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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後,老師在班級裡通知完寒假相關事項後,假期正式開始了,楊一然也覥著臉到年級部頂著鄒主任兇惡的眼神把手機拿了回來,一再保證不會私自帶手機到學校來了。
教室裡學生們在歡呼聲中收拾著自己的東西準備回家。
“你要不把我兒子給我帶回去過年吧,”徐扶光看著楊一然桌上的小仙人柱說,“哪有孩子一歲就離開媽的。”
在楊一然把自己的盆栽帶到教室的第一天,徐扶光就兩眼放光地盯著這三根小仙人柱,親切地稱呼他們為自己的兒子,每天在親主人的眼皮子底下抱著盆栽出去走廊上曬太陽,又認真地澆水翻土。事實上班上帶小盆栽的學生還挺多,開花的不開花的,矮的胖的,但偏偏似乎只有這三根歪歪斜斜的仙人柱入了她的眼。
楊一然把小盆栽放進自己的收納箱裡,微笑著說:“別亂喊,不熟。”
“兒砸,”徐扶光依依不捨地看向那三根仙人柱,“咱娘倆最終還是要被分開了。”
楊一然衝徐扶光比了箇中指,繼續把書桌裡的東西都往收納箱裡面放。
徐扶光回了個相同的手勢,哼了一聲也繼續收拾起自己的東西來。
“狗子!然砸!”
兩人停下手裡動作看向陳彥,當事人正抱著自己的書在右邊衝他倆喊:“我先走了!我媽來接我了!假期聯絡!”
“你妹夫,小點聲,”徐扶光嫌棄地看向陳彥,轉過身繼續收拾起來,“就隔兩米你喊得跟兩百米外似的。”
楊一然衝陳彥不耐煩地揮揮手說:“快走快走。”
陳彥一臉不捨地看向自己的兩個好友,又和周圍的學生說了再見才離開了教室。
“你對彥砸的態度能不能好點,”徐扶光說,“我這個旁觀者看了都覺得心寒。”
“好,下輩子改,我先走了。”
楊一然剛出教室就被人叫住。
於禎裕抱著自己的書,笑著看向他,“楊一然。”
楊一然衝她點點頭,笑著應了句,看向她抱著的厚厚一疊書問了句,“需要幫忙嗎?”
女生用力搖了搖頭,笑著和他一起往樓下走去。
“你假期的時候是在家學習嗎?”於禎裕輕聲問他。
“那倒不是,”楊一然說,“我大多數時候和陳彥他們一起去書店或圖書館。”
“真好,”於禎裕感慨一句,“你們是家離得很近嗎?”
楊一然想了想說:“一般,我坐公交得半小時,他倆也差不多。”
“你們在哪個書店或圖書館啊?”於禎裕又問了句,“我可以一起去嗎?我自己在家的話效果不太好。”
楊一然不在意地說:“你來唄,就大樂廣場那邊。”
於禎裕臉上露出笑容,對楊一然:“那我能加你微信嗎?到時候聯絡你。”
“嗯好,你在班群裡面加我吧。”楊一然點點頭說。
經過一樓走廊的時候,身後有人喊了一聲“周相珵!”
楊一然聽到有人喊這個名字的時候習慣性地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自己身後走廊來來往往的學生太多,也不知道叫的是哪一個。
於禎裕也跟著他回頭看了一眼,楊一然笑了笑,繼續往前走著。
放假後徐扶光就到琴行上起了吉他基礎課,詢問完老師後又買了一把適合新手的古典吉他。
自從知道手指容易磨出繭子變醜後徐扶光練習的時候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在陳彥又給調了弦距講了力度把控後才放心一些學了起來,但還是因為害怕手變醜了,每次練習都不會超過半個小時,因為也不算是毫無天賦的愚笨學生,她的技術緩慢提升。
放假後的第二天,楊一然和陳彥、徐扶光三個人坐在一家咖啡館裡,徐扶光笑著說:“我給你倆買花了。”
陳彥面帶疑惑問:“你發橫財了?”
楊一然說:“你該不會給我們買塑膠大假花吧?”
