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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曉緩緩睜開了眼，一雙暗金色的眸子罕見地有了些許神色，上次自己感到激動是什麼時候？葉曉忘了，但那並不重要，身為外來者，葉曉的身體構造和本地人的差異很大，如果不是葉曉刻意隱藏想必走到哪都會是全場的焦點。
“醒了？看來是有好事啊！”紀天明的語氣有點失落，手裡的注射器變戲法似得沒了蹤影。
“算是吧，至少出現了一些不該存在的事了。”葉曉道“你那邊的結果如何？”
紀天明一攤手“還是老樣子，沒什麼變化，不過，虛世裡有一架民用運輸艦的航線偏離了個度數。”
“暫且算是個好訊息吧。”葉曉沉聲道“或許，讓程序加快點會好一些。”
“無所謂，反正按照你自己的想法來，對了，那批實驗品已經合格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動用它們？”
“不急，在等段時間吧，必要的時候再投放下去。”
……
教官宿舍內，趙欣默默地看著一份又一份學員檔案，臉色卻是越來越陰沉“阿瞿，你說，一次性把這麼多人投入到那個計劃裡真的合適嗎？”
阿瞿有些尷尬地回道“老師，你如果只是因為這種事情就大半夜把我叫過來是不是有些……”
“這事很重要！”趙欣道“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阿瞿沉默了片刻，又深吸了一口氣，臉色也認真了起來“如果是我的話，我不會有任何猶豫，為了未來，一切都是可以犧牲的，包括你我。”
趙欣愣了愣，但突然又釋懷般地笑了起來“原來如此嗎？看來當初把你留下來是個不錯的選擇，今晚上把你叫過來確實不單單只是這種小事，更多的，我想知道你的態度，我還有一個問題，如果組織為了全人類要犧牲你，你會怎麼辦？”
阿瞿突然愣住了，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趙欣“他們怎麼會？”
“是的，事實就如此，”趙欣依舊面帶微笑“人嘛，總是要死的，而且我也不年輕了，雖然看起來還很年輕，但總歸是要服老的，再有兩年我就六十了，早就不是以前那個無名者了。”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趙欣道“老一輩裡只有我是孤身一人，其他的要麼戰死了，要麼就是子孫滿堂，我呢，總不能讓他們上吧，而且，也只有我這個身份能做到那個效果，所以說，以後無名就正式交給你們了。”
阿瞿愣住了，似乎有什麼很重的東西一下子壓了下來，或許吧，事實很難接受，但又不得不接受，二十多年了，阿瞿似乎是第一次感受到這種面對現實的無力感，這種無法改變的未來遠比眼前的事實更難承受。
……
正式的集訓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了，每天都是高強度的體能鍛鍊，每天晚上的宿舍都是鼾聲如雷，每天的食堂都是蝗蟲過境，哪怕只是清淡的，只具有補充營養效果的碳水化合物都不會剩下半分，不過，這一個月的集中訓練也是要迎來尾聲了，許多人的噩夢也是終於迎來了結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別叫喚了，越叫越難受。”營地這段時間醫務人員有些緊缺，以至於閒來無事的紀天明都被抓了出來當苦力，但和其他醫護人員面前的門庭若市相比，紀天明這邊可謂門可羅雀，畢竟他手裡那手指粗的針管和明花花的手術刀還是讓人望而生畏，僅僅一個腿抽筋，他就能拿出一大堆工具（或許該這樣稱呼）來幫人根治腿會抽筋的毛病，保證一治一個準，但那血腥的場面還是讓人難以接受，加上人與人之間會傳謠的慣例，結果是什麼自然不用多說。
“紀醫生，趙教官說明天的手術讓您來執行。”
紀天明翻了個白眼，連這種小事都要自己來，這是真的把自己當成免費勞動力了嗎？也不知道葉曉躲在哪個陰暗的角落裡，算了，反正治死了也不用負責，正好實驗一下那批試驗品，反正這些人也覺得這手術死亡率高，弄死幾個也算正常……
“百分之三十的死亡率，剩下的還有百分之二十的致殘率，能成功的只有百分之四十，真正意義上的成功率卻只有百分之十不到，”葉曉看了眼手裡的報告，沉聲道“到也是有了不小的進步。”
“也不知道那百分之三十的所謂的成功者到底是幸運還是倒黴，”趙欣嘆了口氣“那麼你覺得呢？”
“這並沒有可比性，”葉曉道“無論他們是否成功，都將面對一個殘破不堪的未來，談不上幸運還是黴運。”
“至少，那部分成功者，面對未來還有反抗的資格。”趙欣道。
“智慧之人遠比愚者活得痛苦。”葉曉留下一句話便消失了，只剩下若有若無的迴音還在趙欣耳邊迴盪。
“是啊，真是痛苦啊！”趙欣嘆了口氣，一時間沉默了下去……
時間來到第二天早上，紀天明紅光滿面，正專心致志地搗鼓這自己的裝置，一百多號免費實驗品，放哪都是不敢想的存在隨便抽幾個都能提供大量的資料，這項研究紀天明已經不知道推演了多少遍了，但一直苦於缺少實驗品無法驗證，如果理論能被證明，那麼人造神明都將成為可能。
趙欣看了眼手裡的記錄儀，默自嘆了口氣，雖然已經經歷過多次，但這種親手將自己的學生推向死神的感覺總歸不好受，但她又不得不這麼做，與其在戰場上死無全屍，倒在病床上馬革裹屍未嘗不是一種更優的選擇，或許吧，可能也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吧，為了全人類的未來.......
“你們還真是磨蹭啊！專門請我來做還這麼慢，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紀天明也是終於有些不耐煩了，當即催促了起來。
“再讓我想想吧，”趙欣道“你能保證百分之百的成功率嗎？”
“開什麼玩笑？哪怕是神，也不是無所不能的，”紀天明推了推眼鏡道“我只能保證百分之五十，更高的我沒那個把握，而且，本來就是被拉來打黑工的，我能出手就已經是奇蹟了，要知道，在虛世裡，我的手術費可不是一般的高。”
趙欣有些梗塞，的確，人家能出手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還要奢求什麼呢，但，如果自己再多費些口舌能讓他把成功率再提一些.......
“呵，我奉勸你不要多想，”紀天明冷笑道“我只是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改寫一部分未來，哪怕，缺少我的干涉，未來也會向著既定的方向發展，我的出現最多加快一些程序罷了，你們這些低劣的種族就不要再妄想改寫未來了，要知道，連命運的使徒都受困於命運，你們這種連虛世能都無法理解的落後種族，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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