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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嗯’字,已經是沈行屹從嗓子裡艱難擠出的聲音。
此刻的他喉嚨發緊,灼熱的彷彿快要窒息。
許岫那句軟糯如撒嬌般的話從手機傳出後,讓他從耳畔一直癢到心底,就這麼呆呆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連呼吸聲都不敢發出。
一瞬間的失神讓他緊緊握住手機,即便明知道那是對著許知讓說出的話,但還是讓他難以自持。
直到那邊聲音正經起來,他才微微正色:
“我想問你小讓的事。”
“嗯,你說。”
正好小豆丁圍著睡袍跑進來,小聲道:
“是媽媽嘛?你問媽媽了嘛?”
沈行屹拿著手機,垂眸看了他一眼:
“小讓說,他今天要穿奧特曼的內褲,不可以穿小精靈,因為這是和你的約定,但他今天有些想穿小精靈的內褲,問問你可不可以暫時毀約。”
沈行屹的話讓許岫有些懵,什麼奧特曼,怎麼還有小精靈。
她撓了撓頭:
“你把手機拿給他,我問問怎麼回事。”
沈行屹僵硬的將手機遞給許知讓。
“媽媽。”
許岫認真搜尋了一圈記憶,還是沒能想起來什麼時候做下的這個約定,所以委婉的問道:
“寶貝,你還記得我們是為什麼定下的這個約定嗎?”
小豆丁即便再天才,心眼子到底還是沒有大人多,所以立刻全都說了出來。
許岫聽後哭笑不得。
原來這件事發生在他們回國前的那一晚。
當時許岫將行李幾乎都收拾完,只留了一套換洗的內衣。
小豆丁洗完澡後想穿小精靈的內褲,可許岫隨手拿的內褲是奧特曼的。
她懶得再翻行李箱,於是隨口說道‘今天是23號,是奧特曼最喜歡的日子,你不是喜歡奧特曼嗎?我們就把每個月的今天定為奧特曼日好不好?今天就穿奧特曼的內褲吧。’
她還隨口胡謅了小精靈不喜歡23這個數字的事,本來是為了方便自已不用再整理行李,卻沒想到小豆丁竟然牢牢記在了心裡。
在她沒注意的每個月23號,為了紀念奧特曼日,小豆丁都會自已找出奧特曼的內褲穿上。
聽完他認真的解釋,許岫有些內疚。
她隨口說的話小豆丁竟然全都記在了心裡,還嚴格執行,於是她決定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對不起寶貝,媽媽騙了你。”
許岫坦白了奧特曼並非喜歡那個日子,小精靈也並不討厭。
小豆丁也接受了她的道歉:
“原來如此,那媽媽,我今天是不是就能穿小精靈內褲啦?”
“當然啦。”
小豆丁掛上電話後,高高興興的去找自已的小精靈內褲。
沈行屹卻看著手機,久久回不過神來。
*
劇組終於殺青大吉,許岫高高興興的和大家告別,帶著小豆丁直奔機場。
她答應了小豆丁,結束工作要帶他在漢州旅遊。
兩人一人拎著一個行李箱,在休息室討論著到了地方後要吃些什麼東西。
沈行屹在一旁確認著郵件,時不時還會分一抹目光在他們身上。
“那就這麼決定了,下飛機後直奔桂花糕店。”
“好!”
母子二人商討完畢,開始期待著行程。
眼看著他們直到最後也沒提及自已,沈行屹忍不住輕咳一聲。
許岫回頭看了他一眼:
“沈先生回燕京的航班是不是要起飛了?那祝你一路順風,小讓,和爸爸說再見。”
小豆丁配合的擺擺手:
“再見,一路順風。”
沈行屹看著母子二人忽然一陣胸悶。
他驀地起身,語氣幽幽的道:
“也祝你們玩得開心。”
說罷轉身離去。
助理張舟對著二人躬身示意,隨後也跟上沈行屹的步伐。
他有些欲言又止。
沈總昨晚將之後的行程全都取消了,連飛往漢州的機票都定好了,看樣子是已經做好了跟著一起去旅遊的準備。
但,直到最後一刻也沒有人邀約。
如今又突然回燕京,機票倒不是問題,只要想,總會有機票,但之後的行程呢,還恢復嗎?
可他又不敢問,沈總明晃晃被母子二人嫌棄,連旅遊都不帶著,他這麼問,會不會正觸沈總黴頭?
張舟糾結的整張臉都擰在一起。
*
許岫和小豆丁玩完一圈再回燕京時,已經是七天之後。
回去的飛機上,她意外遇到了林樓,位置還緊鄰。
“又見面了。”
林樓和煦的笑著,還對許知讓打招呼。
許岫疏離的淡笑,帶著小豆丁坐下。
她的拒人於千里之外並未讓林樓知難而退,而是繼續和她寒暄。
許岫心底的警惕更是放大。
按理來說,她和林樓之間並沒有私交,自已這麼明顯的抗拒,他這種人精能看不出來?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迎難而上,說他沒有別的心思許岫是不信的。
就在許岫打算戴上眼罩睡覺時,林樓遞過來一張邀請函。
“芬琳瑞大師的藝術作品會在下週舉辦,我正好有邀請函,許小姐從事化妝,對這個應該感興趣吧?”
芬琳瑞是色彩大師,許多美妝界的前輩都曾在他的藝術展上獲得靈感。
許岫得知她會來燕京後,本就打算要去參觀。
但這不意味著她要承林樓這份情。
所以她將邀請函推回,拒絕道:
“謝謝,暫時不需要。”
林樓也沒糾纏,只是笑笑:
“許小姐似乎對我很有敵意,是因為林幼喬?”
“林先生多慮了。”
他的試探被許岫斷然否認,但林樓並不信。
林樓俊朗的外形,溫潤的談吐和家世財富,讓他在人際交往中一直無往不利,可許岫卻偏偏對他敬而遠之。
他想,或許許岫是忌憚林幼喬。
許岫但凡對沈太太的位置有一點想法,就一定會將林幼喬視為眼中釘。
那他自然會被歸類為林幼喬那邊。
所以他覺得有必要撇清一下關係。
“我和喬喬雖然是同父異母,但到底從小一起長大,我作為哥哥很多事只能多多忍讓,其實這一次讓她栽個跟頭也好,省得日後犯下更大的錯。”
許岫眉頭微挑,如願聽懂了他的話外之音。
一句話說得多種要素齊全,既說了自已委屈從小忍讓,又拉踩了一把林幼喬,讓人感受到他們之間關係的微妙。
茶得要命,不愧和林幼喬是兄妹。
一直在外人面前偽裝好哥哥的他為什麼這麼說許岫不懂,也不想懂。
所以用了萬能回覆:“是嗎。”
說完後就戴上眼罩,不再說話。
林樓看著她,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
一拳打在棉花上,他只能獨自消化著胸口的那股鬱氣。