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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母哭著進房，身後跟著幾個婦人打扮的女人也跟著進去，只留下幾個男人在外面沉默著不說話。
望歡瞧見還有一個女人站在一個俊秀的男人旁，並沒有要進去看馮婉的意思，她微斂眼，拉著齊佑邶的胳膊就要往前廳走。
現在這場面看來，馮婉對於馮家來說並不像沒有感情，至少在今晚是不會出什麼么蛾子。
她拉著齊佑邶往前走，寧潯和李樾也跟在後面。
四人的動靜讓馮家在外的幾人臉色都有些許不自然。
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上前一步，眼神略微閃躲，他抱拳，開口道：“是你們送馮婉來醫館的吧，真是多謝你們了。”
望歡瞥他一眼，“不用……”
“謝什麼？”
寧潯板著臉說，“馮姐都快生了，你們還同她吵架，她出門後也不找她，有你們這種家人嗎？你們配當馮姐的家人嗎？”
“要不是她來找我們，要不是她還認識我們，指不定被人欺負成什麼樣子呢，”
她一臉憤懣，瞪著馮家人，對他們的這種行為極為反感。
馮茂臉色一僵，眼神往身旁看去幾眼，最後深呼一口氣，說：“是，是我們的不對，接下來馮婉的一切事宜我們馮家都會處理好的。”
他從懷中拿出兩個紅包，遞給她們，“一點心意。”
寧潯皺著眉看他，不懂他拿個紅包做什麼，想捂嘴？
望歡挑眼，淡聲道：“不用給我們，前面請穩婆時說了，在場幫忙的人都會給個大紅包，你們多準備幾個給他們。”
男人笑了笑，說：“都會給的，這個也請你們收下，這次是我們的錯才讓婉兒受這麼大的罪，全靠你們的幫忙了，一點小心意。”
他笑起來憨厚老實，讓人感覺有一種真誠在裡面。
望歡接過他給的紅包，給了一個給寧潯，說：“馮姐的事你們還是多上點心，馮姐對家人是很在乎的。”
他笑得再真誠都跟她沒關係。只說到這，剩下的該是他們馮家人要想的事。
她拉著齊佑邶往前廳走。
寧潯拿到紅包後，撇了撇嘴，跟著走了。
她知道作為外人不好對人家的家務事說七說八的，但是認識的這段時間來她已經把馮婉當作朋友了，看到她被家人這樣對待，她當然會氣憤。
不過現在看來，馮家人也並不是罪該萬死？
來到前廳，就看見周大夫在抓藥，身邊跟著一個拿著木盤的夥計，木盤裡裝著一小堆藥材。
周大夫往盤子裡丟下最後一味藥材，對著夥計說：“好了，就這些，熬一個時辰後給產婦送去。”
夥計應聲後，就往後院去了。
“周大夫。”
望歡上前，“我看馮姐已經順利生產了，是不是後續就不會再出問題了？”
周大夫隨手拿過一枚新藥材，聞了聞，抬眼看了她一眼，說：“未必，產婦產前受了驚嚇，現在看是順利生了孩子，後面會不會有後症還不清楚，安全過了今晚再說。”
驚嚇？
難怪下午看馮婉好好的，晚上就要生了。
望歡看了一眼寧潯，之前來得匆忙很多事沒有問。
寧潯看向望歡，說：“我也不太清楚，是店小二來敲門說馮姐要生了，我去房裡沒見著什麼奇怪的事，後面小二說有一個女的來找過馮姐，是不是……”
望歡微皺眉，腦海裡浮現下午時馮婉說的他夫君找外室的事。
不過現在想什麼都沒用，馮婉需要休息，也不可能在這時候去問她。
她說：“我們先回去，現在這裡有馮家人看顧，不需要我們，等馮姐休息好了再說。”
寧潯沒有異議，在這裡確實幫不上什麼忙了。
留下兩個人在這裡看著情況，兩輛馬車分別載著人往酒樓方向行進。
