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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地方）
姜逢睡醒的時候已經時近午後。
渾身都散發著痠痛，像是睡夢中平白被人揍了一頓，坐起身的時候才斷斷續續想起來發生了什麼。
房門緊閉，客廳隱約傳來咕嚕咕嚕的燒水聲。
摸出手機看了一眼，許易連發十幾條訊息控訴怎麼上午沒在圖書館看到她的人影。
訊息從質問逐漸演變成一連串的“我懂”，“好好休息”。
姜逢頭有點大，給她回了條遲點去後，扶著床沿下地。
她拉開門，江予淮正單手插著兜站在灶臺前盯著水壺，另一隻手捏著手機在看，聽見聲音回頭：“醒的還挺早。”
腦中莫名回憶起一些片段，她頓時就有些無措，呆怔在房門口，進不得退不了。
水壺發出汽鳴聲，江予淮關上火，耐心地等沸騰過去才慢條斯理衝開陶瓷杯裡的蜂蜜。
“喝完去洗漱，帶你出去吃飯。”
他做這些的時候很熟練自然，像是在腦中演練了無數遍。
姜逢接過溫熱的水杯——兌了半杯涼水，溫度剛剛好。
她速度很快地抿了幾口，下.體的不適難以忽略，於是不安地夾了夾腿。
江予淮將她的動作盡收眼底，很淡地笑了下，沒說什麼。
恰巧電話響起，他轉身去陽臺接。
這給了姜逢緩衝的時間，她放下水杯，幾乎是疾衝去了衛生間。
痛，又痛又酸又麻。
坐在馬桶上，她終於遲鈍地將那些零星片段連線完整，忍不住以手覆面，企圖給突然躥紅的臉頰降降溫。
她不知道自已是幸運還是不幸。
幸運的是江予淮在性.事上並沒有讓她失望，她一晚上脫的水趕得上四五個八百米來回。
不幸的是太優越了，她被翻來覆去的索取，到最後嗓子都啞的冒煙。
記不清是什麼時候結束的，只記得清理的時候她又累又困，靠著浴缸都昏昏欲睡。
……
總之很恐怖，連帶著現在看見江予淮就一陣哆嗦。
慢吞吞從衛生間走出來，江予淮已經結束了電話，穿戴齊整地坐在沙發上若有所思。
姜逢問：“你發什麼呆？”
他偏過身子指了指某塊地方，“弄髒了。”
誰弄的，怎麼弄的，姜逢再清楚不過，她僵著臉色回：“打擾了…”
就不該問。
江予淮站起身，“我買個新的。”
想了想又補充，“大點的。昨天你都坐不開。”
姜逢更難堪了，“你閉嘴吧。”
他過度坦然的態度讓姜逢有點點不爽，覺著憑什麼發生關係後自已要緊張避諱，而他卻能這麼淡然自若。
於是等電梯的時候她儘量維持沉穩，走進去時才不鹹不淡地點評：“有點一般。”
江予淮按鍵的手就這麼一頓。
很好！
扳回一局。
姜逢很滿意，別過頭偷笑。
去學校的路上，江予淮保持沉默，專心致志地開著車。
他沒什麼反應，姜逢就把這事給拋到腦後了。
直到抵達的時候，她解開安全帶要下車，江予淮拉住她，歪著頭問：“真的很一般？”
姜逢：“…？”
他表情有些玩味，短短几個字資訊量卻巨大，好像在說“你的表現不是這個意思”。
氣急敗壞的又成了姜逢。
她摔了車門，走出去幾步覺得還是不解氣，又折回來，掏出手機飛快地點了幾下。
手機提示音響起，江予淮點開一看，是個五塊錢的轉賬。
“你就這個價！”
他也不氣，撐著方向盤問：“不包個月嗎寶寶。”
“……”
包個鬼。
許易連連感嘆：“太快了，太快了。”
滿打滿算確定關係有一個月嗎？好像差不多。
她覺得姜逢一定是被色誘了，否則以她的性格根本不像是進展如此迅速的人。
但思來想去，許易還是中肯地總結：“不過按你倆認識的時間來看也不算快。”
她湊過來壓低聲音：“感覺怎麼樣？”
姜逢抬起頭呆望著天花板，很輕地啊了一聲。
“出乎意料。”
許易：“嘶…江予淮可能是爽文男主。”
不能再繼續聊下去了，姜逢趕緊打住，強迫注意力往復習資料上放。
期末還有三天，她提前叮囑了江予淮三天內不許找她，不許亂髮訊息，自已卻沒事眼神就往手機上瞟。
最後一科考試結束，姜逢走出教學樓，才發現天忽然陰了。
狂風席捲樹枝，落葉被捲到空中亂舞，要下雨的預兆。
和許易打過招呼後，她捂著凌亂的頭髮往校門口衝，打車軟體上的單子一直沒人接，與此同時，驚雷響起。
這個季節雷雨很少見，她恍然有種回到夏天的感覺，但風又冷又急地灌進脖子裡，中斷思緒。
她站在便利店門口怔了一秒鐘，很短促的時間。隨後取消訂單，給江予淮打去電話。
幾個嘟聲後，天已經暗的像世界末日，但他沒接起。
雨滴轟然傾盆落下，密集落在頭頂延伸出來的遮陽篷上，發出節奏很快的悶響。
匯聚起來後，又傾斜灑下來，在眼前連成斷斷續續的線。
雨水打在腳邊，姜逢低頭看了一眼，往後縮了縮。
電話被掐斷。
她只能退出微信重新進入打車頁面，顯示前方排隊二十三人。
沒辦法，只能等了。
外面太冷，她反身進便利店，買了一盒關東煮，坐在窗邊慢悠悠地吃。
歡迎的機械提示音反覆響起，陸陸續續有人走進來，買傘的，躲雨的。
這場雨來的猝不及防，不止姜逢沒有準備。
店外的串燈亮起來，暖光直直照在她頭頂，但沒一會兒，面前的光又暗了下去。
她抬起頭，那道身影隔著玻璃和她對上目光。
然後曲起手指在玻璃上輕輕地敲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