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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皇宮出來，望歡繃著的神經終於落下。
身體還痠軟著，腦袋靠在齊佑邶身上，讓他給自己揉腰。
“沒想到皇后還給了我禮物呢。”
似乎是承認了她這個兒媳，之前不喜歡，換了副模樣倒是變了樣子。
還未成親的那個月，她幾次讓人來請齊佑邶去宮裡，齊佑邶都是直接拒絕，似乎是齊佑邶的態度改變了她？
齊佑邶手上動作不減，按著她的腰，應了聲嗯，親了一下她的額頭，“給就拿著，宮裡那些東西挺多。”
皇后面上對他的示好他知道，但長久以來的隔閡不是那麼容易消除的，只要不做多餘的事，兩人做普通母子相安無事。
望歡挑了挑眉，哼哼兩聲。
“去長青茶樓吧，想吃那裡的點心。”
重新回到京城後，她幾乎沒有在京城裡走動，一直到成親，基本都在太子府裡。
“好。”
馬車來到長青茶樓門口。
齊佑邶扶著望歡下了馬車。
華貴馬車、一對容貌出眾的男女，引來四方注視，直到兩人進了茶樓，才堪堪收回眼神。
店小二引著人往雅間去。
“林姑娘？”
耳邊傳來喊聲，望歡和齊佑邶一同看去。
“江絨？”
望歡驚訝，上次沒有見到人，讓人把東西給送去了，沒想到在這裡遇到兩人了。
江絨和蘇淮坐在原位，江絨朝他們揮揮手，“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你耶。”
望歡讓小二先走，她牽著齊佑邶過去，淺笑道：“我也沒想到。”
“一起坐嗎？”江絨指著她和蘇淮對面的位置。
在京城遇到熟人，心裡總是開心的。
望歡點頭，和齊佑邶坐下。
江絨老早就注意到望歡身邊的人，眼裡閃過驚豔，“這是你夫君？”
望歡彎了眼睛，“對啊。”
齊佑邶不經意地勾了勾唇角，心情很好。
夫君真是個好稱呼。
江絨毫不吝嗇的讚美，“當時你說你有夫君我還不相信呢，你夫君真好看。”
望歡收下讚美，回了個，“謝謝，你夫君也好看呢。”
兩人相視而笑。
蘇淮靦腆的笑笑，叫來店小二，重新上了些點心。
江絨喝下一口茶水，“你怎麼給我送那麼多貴重的物品啊，我收到的時候簡直是要嚇死了。”
那些東西現在放在家裡，她都怕被人給偷走了，出來逛街都心驚膽戰的。
想還給望歡，又不知道去哪裡找人。她也只做了一個好人該做的事，哪裡需要她給那麼多那麼貴重的東西，她都怕死了。
這次出門是怕蘇淮在家裡讀書讀得傻了才出門逛逛，倒是遇到了驚喜。
望歡笑笑，“你救了我啊，救命之恩呢，當然需要好好報答的。”
“這你可說得嚴重了呀，”江絨瞟了一眼齊佑邶，又說：“當時你自己都坐起來了，如果不是我，你可能都進城了哈。”
當時她撩開馬車窗帷看到大冷天的一個衣著怪異的女子坐在枯草中，看起來虛虛弱弱的，如果不是她過去告訴她什麼年份，她哭得暈過去，她估計自己就能站起來走進城裡。
齊佑邶眉心擰了一下，才知道眼前這兩人是救瞭望歡的人。
他不動聲色地給望歡遞過一杯茶水，聽她們說話。
望歡接過小杯子喝了一口，看著江絨，“我昏迷的那幾天，你盡心盡力地照顧我啊，這份恩情是要還的，你就別謙虛了。”
江絨呵呵笑著，開玩笑道：“你給我們送的東西估計夠我和蘇淮用上一輩子了，沒想到救了你，我們的下半輩子都不用為錢發愁了。”
“那挺好呀，這樣蘇淮就能安心備考了，你也能做你想做的事啊。”
當時在蘇淮家時，能看出他們家裡並不富裕，他們還有一位喝藥的老孃。可是還想用銀子給她請一個丫鬟照顧她，他們的這份好心值得那份報答。
齊佑邶一隻手攬過望歡的腰側，給她按揉著，也聽出來了，這次春闈對面那個男的也要參加。
他的眼神往蘇淮那輕輕掃了一眼便收回眼神，如果是個有才能的，給他行些便利的事倒也不是不行。
蘇淮礙於對面的人的強大氣場，一直微微笑著，並不多話。
“蘇淮哥哥！”
一聲嬌俏的女聲傳來。
