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記住【微風小說】地址:www.wfxs.info
“是,臣妾日後定常常到母后跟前伺候。”
“你們有這份心就好了,若是經常到哀家這裡,豈不是哀家耽誤了你們新婚夫婦的生活?”太后一手揉著太陽穴,緩緩開口,“哀家累了,你們這些年輕的自已玩吧。”
“恭送母后。”三人齊聲說道,目送太后走出殿中。
太后走後,姜頌便又跪地開口道:“啟稟皇上,這是臨、桑兩座城池的堪輿圖,父皇特意叮囑臣妾親手交於皇上。”
姜頌將兩座城池的堪輿圖上手舉過頭頂奉上,目光緊緊盯著面前的地板,似有不甘,卻被她極力隱藏。
“今日只談家事不談其他的。”皇帝揮揮手,身邊的大太監接過堪輿圖便退下去了。
“起來吧,既嫁入我鶴鳴,就把這兒當成自已家,在這裡不必拘束,你們剛剛新婚,想必還有許多事需要做,朕就不多留你們了。”
“臣弟告退。”
“臣妾告退。”
長長的甬道上只回蕩著輪子滾動的聲響。
姜頌安靜地跟在後面,手在寬大的袖子裡摩挲著那枚玉鐲。
太后的話裡有話,她不是聽不出來,送她這麼貴重的鐲子,一時間她還真拿不準太后要做什麼。
臨、桑兩座城池就是這次和親的主要目的,東胡送來一位公主和親,陪嫁兩座與鶴鳴接壤的城池,而鶴鳴什麼都不用拿出來。
新的契約上,兩國停戰五年,呵,可笑,她就是東胡的犧牲品,甚至連那兩座城都抵不上,只是讓失地有個更好的名頭,保東胡一點臉面罷了。
什麼把這裡當成自已的家,背地裡誰又真看的起她?
她被換上嫁衣之前還在東胡的冷宮裡燒著柴火取暖呢,連封號都是她那個所謂的父皇臨時封的——安國公主。
若是放在平常,她哪裡有這般待遇,她是一介宮女所生,要不是東胡戰敗,或許不會有任何一個人想起她來,就這樣任由她在冷宮生老病死。
經過一月的長途跋涉,她到達鶴鳴的時候已經開春了。
一路上的忐忑的在看到楚昱珩坐在四輪椅上的時候塵埃落定,只要照顧好他的生活起居,這裡的吃穿用度可比那冷宮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正想的出神,前面的人停了下來。
引路的宦官已經行禮告退。
二人又乘坐來時的馬車晃晃悠悠地回去。
有了來時的經驗,姜頌顯得沒有那麼侷促不安了。
“這鐲子。”她主動開口。
“太后送給你那便是你的了,如何處置都隨你。”楚昱珩依舊翻看著之前那本書,沒有抬頭。
“好。”
車廂內再次陷入沉寂,姜頌坐在窗邊,掀開簾子一角向外看去,街道上的商販已經多起來,或大或小的叫賣聲相繼傳進來。
從小在冷宮內長大的小孩兒哪裡見過這番景象,來的路上教習嬤嬤看得緊,路過較為繁華的地界時她也只敢聽聽聲音。
許多大的小的玩意兒,吃的喝的,在她眼中都多了一分稀奇。
尤其那一根根串在一起的紅色果子,透明的糖衣緊緊包裹,與紅色相成對比,在陽光的照射下晶瑩剔透的糖葫蘆看起來更加飽滿有光澤。
“那是什麼?”姜頌看的入神,迫切想知道那是什麼,不自覺問了出來。
聽到聲音的楚昱珩的視線從書上移開,就看見了緊緊扒在窗邊的人兒。
被她擋著看不清,他往前探了探身:“哪個?”
“哪個紅色的一串串的,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想吃?”
“嗯。”姜頌回頭,才發現現在二人的姿勢似乎有些不妥。
楚昱珩一手持書,另一隻手撐在窗沿上,呈半包圍的姿勢環著她,二人離得極近,他說話的聲音從她頭頂上傳過。
楚昱珩也注意到了,乾咳一聲坐回原位:“車伕,去買幾串糖葫蘆來。”
“謝謝。”
餘光瞥見旁邊女孩燒紅的耳垂,楚昱珩拿書的手輕微抖了一下,隨即恢復原樣:“以後想吃什麼叫丫鬟出去買就成,就算你有兩張嘴也吃不垮王府,別委屈了自已。”
“多、多謝王爺。”聽到楚昱珩這番話,姜頌的雙頰愈發滾燙,羞到不行。
好在車伕回來的快,遞進兩串糖葫蘆來。
楚昱珩接過來,都塞進姜頌手裡:“嚐嚐。”
姜頌雖然還是有些臉紅,但熬不住糖葫蘆更紅,紅的透亮,好似在招手勾Ⅰ引著她,隨即小口咬了一口。
“好吃嗎?”
“酸酸甜甜的,好吃。”這句是發自內心的,第一次吃到這樣的東西,很新奇。
楚昱珩看著旁邊紅撲撲的笑臉,搖搖頭輕笑一聲繼續看書。
隨後幾日二人相處在一塊兒的畫面大概就是這個模樣,她平日裡就在院裡閒逛,府內眾人也都習慣了,對她也算恭敬。
在這裡一切都好,就是入夜時有些難熬。
二人躺在床Ⅰ上,中間好似隔著一條銀河,姜頌縮在牆根,每晚面壁思過,也不知道何時迷迷糊糊的睡過去,再醒來時旁邊早就沒了人影。
大約摸準了楚昱珩的作息,姜頌坐不住了。
又是一個平常的午後,已經開春了,四周被曬得暖洋洋的,姜頌在院中搬來一個躺椅,舒舒服服的躺著曬曬太陽。
“你們都下去吧,我自已待會兒。”
“是。”
聽見四周安靜了下來,姜頌悄咪咪睜開一隻眼四處張望。
“出來吧。”
“公主。”
“怎麼樣,我吩咐的事兒辦好了嗎?”
“都弄好了,就差您了。”
“好,等我找個機會去一趟。”
“是。”
此人是曾經伺候過她母妃的一個丫鬟,隨嫁而來,到鶴鳴後便悄悄脫離了隊伍,去辦她交代的事情去了。
她母妃被臨幸後封了一個小小的品階,只有兩人侍候,隨即被皇帝丟至腦後,宮中美人眾多,哪還能記得清楚。
母妃悄悄生下她的時候宮中人才想起來有這麼一個人,從一個小貓兒般大小營養不良的嬰兒養成一個活潑開朗的小娃娃,母妃用盡了心血,在她六歲的時候,因病去世。
宮人只是用草蓆將她的屍Ⅰ身裹了,也不知道丟到了哪裡,自那以後,她變得不愛說話了,母妃住的地方好似變成了一個冷宮。
當年的兩個宮女,只有一個願意留下來,艱難的撫養她長大,她曾問過她為什麼不走,她說她母妃曾有恩於她,她得報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