“不能想我點好,”徐扶光不滿地說,“就是想對你倆好點,畢竟快過節了,你們就當新年禮物的附贈品。”
聽到這話,楊一然搖搖頭,陳彥也搖了搖頭。
楊一然開口說:“可信度不高。”
徐扶光嘆氣一聲,喝了一口咖啡後接著說:“知道你倆糙,我給你們選花開的大還好養活的那種,不需要怎麼養護自個兒主動開大花那種。”
“欸我喜歡這種。”陳彥開心地說了句。
“你倆快遞收到後,記得種上,”徐扶光說,又嘆息一聲,“我的三天了還沒發貨,尼瑪我還選的空運。”
楊一然說:“別給我買了吧,我其實更愛種大樹。”
“逆子,”徐扶光指著楊一然,咬牙切齒地說,“給我種。”
“種種種,”楊一然敷衍著比了個可以的手勢,翻開自己放在桌上的練習冊說,“不提這事兒了,學習吧。”
“狗子,”陳彥說,“你明天可一定要起來,別像今天這樣去圖書館都沒位兒了。”
徐扶光立馬收了氣焰,雙手合十衝兩人拜了拜,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大哥們我錯了,明天一定起來。”說完立馬不再吱聲,戴上耳機也翻開書準備做題。
三天後中午一起吃飯的時候,徐扶光得意地看向自己的兩個好友,開啟手機相簿給他們看自己種的花,樂呵呵地說:“我覺得我老了可以去當花農。”
楊一然懷疑地問:“別人要你嗎?”
陳彥也認可地點點頭說:“萬一給人花全養焉了”
“什麼給人養焉了,”徐扶光瞥了一眼陳彥,不屑地說:“那是你。”
“你都養不活,”陳彥擔憂地說,“到時候養花一週負債十萬。”
“你妹的,”徐扶光生氣地對陳彥說,“你看看我剛發那幾張圖,養多好。”
“網圖。”楊一然來了句。
“你嚯嚯這些嬌花,”陳彥點點頭跟著說,“估計兩天全養沒了。”
徐扶光瞪了兩人一眼,“你妹夫,買來都是生花苞,從雲南運過來的。”
陳彥很認真地說:“不信。”
楊一然說:“P的”
“你們就是嫉妒我,”徐扶光說,“嫉妒我能給花兒養大。”
楊一然搖搖頭說:“不可能。”
“你倆一個給不死鳥養死,”徐扶光看了楊一然一眼,又指指陳彥,“一個給仙人掌養死。”
楊一然聽到後半句的時候得意地插了句:“我的仙人掌沒死,又活了,養的還挺好。”
徐扶光說:“我養鮮花。”
楊一然說:“仙人掌也是花。”
徐扶光不屑地說:“你養野獸。”
楊一然笑著說:“我昨天也在網上看鐵線蓮花苗,評論區一個人問她的花苗怎麼種土裡三天了還是蔫巴的,我一看,那倒黴孩子把根放上面頭埋土裡,這人是你嗎徐老師?”
陳彥聽到這忍不住笑起來,一臉打探的表情看向徐扶光,“哈哈哈是你嗎狗子?”
“仙人掌放沙漠都不死的品種,”徐扶光微笑著看向楊一然,“你好意思跟我炫耀。”
下午三人從圖書館出來的時候,徐扶光沒頭沒腦地來了句:“將來我老了,就去雲南。”
“你去能幹嘛?”楊一然一臉打趣地看向她,“嚐嚐大象啥味?”
“去你妹的,”徐扶光罵了他一句,臉上又露出憧憬的表情,“我是去建設祖國大西南,順帶種花、採茶、挖菌子。”
“狗子你別想不開啊,”陳彥一臉憂心地說,“你要是跑去種花採茶曬得焦黑……”
“你別說話。”徐扶光趕緊伸手攔在陳彥面前打斷他,“不盼我點好。”
楊一然被陳彥的話逗得哈哈大笑,摟著陳彥的肩往前走。走著又想到什麼,偏頭看向徐扶光,對她說:“交給你個任務,你回去拿軟尺量一下你手一圈多粗。”
徐扶光一臉疑惑地看向他,問:“幹嘛。”
楊一然晃了晃自己的手腕,“送你個禮物。”
徐扶光面帶笑意,開心地說:“這麼好啊哥哥。”
陳彥弱弱問了句:“我呢哥哥?”
