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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白金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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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小的窗戶望出去,太陽似乎剛剛漏出一條光的縫隙,溫柔的很,卻依舊讓人無法直視,有時候,薄霧般的雲層會遮住這一縷光,讓人得以靠近片刻。

蔣薇的臉似乎被這朝陽的光芒染的紅撲撲的,她反覆整理自已的制服,端上標準的空姐微笑,拉開簾子的那一刻,她還是被陽光閃了一下。

趙聞旌總是坐在那個位置,他沒有像往常一樣閉目休息或是看向窗外,而是在她出現的第一秒便盯著她,她不敢回看過去,只是走到他面前,順從地半蹲下,輕聲問他需要什麼。

趙聞旌的目光從她的頭髮落下,掠過她完美的耳廓到達恰到好處露出的半截鎖骨上。

“麻煩幫我拿個毯子,謝謝。”他的聲音比往常鼻音更重,蔣薇那一刻覺得他更有男人味了一些。

“好的,趙先生。”

趙聞旌又朝她笑了,他的溫柔,他的渾厚的鼻音,還有他恰到好處的別緻的香水,他的品味和格調,很容易便融化了她。

飛機在巴塞羅那降落,機場像個巨大的放射物質,無時無刻不在向四處傳送射線。人流永遠比心流迅速,還沒等蔣薇炙熱的心冷卻,人群早已不再,而白金卡也不知所蹤。

雯雯勾住蔣薇的脖子:“今晚是不是不回酒店了?”

蔣薇道:“什麼跟什麼!

雯雯道:“那‘白金卡’的眼睛從沒有從你身上移開過,有句俗話說的好,世界上有三種東西是不能掩飾的,咳嗽,貧窮和愛。”

蔣薇打她:“盡瞎說了!”

雯雯道:“‘白金卡’是塊肥肉,好好把握。”

雯雯是比蔣薇老道得多的空乘,心明眼亮。她說難得,便真的難得。蔣薇和雯雯正在享用酒店的晚餐,蔣薇的手機震了一下。

“蔣小姐,明天有空嗎?”

蔣薇的心也隨之一震。她波瀾不驚地品嚐完晚餐,回到房間,洗了個澡,將頭髮裹入毛巾中。肩上的水珠反射著屋內的暖光,她拿起手機輸入早已構思好的話。

“明天休息。”

對待“白金卡”這樣的男人,樸素且真誠才是最具殺傷力的武器,她不是沒有想過要撩一撩,可是對於閱女無數的男人來說,早已稀鬆平常見怪不怪了。

“那明天我來接你。”

和趙聞旌在一起,蔣薇去了巴塞羅那最豪華的酒店,享受了最高檔的服務和美食,在這座地中海邊的美麗小城裡,趙聞旌用金錢和地位為蔣薇堆起了一個完全不同的階級的世界,這不是她第一次來這個城市,這也是她第一次來這裡,而此刻這種快樂是與一個男人有關的,人們常常將這稱作愛情。蔣薇以戀愛的心境漫步在海邊,夜風吹來,將遠處的天遠處的海的藍色越吹越深,蔣薇的頭靠在趙聞旌肩上,貪婪的呼吸著他周圍的格調和品味。他告訴她,他特意會搭乘她所在的航班,坐在那個最容易看到她的地方,他總是偷偷的看她,直到她真正注意到自已。

蔣薇笑:“別騙我,我才不相信你這麼內斂且卑微。”

趙聞旌揉著她的頭髮,深深吸了口氣:“的確,我從不在女人面前這樣,除了你。你在飛機上走來走去,我卻在想象著,你長髮散下,牽著我的手,和我一起走在香榭麗舍大街、菲利摩爾花園、愛琴海邊...whatever,隨便什麼地方,你飛去哪我便去哪。”

蔣薇的臉像是傾瀉的紅酒,一不留神倒在趙聞旌的胸口,她以為趙聞旌會掰過她的臉,無法剋制的吻她,這樣她便會染醉他,讓他徹底沉迷於這地中海的風中。

但他沒有。他說:“抱歉,我有些感冒,為你健康著想...”

蔣薇沒有說話。

他又笑了,揉亂她的發,“你要知道,如果我沒有生病,我們現在便不會在這兒了。”

蔣薇更靠近了些,鼻息撲打著他的頸,“那會在哪?”

他指了指遠處的酒店:“在那裡的最高層。”

謝億歡笑她:“禁慾的總裁最是迷人了。那後來呢?”