蘇淮和江絨瞬間都變了臉色。
望歡看去，一個錦衣華服的姑娘正蹦蹦跳跳地往這邊來。
蘇淮扯開嘴角，似乎叫得艱難，“楚表妹。”
楚嘉柔嬌嬌笑著，“蘇淮哥哥，好久沒見到你了呀，你們搬到哪裡去了？”
江絨板著臉，“關你什麼事？”
這個楚家大臉表妹明知道蘇淮有了夫人，還想同他拉拉扯扯的，要不是礙於在楚家住了幾日，不然她就給她拉到公堂上讓官爺做主了。
就算民風開放，一個姑娘家纏著別人的夫君，也是不知廉恥的吧？
楚嘉柔扁著嘴，帶點委屈，“蘇淮哥哥，你看她，一點禮貌都不懂，我在跟你說話，她插什麼嘴啊！”
望歡嘴角抽抽，眼前這位姑娘似乎沒認清人家是夫妻呀。
蘇淮：“楚表妹，阿絨是我夫人，她想如何說就如何說，你回去吧，那幾日住在楚府多有叨擾，是我們麻煩了。”
楚嘉柔撇了撇嘴，“做什麼要搬出去呀，住得不是挺好的嗎？”
江絨依舊板著臉，“好什麼好，等著你來騷擾別人嗎？”
楚嘉柔臉色一變，沒想到江絨這麼不留情面，往周圍一看，才看到旁邊坐著人。
齊佑邶臉色淡淡，並不在意周遭發生了什麼，把盤子裡的果子切成小塊狀，用小叉子給望歡嘴邊喂去。
望歡微張嘴巴，吃了。
“嘉柔，你怎麼走這麼快。”
一聲厚重的男聲也往這邊過來了。
蘇淮的臉色又是一變，把江絨往自己身邊移了些。
楚嘉柔微低著頭看向不認識的兩人，特別是那個男人，心裡跳動，有些失神。
這人竟比蘇淮長的還好看。
楚毅見自己的妹妹不搭理自己，面色不悅，走過去，結果看到江絨在，臉色又高興起來。
眼神掠過蘇淮，略有些嫌棄，這個家裡窮得要死的親戚能娶這麼好看的娘子，也是走了狗屎運了。
他笑眯眯地看向江絨，“江絨，你也在啊？”
蘇淮面色一冷，“在不在也不關你的事。”
這楚毅曾有一次趁著他出門去堵江絨，對她言語輕浮，江絨大喊，才把楚家家主給叫來，不然還不知道出什麼事。
再後來，兩人就搬出來了。
楚毅接受不了這窮男人對自己這樣說話，想自己平時也是被人捧著的，當即就嚷起來，“你說什麼呢你？找死啊？”
望歡這會兒看明白了，這江絨和蘇淮這對小夫妻竟然被人雙雙看上？
聽這說話的樣子還都是認識的？
也是走了狗屎運了。
江絨啪的一聲拍在桌面上，站起來，怒瞪兩人，“你們這楚家兄妹能不能要點臉，別人都已經避開你們了，還來糾纏，信不信我告到官府去？！”
楚毅看到江絨這副生氣的模樣，並不惱怒，反而笑了，“做什麼這麼生氣，我們也只是過來打聲招呼而已，蘇淮那個死讀書樣，也不知道你看上他什麼了？”
楚家也有春闈的考生，在他看來並不稀奇，而且楚家富裕，是蘇淮比不過的。
蘇淮也已經站起來，他的身高比楚毅高上半個頭，只是沒有他壯碩，所以氣勢有點低。
他面色冰冷，“楚毅，我和江絨已是夫妻，你要還要點臉，就滾出去，不然我就告到你爹那裡。”
楚毅的爹還算不錯，上次那事聽說他被打了十幾鞭。
楚毅一聽到他爹，他的臉就有些扭曲，拉過楚嘉柔的手，就想要走。
結果轉眼間，就看到望歡了。
瞳孔睜大了些，又注意到旁邊的人，撇撇嘴。
望歡拉著齊佑邶起身，打算等會兒問清楚江絨他們是什麼情況，幫他們解決吧。
齊佑邶一臉平靜，動手給望歡整理衣襬。
“走了嘉柔，這兩人不待見我們看不出來嗎？有這種親戚真是倒了黴了。”
楚毅一手拉著楚嘉柔，往望歡身旁經過。
另一隻手不經意地想要碰一下望歡的袖子，在他還未收起激動的眼神時……
“啊！”
一聲重物掉地的悶重聲。
望歡的眼睛早被齊佑邶蓋上，一隻手繞過她的腦袋捂著她的眼睛，往自己懷裡帶。
齊佑邶臉上沒有半點情緒，在望歡掙扎時，輕聲哄道：“乖，別看。”
似乎發生了無足輕重的小事。
“啊啊啊！”楚嘉柔的尖叫聲和楚毅的痛叫聲響徹整間茶樓。
耳邊慘叫不止，望歡雖好奇，依舊乖乖由他摟著。
江絨和蘇淮臉色變得慘白，蘇淮把江絨拉到身後。
不知道怎麼回事，楚毅的手被切了一刀，手肘處的切口整整齊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