楊一然面不改色地問:“你誰?”
陳彥一步跨到楊一然面前攔住他,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楊一然的鼻子說:“負心漢,你忘了大明湖畔的陳彥了嗎?”
“怎麼了怎麼了這位女士,”徐扶光手作話筒湊到陳彥面前,咧著嘴大笑,“有什麼隱情需要本臺記者幫你曝光的嗎?”
陳彥聽到徐扶光的話,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淚委屈地說:“你們倆都欺負我,我要絕交。”
楊一然笑著問:“散夥飯吃什麼?”
徐扶光比著話筒的手又往陳彥面前湊了些,笑著問:“吃什麼?”
晚上回去楊一然拿起手機看到朋友圈有人發剛上映的那部漫威的電影,在群裡發了個訊息。
楊一然:明兒下午一起去看電影啊。
陳彥:去。
徐扶光:去。
收到回覆後楊一然放下手機從書架拿了本看到一半的書,坐到床上看起了書。
等到要睡覺的時候楊一然合上書,開啟手機才看到於禎裕給他發的訊息。
於禎裕:嗨,在嗎?你們明天去自習嗎?
於禎裕:我明天也去自習。
楊一然想也沒想就回了句“去”,又補充了句“不過我們明天可能離開的比較早,下午約了一起看電影。”
於禎裕回覆了一個微笑的表情,接了句“可以和你們一起去看電影嗎?”
楊一然看了一眼回覆“好。”
又在三人群裡面發了句“明天於禎裕同學和我們一起去自習還有看電影。”
徐扶光:你倆?
陳彥:你倆?
楊一然:跟有病似的。
楊一然:就一塊兒學習。
陳彥:哦哦。
徐扶光:明白。
楊一然又給於禎裕發了條訊息,告訴了她到圖書館的時間。
於禎裕很快回了他一個“好”和一個“謝謝”的表情包。
第二天楊一然在圖書館外看到於禎裕衝她揮手喊:“於禎裕!”
女生抬頭看向他,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衝楊一然跑過來,“抱歉,有點晚。”
“沒事兒,我也剛到。”楊一然衝她笑著說,“走吧,徐扶光剛發訊息還在地鐵上呢。”
於禎裕點點頭,走在楊一然旁邊。
“你吃早餐了嗎?”楊一然問。
“吃了。”於禎裕回答他。
楊一然看了一眼女生被凍得有些紅撲撲的臉,笑起來,指了指自己被圍巾遮住的臉,“這天兒多冷,你下次出來也裹條圍巾,別凍感冒了。”
“好。”女生笑著應了聲,搓搓手哈了口氣說,“今年降溫好快。”
“嗯,感覺都會下雪了。”
“下雪應該不會吧,咱們這已經好久沒下雪了。”
“說不定今年會下呢。”
“可能會吧。”
寒暄間兩人進了圖書館,楊一然帶著於禎裕去三樓坐在早到了的陳彥旁邊。陳彥和於禎裕打了個招呼後又擠眉弄眼地看向楊一然,楊一然拍拍他的後腦勺不再理他開始寫自己的作業。
徐扶光來了之後小聲地給三人打了個招呼後也安靜坐下拿出自己的作業。
“啪”的一聲,一摞初一練習冊落在楊一然的書桌上,幾個人聽到動靜往楊一然的方向看去,一個初中生模樣的女生站著楊一然的桌子前,滿臉寫著不開心,不遠處還有兩個看上去差不多大小的女生正站在那看著這邊,估計和這個女生是一起的。
旁邊的三個人愣了一下,都扭頭看向楊一然。
楊一然轉過頭一看,這不周紀妤,於是笑著衝她揮揮手打招呼,用氣音小聲地說:“好久不見呀小周同學。”
周紀妤小聲質問:“楊一然,你最近死哪去了?”