蔣薇敲敲她的腦袋:“後來我不是來見你了麼!想什麼呢。”

謝億歡哀嘆:“倒是我成了惡人了。”

而只有蔣薇自已知道,這種戀愛來的時候洶湧澎湃,當他離開的時候,蔣薇總是空落落的,像是做了一個真實又殘忍的夢。趙聞旌很少聯絡她,只有當他空閒的時候,他才會買張她航班的機票,再次坐在那個位置。於是他們又會在一個陌生的歐洲小城降落,享受那個城市所能提供的最頂級的服務。然後,蔣薇會被接進高檔的總統套房。

她告訴他,這是她的第一次。他只是笑笑,一種不合時宜的笑——蔣薇不知道他是不相信還是不在乎,總之他繼續溫柔的吻她,以至於她很快將這個笑帶來的不適感忘卻。當他到來的時候,她突然發現自已沒有任何拒絕的權利,她享受了而他付出了,他的手控住了她,她身體的所有秘密都將向他展開,自願的、強迫的,美麗的、醜陋的,那些來自青春的生長印象,一瞬間破碎了。她告訴自已,他在乎她的健康,他為她隱忍剋制、他為她付出寶貴的空閒時間,這都是他應得的。

“我會很輕的。”他在她耳邊絮語。他軟綿綿的聲音很會勾起女人的慾望,可蔣薇像海綿一樣吸收他的詞語,句子,沒有聽到一句有關“愛”的字眼。她的傷心慢慢溢位,這股力量比他想象的更為綿長,一直流淌、蔓延,來到她的胃,侵襲她的肝臟,貫穿她的食管,來到她的口腔,鼻腔,最後化作眼淚佈滿了她整個眼球,晶瑩的淚水流下,染溼酒店的絲質枕頭。他滿意地笑了,然後吻了她的眼淚。

“你愛我嗎?”蔣薇問。

“什麼?”

“你愛不愛我。”

聽起來像是女人蓄意的撒嬌,專挑這種時候問出,有些傻氣,他哼了一聲,粗重的撫摸她的臉,吻她的耳垂,含糊地說出:“愛。”

蔣薇滿意地笑,一句沒有主語和賓語的肯定句,將她所有的疑慮和不安掃去,那一刻她寧可相信他們會白頭偕老,男人怎麼想的,她不知道,但他顫抖著高嘲了。

沒有比現在更美好了,蔣薇想,她擁有了他的全部,未來可能有他的孩子,她愛他,她願意為他生育,而他會娶她。

和總裁在一起,這才是常態,偶爾被遺忘,偶爾的浪漫,偶爾的性。蔣薇只能等待。

蔣薇本來準備等著謝億歡放假後,一起回老家的。可沒過幾天,趙聞旌打電話打來,邀她去熱帶的島嶼過冬。距離上一次聯絡,已有整整一個月的時間。蔣薇很快收拾好行李,臨走時,謝億歡嗔怪她,平日裡教導她要欲擒故縱,怎麼一到自已身上全忘了。她說,要是一般男的這一招可以,對“白金卡”這樣的人怕是要弄巧成拙。謝億歡笑,那就祝你早日做上總裁夫人。

年三十那天,雪像鵝毛一般,在天空中搖搖欲墜,謝億歡穿著厚重的鵝粉色羽絨服,層層圍著藍色的圍巾,把大半個頭都包住,她是在美術館守到最晚的人,她買的那班動車,將將可以趕上回家吃年夜飯。周冬鳳總會在這個時候拿出她的絕手好菜,數量也比平日裡的多一些,因此年夜飯總會比平時晚上一個小時,謝遠峰往往幫著洗幾樣青菜,便會窩在沙發上看央視的春晚揭秘之類的節目,這時候他總會誇上幾句媳婦的能幹和賢惠,周冬鳳收穫了一年一度的丈夫的讚賞,便也獲得了一年之中最為欣慰的時刻,而謝遠峰常常覺得是自已貢獻家裡最和諧的一幕。

謝億歡到得晚了些,列車就要開動,巡視的列車員不耐煩的朝謝億歡揮手,示意她趕緊上車,謝億歡奔向最近的車廂門,很快,列車便開動了。

她沿著細窄的走廊往前走,像是走在一葉狹窄的扁舟上,隨著水波左右晃動,她踉蹌著藉著力前行著,偶爾有迎面而來粗魯的大漢,偶爾有行動靈活的中學生模樣的人在後面跑跳,她的腳下不敢停,卻又要萬分小心避免撞到走廊邊座位上的乘客。穿越了幾個車廂,就像穿越了幾種人生。

謝億歡的座位是三人位的中間那個,她終於落座,舒了一口氣。由於剛剛的焦急奔走再加上車廂內的暖氣,她感覺有些熱。剛脫下羽絨服和圍巾,就聽見旁邊的人喊她:“謝小姐?”

