢肯定是要回收的啊。”
望歡皺著眉，“租金不是一個月收一次？”
王五瞳孔微縮，往趙師爺身後退了一小步。
趙師爺說：“是啊，當然是一個月收一次。”
“那你們收下的官兵可是變成七天收一次，人家小攤小販的，賺點錢很容易？七天收人家十兩，你們官府的人是什麼街頭惡霸嗎？”
“什麼？！”趙師爺神色震驚，看起來並不知情，他轉頭看向王五，“王五，這位姑娘說的是真的？”
“不是…”王五小心地扯著嘴巴，剛才的傷口疼得他呲牙咧嘴，“當然不是，可能是我們記錯時間了，我們肯定是一個月收一次，每天收賃錢，肯定是會記錯的，他們要是說出來我們肯定是不會再多收的。”
望歡眉頭緊皺，這人還在說謊呢。
他臉上的血已經幹了些，起了些裂紋，看起來又髒又恐怖，“趙師爺，你看看我這樣子……”
確實很難看。
趙師爺臉色為難，精明的小眼睛往齊佑邶那看了又看，暗暗打量。
這人的氣質看起來並不像商人，他咬了咬牙，笑著說：“兩位，這樣吧，我去把我們縣太爺叫出來，由他來決斷吧。”
“要是真是誤會，你們呢，賠點銀子就好，我們府衙也不是不講理的地方，至少要把我們這些官兵的醫藥錢給出了。”
嘿，這本來就是那幫官兵的錯。
望歡冷下臉要開口同他爭辯。
齊佑邶拉過她，捏捏她的手心，對趙師爺淡淡應聲，“你去叫。”
趙師爺瞟了一眼望歡的臉色，並不在意的往裡走叫人去了。
望歡也不是那麼容易上頭的人，齊佑邶開口後她就冷靜下來了，他這樣說自然有他的用意。
於是幾人往裡走去。
那位縣太爺很快出來，他穿著官服，戴著烏紗帽，身姿挺拔，一眼看過去還挺有精氣神。
那名滿臉血的官兵已經不在現場。
望歡往他臉上看過去，他面帶微笑，臉上皺紋很淡，鼻子下留著的些許鬍子並不妨礙他整個人的文雅氣質，他的這副模樣很能得到別人的好感。
王清來到兩人面前，微微笑道：“各位，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齊佑邶手裡牽著望歡的手，眸子微眯，神色不明，看著眼前人開口道：“你府衙裡的人欺壓百姓，你不知道？”
上次來雁城也隔著幾年了，隱約記得這裡治理得挺好。
“這不可能這樣說。”王清表情微變，依舊笑道，“欺壓百姓這種事本官是絕對不會做的，底下的人自然也嚴管著，本官一直牢記食民之祿擔民之憂，絕不可能讓底下人做出欺凌百姓之事。”
齊佑邶眸光微閃，嘴角扯動一下，微涼的嗓音從嘴裡吐出，“是嗎？”
王清聽這人語氣裡的質疑，臉色有些沉下去，“這是當然，本官已經讓人去查了，再等一會兒，等人回報。”
自己的威嚴被一個商人質疑，他心裡升起一絲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