楊一然一愣,反應過來上高中後就沒去給小姑娘講過題了,每次她週末給自己發訊息自己好像都是回覆不回去,要留在學校自習,這都半年看不著人了。
於是楊一然老老實實衝她笑著說:“我錯了,這不上高中了挺忙。”
“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錯哪了,”周紀妤拍拍他毛茸茸的帽子,一副大人模樣跟楊一然說話,“你放假了都不主動來找我玩了。”
楊一然扯出一抹笑連連搖頭表示否認,“沒有,我是真忙。”
周紀妤看了一眼一旁看向他倆的徐扶光和於禎裕,衝她們笑笑,湊到楊一然耳邊小聲說:“你不會是忙著談戀愛不來給我講題吧?我說你可不能早戀,不然得考不上大學。”
楊一然聽得直樂,周紀妤看他居然還聽笑了,生氣地說:“你這孩子,能不能好好聽我說話。”
“嗯嗯,你說得對,”楊一然笑著敷衍她,悄悄指了指後面三個人,“這就我普通朋友。”
“真的?”
“真的。”楊一然十分肯定地點點頭,又看向周紀妤後面兩個女生,衝她們笑笑,“你跟你同學一塊兒學習多好。”
兩個女生也禮貌性地衝楊一然露出微笑。
“我問她們題她們好多都不會,”周紀妤又湊近了小聲地說,“我給她們講得還要多一些。”
“那能給別人講題也是進步啊,”楊一然笑著說,“你下次就和你們班第一一起學習,不會的問他。”
周紀妤撇了撇嘴,小聲說:“你忘了,我就是我們班第一。”
楊一然哈哈笑了兩聲,“對不起大佬,我這記憶力實在不太行。”
“你是不是以後都來這兒自習啊?”周紀妤小聲地問。
楊一然點點頭,周紀妤滿意地又拍拍他的帽子,“那以後來這找你問問題也行,你可別又找什麼理由敷衍我。”
“不敢,會的肯定都給你講。”
好不容易把周紀妤糊弄開,楊一然才重新開始繼續做自己的練習題。
因為下午還有看電影的安排,四個人早早就收拾好東西離開了圖書館,從圖書館出來後,陳彥看向楊一然好奇地問:“然砸,剛那小姑娘是你妹妹嗎?”
兩個女生聽到這話也轉過頭看向楊一然,大概也有點想知道那個女孩子的身份,看她和楊一然相處的樣子,兩人關係大概挺密切的,徐扶光開口說:“都沒聽你提過。”
“不是我妹妹,算鄰居吧,平時喜歡找我講題。”楊一然解釋說。
三人聽到這話瞭然地點點頭,徐扶光衝他比了個大拇指,笑著說:“想不到楊同學在校外也有樂於助人的一面。”
楊一然苦著一張臉說:“她問我數學和物理。”
聽到這三個都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要知道楊一然的物理和化學常年穩居班級倒數第一,數學還好,卻不算擅長。
“哈哈哈哈是不是實在沒人問了。”徐扶光說。
楊一然聽到這話一臉高深莫測地搖搖頭,“那倒不是,你們知道她哥是誰嗎?”
“誰啊。”
“周相珵。”
三個人再次愣住,陳彥結結巴巴地說:“你和周相珵,早就認識,還是鄰居啊?”
楊一然搖了搖頭,“不是,周相珵好像不和他妹妹住一塊兒,我沒見過他,只認識他妹妹。”
三個人又疑惑地點點頭,想著可能是父母的原因,也不再細問。
“他妹妹成績不好嗎?”於禎裕小聲問了句。
“挺好,”楊一然說,“每張試卷最多隻錯一兩個。”
“靠,”徐扶光冒出一句,“親兄妹。”
“還好年級比我小,不然年級排名又得下降一位。”陳彥笑嘻嘻地說了句,又扯了扯圍巾把脖子捂嚴實了些,“好冷啊,咱們買杯奶茶去看電影的時候喝吧。”
聽到這話徐扶光笑著看向陳彥,“你請客。”
“行啊,那我請你,”陳彥沒什麼猶豫就答應下來,手搭上楊一然肩上樂呵呵地說,“然砸請於同學。”
聽到這話於禎裕臉微紅,趕緊搖頭擺手說著“不用不用”。
徐扶光熱情地挽著於禎裕的胳膊,和她一邊走一邊說,“請就喝嘛,大不了下次咱倆請他們唄。”
於禎裕聽到這話不再拒絕,偏頭悄悄看了楊一然一眼,徐扶光假裝隨意地說了句,“楊一然聽到請客就裝啞巴是不是?”
楊一然在後面無辜地說,“我這不是在等姐姐你們說喝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