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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吳淑華把門關上，發出“咔噠”的聲音時，顧霧渡才如釋重負地靠在椅背上，按著因久坐而痠疼的腰部肌肉。
顧霧渡在這短短半個月裡每天都像只樹懶一樣掛在江蒼燭身上，吃飯都懶得張嘴，全靠江蒼燭喂。
還有寧女士時不時母愛氾濫沒處撒，網購水果零食寄來的紅buff加成，所以他的身體素質飛速下降，力氣自然也就小了不少。
按的力度無非是撓癢癢罷。
算了，疼就疼了，大不了疼一會，死不了。
沒揉幾下，顧霧渡被養肥成球的脾氣指使手伸回來，反正他皮厚實也很能忍疼。
然而，作為潛心研究過《追妻108招，100%追到手》和背後有深諳“追妻”此道高人指點的老江同志自然是貼心地摸上了他的腰，幫他按摩著。
江蒼燭一隻手揉著他腰，緩解持續緊繃狀態過久而引發的痠痛，另一隻手拿著筆記本看著他剛才記下的東西。
用指關節輕敲顧霧渡面前的那張紙，“這是什麼意思”
顧霧渡沒答，而是轉頭望向身後的攝像頭並用眼神向江蒼燭示意：有攝像頭。
言外之意：不方便
兩人收拾好東西，並列走出去。
剛出去就被幾個等待良久，心煩意冗的老師圍住，神色惶恐不安，可沒有人敢說話。
“可以走了嗎”林辭晚歷史老師站在圈處，淡然詢問。
“可以了，但電話要保持能打得通的狀態，以便於我們後面聯絡你們。另外，希望你們今天說的東西不要傳出去，包括林辭晚已經離世的訊息”
江蒼燭的“可以了”讓在場眾人都鬆了一口氣，可後面的一段話也讓他們意識到這件事並不簡單。
待他們走後，江蒼燭才說：“剛才在小會議室監控影片我已經讓小吳去調了”
“嗯”
他的專業度不可置否，本人的性格各方面條件都極易取得他人信任。
剛才在會議室裡忌憚的東西已經得到解決，顧霧渡也有心思回答江蒼燭的問題，一條條把剛列的資訊抓出來溜溜。
“從林辭晚對於別人碰過的東西有強烈的應激反應來看，她有心理潔癖，並且具有很強的領地意識”
“她在問她歷史老師問題沒有得到回答的時候，會用敵意的眼神看著他。這是因為她強勢又偏執，並且伴有強烈的控制慾”
江蒼燭不解，“林辭晚在沒有得到答覆的時候，有沒有可能會是她脾氣暴躁？”
像是在心裡演練過，否定的詞語迅速蹦出，“不會”
“林辭晚生物老師說她喜歡心理學和生物學方面的知識，看過很多心理學的書並略有感悟。像她這樣的人已經不能稱為孩子了，她心思極為深沉，整個人理智得可怕，而她的感悟可能會成為心理學界新一個概念也不一定”她的抑鬱症恐怕也是她一手造就的。
“什麼是橡皮圈厭惡療法”
江蒼燭雖在一些方面都有所瞭解深入，但人無完人。
涉及心理學的治療方式，江蒼燭這個外行漢難免疑惑，顧霧渡表示理解，耐心地和他解釋。
“厭惡療法（Aversion therapy）是以古典制約理論為基礎的心理治療療法，屬於行為主義學派。治療者利用某些非制約刺激（如反胃、嘔吐），以古典制約的原理使某些中性刺激（如性行為）轉變為制約刺激，使被治療者不再產生某種行為。這種療法通常被用在治療酗酒、毒癮、性罪行等。”
“橡皮圈厭惡療法是厭惡療法中的一種。具體實施方式就是透過類似拉址皮筋的方式獲得疼痛感，以此達到讓患者保持清醒的目的。”他試圖讓江蒼燭理解他的意思。
“而且就算是她對於沒有得到答覆而暴躁，那她為什麼會稱她生物老師為‘我家老師’？她說的時候可能並不只是單純的說，她可能已經起了殺心”
眼睫翩躚，映下半分陰影。
“這不太可能吧”她才13歲，還是個孩子。
顧霧渡睨他一眼，一語道出他心中所想。
“別忘了，她控制慾非常強，一個控制慾強到病態的人在極端情況下，難免會做出些驚世駭俗的事，即便她才13歲”
更何況她太理智了，理智得變態，這樣的人做任何事都很難被抓到把柄的。
事實證明，從林辭晚筆記本上看，可見林辭晚當時確實是起了殺意的。
“那這個呢？”江蒼燭指尖指向了“高傲”二字。
“林辭晚在考差面對他人時是擦乾眼淚才出去，她很高傲、自尊心非常強，不會向任何人展示她的脆弱”
這次江蒼燭沒有追問先前顧霧渡說林辭晚很理智與現在的脆弱是否矛盾。
強者未必事事全能，弱者並非手無縛雞之力。
“那表演型人格呢？”
“表演型人格是指透過誇張的語言或行為等引起他人的重視，俗稱缺愛。”
顧霧渡嚥了咽口水，繼續說。
“而林辭晚既是表演型人格，又不算是。她的表演表面上是對所有人，其實真正的‘獵物’只有她生物老師。她只有在陳奕群的面前才會表現得很開心，才會有想搏得關注的想法，而對於其他人都是平平淡淡的。可一般來說，表演型人格的人得到關注就會放棄這個目標”
“可林辭晚各方面條件都好卻沒有丟棄她尋找另外的，這隻有2種可能：要麼是林辭晚覺得她獲得的關注度不夠，要麼…”
“要麼就是林辭晚對陳奕群的佔有慾已經強到病態的程度無法抑制，甚至已經把她列為自己所有物了”江蒼燭接過他話頭，補充道。
顧霧渡點了點頭，表示欣慰肯定。
“這就可以推出她自殺的原因了”
話音剛落，他們就已經站在案發樓前。
小吳眼尖，百米外遠遠看到個影兒就湊上去，不等兩人回過神就開始彙報工作進展。
“剛才我們去走訪學生，發現她的人際關係不好，且在前兩天和她們班裡某同學的家長吵了一架，鬧出的動靜挺大的，影片已經發到您手機裡”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