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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杏出牆？紅杏出牆。”
——白茶日記
經過那麼一摔，那幾個小姐明白了趙鶴的態度，也不再自討沒趣。反正這地方的獵物很多，不必在一棵樹上吊死。
她們很快更換了目標。
坐定後，白茶有太多的話想問蘇聽寒，思緒萬千後，匯成一句：“人不可貌相，看不出來，你還會做香水。”
即使鋼琴彈得一塌糊塗，能做香水，還是蠻不錯的。
蘇聽寒道：“最簡單還是戴著黃角蘭，彆著梔子花，芬芳撲鼻。”
“……”
這季節的確梔子花和黃角蘭你來我往，爭奪少女們的芳心。還有老太太，把黃角蘭用別針別起來賣。一元錢五朵。而梔子花則被用麻繩繫好，兩塊錢一束。
看白茶沉默，蘇聽寒詢問道：“怎麼了？”
裘白薇道：“她沒事。”
白茶當機立斷道：“我有事。”
“？？？”
白茶站起身道：“我想上廁所。”
看著鏡子中的自已，白茶覺得好陌生，裘白薇讓她換的白裙，根本不符合她的審美。她不喜歡這種繁雜的，不能大幅度運動的裙子。
穿上了後，束手束腳，跑不快。
明明胸部沒有什麼起伏，那塊有點空落落，白茶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埋頭洗了幾把冷水臉，沒有冷靜，臉反而開始發燙。她好想尖叫，想摔東西，想把太陽拉下來，讓整個星球灰飛煙滅。
這樣她就不至於難受。
為什麼她才十三歲，為什麼她還是一個小孩子。小孩子真的太弱小了，什麼事都做不了。
連共享單車都不能騎。
如果一閉眼一睜眼，她就已經成年，那樣該有多好啊。
時間啊，你有些時候緩慢，有些時候又很快。此時此刻，我就度日如年。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呢？我明明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呀！
如鯁在喉，以至於想嚎啕大哭，但白茶最終衝鏡中的自已彎了一個笑臉。
還沒有回到座位，就已經感受到裘白薇和蘇聽寒一見如故，聊得很開心了。
白茶道：“借過。”
裘白薇道：“白茶，你不坐我身邊，坐他身邊，是不是重色輕友？”
“都是我朋友。”白茶落座後笑道，“你們都是我的好朋友。”
裘白薇笑道：“呵呵。”
白茶怕裘白薇說出點什麼，畢竟裘白薇一向可以透過她的微表情看出她的想法，用裘白薇的話來說，她白茶，心裡想什麼，臉上就顯現什麼。
以前她不以為意，現在不一樣了。她要去找於蓋學學演技。這樣她才可以不那麼不自然，不自在。
說不定真的和裘白薇胸無城府的相擁，或者其他肢體接觸。而不是害怕，裘白薇是來複仇的。
是的，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為什麼裘白薇還要和她做朋友。她白茶根本不可能是某人的唯一。尤其是，不可能是裘白薇的唯一。
裘白薇這幾年，不可能一直在潯陽，她之前在哪經歷了什麼，白茶都一無所知。
人是會變的，誰知道裘白薇是不是不再嫉惡如仇，學會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她會如何報復她呢？最好的辦法，就是知道她最重要最在意的東西，然後再摧毀它！
想到這裡，白茶的手有些發抖。
手放在腿上，本不該有人注意，但蘇聽寒道：“白茶，你很冷嗎？怎麼在發抖？？”
白茶這才注意自已的左手真的在不受控制的發抖，她活動了一下自已的左手，沒好氣道：“你看我冷，都不知道把外套脫了給我。”
蘇聽寒後知後覺道：“哦。”
然後把自已的校服外套，遞給了白茶。
白茶想到裘白薇可能會搶去她最重要的東西，橫眉立目道：“我有未婚夫，穿你的衣服幹嘛。”
她又離席，去找趙鶴了。留下蘇聽寒一臉迷茫。
裘白薇目睹一切，抿了一口水道：“不要生氣，她就是這樣的。”
蘇聽寒一臉誠懇道：“沒有生氣，是我錯了，差點玷汙了她的名聲。”
他深知自已不會為人處世，只後悔自已在大庭廣眾之下脫衣，遞給白茶。只後悔之前拉下白茶，還脫了自已的外套，蓋在了白茶身上。
白茶披著趙鶴的西裝外套回來了，趙鶴有一米八五，那量身定做的西裝外套也很大，白茶几乎二分之一的身體都被蓋住了。
白茶道：“他說有好多莫名其妙的人搭訕他，讓我站在他身邊，我走了。”
果然，有了白茶站在趙鶴身邊，新來的女客，就沒有再對趙鶴趨之若鶩了。
白茶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但裘白薇在看著，她不能讓裘白薇，知道自已心裡蘇聽寒已經有了一個獨特的，誰人也不可取代的位置。
她害怕失去他。
她捧著酒杯，言笑晏晏，和那些向趙鶴祝賀的人，說說笑笑。
酒杯裡的是白水，冒充白葡萄酒。
終於，午宴結束，白茶渾渾噩噩，坐在蘇聽寒的腳踏車後座道，“我又不是陪笑的。一直在假笑，沒有一刻開心後。蘇聽寒，裘白薇是不是很漂亮，你們是不是成為了好朋友，比與我還要好？”
蘇聽寒的話，隨著風傳到了白茶的耳朵：“對，你不是，沒必要強顏歡笑的。沒仔細看她的臉。我只有你一個朋友。”
沒看？要是別人說沒仔細看裘白薇的臉，白茶肯定是不信的。
裘白薇從幼兒園就很受優待了，幼兒園的老師發水果都會給她最大最紅最新鮮的。還有白茶數不清的人給裘白薇送情書。
裘白薇的課桌裡的情書和禮物從來沒有斷過。
裘白薇也不用掃地，輪到裘白薇那一組掃地的前一天，教室就乾淨了。還有很多人自發監督那天不許亂扔垃圾。甚至不許產生垃圾。
但蘇聽寒這樣一說，白茶信了。
白茶道：“既然不是朋友，就不要和她說話。”
蘇聽寒道：“她不是你朋友嗎？是你朋友，我才和她多說幾句，更瞭解你一點。”
白茶道：“瞭解我？你們說了什麼？”
蘇聽寒道：“一些你小時候的事。譬如，和她一起趴牆上看趙鶴哥；譬如，你小時候喜歡綁雙馬尾；譬如，你不睡午覺還要爬樹上讓老師好找……”
白茶捂住耳朵道：“別說了。”
蘇聽寒道：“好。”
過了一會，白茶道：“你覺得怎麼樣？”
蘇聽寒道：“什麼？”
白茶道：“明知故問。我問你，這些故事裡的我怎麼樣。你……到底怎麼看我？”
蘇聽寒道：“挺有趣的。”
那不是好笑嗎？可不是一個好的評價。白茶不想做小丑，不想因為自已的言行舉止讓人忍俊不禁。憑什麼啊？
“是個情感豐富的姑娘。”蘇聽寒又道。
白茶睜大了雙眼。
明天就是六一兒童節，路邊經過的幼兒園，已經開始準備氣球，氣球五顏六色，被掛在牆上，有些是氫氣球，上面有各種動漫圖案，還翩翩起舞。
黃角蘭落敗了，空氣中全是梔子花的味道。
白茶心道：“沒有人能夠傷害你，也沒有人能夠奪走你。你是我的，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