大雨下個不停，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聲讓車廂裡坐著的望歡心裡有些煩躁。
剛才那種場景下她心情緊張，聽著馮婉疼痛撕心的聲音她心底一直髮涼，只有齊佑邶的抱抱才讓她好上一點。
但是這一個擁抱並不能消除她對於生孩子的焦慮和恐懼。
她坐在窗邊，和齊佑邶隔著一小段距離，撥出一口氣，眼睛閉上又睜開，抬手把車窗開啟一點，冷風襲來，把她心底的焦慮吹散一些。
外面是大顆大顆的雨點，街邊只有零零散散掛著幾盞昏黃的燈籠，只亮著燈籠周圍的一小圈地方，其餘一片黑暗。
齊佑邶倒上一杯熱茶，挨著望歡坐過去，一隻手摟上她的腰，親親她的側臉，“不冷？”
望歡神情懨懨，望著外面下落的雨點，“嗯。”
齊佑邶把茶杯送到她嘴邊，輕聲哄著，“喝一口。”
望歡張開嘴巴抿了一小口。
剩下的齊佑邶一口喝完，把杯子放桌上，伸手把人都抱到自己懷裡，親暱地在她臉蛋上親了又親，“怎麼心情不好了。”
望歡埋頭在他頸側，悶聲說：“沒什麼。”
齊佑邶扯開嘴角低低笑了笑，親親她的耳朵，“是生孩子嚇到了？”
望歡在他懷裡動動，輕輕嘆了一口氣，小聲嘟囔，“有一點啊。”
齊佑邶清楚一點不是真的一點，微斂眸，把她圈緊一些，又要開口，望歡則已經抬起頭看他，她說：“你說有些男的是不是有病啊，娶的媳婦辛辛苦苦為他懷孕生子，還要在外面偷人，一點禮義廉恥、道德底線、責任教養都沒有，他憑什麼有那種底氣？”
本來是不想同他說別人的私密事的，但是現在就忍不了了，馮婉突然生產很難不想到她男人的那個外室上，一個外室敢堂而皇之的來，說明她是有一定的底氣在裡面的。
底氣是誰給的呢？不言而喻。
“嗯，他蠢得不輕。”
齊佑邶安撫地拍拍望歡的背，剛才在醫館瞧見的那幾人面色閃躲，說話不自然的樣子，結合下午的事，大概能猜出七八分裡面的意思。
他親親她的小嘴，低聲說：“馮婉這事呢，那男人能讓她與他先斬後奏，不顧家人，說明他本身是有劣根性在裡面，是發現早晚的問題，如今暴露出來，看馮婉怎麼抉擇。”
“她提和離了？”
望歡抿抿嘴巴，明白他說的是馮婉，“提了，我讓她找官府作證，避免後續問題，但她還在考慮，可能是怕周圍傳出閒言碎語吧。”
她大概能猜出馮婉的想法，她一個女人，現在還帶著孩子，以後的日子不會平坦。
她是希望她能跳出別人給她的枷鎖，不被閒言碎語束縛，但是這裡對於名聲這種事太過於敏感了，不知道馮婉會怎麼做。
“找官府挺好，看她如何做。”
齊佑邶把望歡的衣服拉上來一點，蓋住她裸露在外的脖頸，“我們不干涉別人的決定。”
“我知道，不干涉別人的因果嘛。”
望歡輕輕嘆了一口氣，歪著頭倒他身上。
有時候說多了別人不滿意反過來又會怪她，身為局外人提點幾句就好，能不能聽進去就是那人的事了。
同齊佑邶聊了這麼幾句，有些困了，眼皮子也有些睜不開，她在他懷裡漸漸閉上眼睛。
齊佑邶低頭，憐愛地親親望歡的臉蛋、眼睛，滿足地把她抱得更緊了些。
剛才被開了一小口的車窗又刮來一陣冷風，他動作輕緩地就要關窗，眼睛瞥到外面的某處，眼神一頓，外面的撐著傘的幾人很快遠離視線，他在窗沿輕釦兩下，關上了車窗。
乘著馬車回到酒樓，已經快到寅時，酒樓點著幾盞昏黃的油燈，只有一個店小二在守著，他手撐在櫃檯上打著瞌睡。
聽到動靜，惺忪的眼睛看到先前出去的幾人回來又閉上眼睛眯了過去。
兩對夫婦的感情真好，都是夫君抱著自己的夫人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