謝億歡一看,男人有些眼熟,清秀的面龐,臉色有些蒼白,胡茬有待修剪,脖子上深灰色的圍巾色澤很好,還有Polo衫上的logo都顯示出這男人的階層——也許他真不該出現在二等座車廂內。

“還真是,”男人笑了笑,順勢揉了揉自已的太陽穴,“真巧。”

謝億歡點點頭,道:“您好。”

男人打量了她一番,大概看出來對面這人並沒將自已認出來,也收起笑容,抽出前座椅背上的旅行雜誌翻看起來。謝億歡見狀也收回視線,調了調座椅,以最舒服的姿勢度過這為期4個多小時的旅程。

謝億歡是被一陣劇烈的叫嚷聲吵醒的,她迷糊地睜眼,一個高大的禿頭男人正在喋喋不休,似乎在爭論誰搶佔了他的位置,還揚言要把列車員叫來,將此人列入失信人名單。謝億歡朦朦朧朧地好像聽到自已身邊的那人在據理力爭,指責那人太過出言不遜,突然那禿頭一把抓住謝億歡的領子,狂躁地嚷著什麼。謝億歡來不及掙扎,便被另一人攔入懷裡,他扣住禿頭的手,迫使他放開了手。

謝億歡這才徹底清醒,原來佔禿頭位置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她!她拿出自已的車票,才發現自已找錯了車廂,她連忙跟禿頭道歉,拿上厚重的行李和衣服,準備離開,她身旁那人接過她的揹包,跟她一起出了座位。

“啊,謝謝啦。”謝億歡連忙點頭,卻不知稱呼他什麼。

“也好,重新認識一下。”那人低頭笑,“我是袁清。”

“啊,哦,是你,抱歉...”謝億歡拍拍額頭。

“倒沒關係,在陸家我本是最不起眼的一個。”袁清笑。

“哪有哪有,剛剛謝謝你了,本來是我佔了別人的位置,還麻煩你幫我說話。”謝億歡說,“不用麻煩了,我自已揹包就好。”

“你就讓我送你過去吧,剛剛跟那彪形大漢吵了一架,現在在那兒坐著也不痛快。”袁清又笑。

“好。”

兩人一路無言,走了兩個車廂,袁清幫謝億歡放好行李後,順勢坐在她身邊的座位上,謝億歡不知道說什麼,只是一味的謝謝著。袁清淡淡的笑著,這笑似乎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他和金色嶼灣那天完全不一樣。在陸家,他唯唯諾諾,在陸徵面前他卑微像一粒塵土,可現在他卻是清冷的寂寞著。他不願離開謝億歡身邊,螻蟻有群居的習性。

“陸小姐...最近怎麼樣?”沒什麼好說了,謝億歡努力不讓氣氛太尷尬。

“她,還是那樣...”袁清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不是厭惡,只是煩悶著。

“哦,那其他人呢?”謝億歡又問。

“都好。”袁清說。

“你呢?”

“我...我都習慣了。這麼多年。”袁清笑。他皺著眉,眼裡卻流露出巨大的悲傷來。謝億歡被這悲傷灼傷,移開視線。

“謝小姐,你怎麼樣?”袁清問。

“我,找了份工作,找了個地方住,日子還過得去。”謝億歡說。

“謝小姐一個人嗎?”袁清說。

“是。”

“這樣啊,我還以為...”袁清面露驚異,但他很快恢復如常,“挺好,挺好。”

兩人沉默了一陣,袁清有些坐立不安,不久便離開了。可謝億歡總覺得他好像有什麼未說的話。她腦子裡有些亂,不知道為何,只要和陸徵扯上關係,她的腦子就不能正常運轉,她盡力去釐清這一切,可這男人像個像個巨大的謎團等待著他去拆解,她與那個世界似乎隔著巨大的虛無的殼,而他安靜地待在那個世界,絕不主動靠近她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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